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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与她的奴(35)
作者:殿下与她的奴 阅读记录
锦杪沉浸在话本中,傅盈看她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哪里像是个被卖的人。
他屈指敲响桌面,让少女的注意力从话本里抽出来。
“你就不好奇我买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锦杪秀眉微挑,目似明星。
傅盈语塞半瞬,旋即他说:“你若问了,我还有可能告诉你,可你若不问,那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男人摆出一副等她问的姿态。
锦杪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复又回到话本上。
傅盈见状,额角突突跳,起身大踏步走过去抽走少女手中的话本,不悦道:“关乎你自己的以后,能不能认真点?”
锦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掀起眼皮朝傅盈看去,“傅公子刚才也说了,只是有可能告诉我,又不是一定。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舌?再说了,傅公子若想告诉我,直接就说了,哪儿还能忍到现在?”
这段时间的相处当中,锦杪摸清了傅盈的一些脾性。
比如现在,傅盈就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傅盈一番咬牙切齿后,将话本卷成柱状,往锦杪头顶一敲,“瞧把你能耐的!”
“哎哟喂!傅公子可轻点,要是把我给打坏了,您又要心疼了。”
锦杪故作痛苦地捂住脑袋,然后顺势握住话本,从傅盈手里拿了回来。
傅盈气笑,不知是因为这番话,还是因为少女的小动作。
他夺走话本扔到一边,盯着少女的眼睛问:“你从哪儿看出我心疼你了?”
“没有吗?”锦杪无辜地眨眨眼,“那是谁在我耳边说你怎么还不醒,你再不醒,我就把裴臻给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
在她得风寒时,有几天陷入了昏迷。
这些话,就是她在那时候听见的。
虽然此刻傅盈不承认,说她是在做梦,但他的耳朵出卖了他。
锦杪乖巧微笑,“傅公子想知道您现在的耳朵有多红吗?”
傅盈:“……”
“无法忽视的红。”
“闭嘴!”
傅盈恨得牙痒痒,他转身拿回话本,啪一声扔到少女脸上。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头一次,自戴面具以来,傅盈头一次觉得戴面具是一件好事,不然那丫头定要使劲取笑他一番。
看着傅盈仓皇的背影,锦杪憋笑憋到哭。
裴臻走上前,没什么表情地捏着绢帕为少女擦拭,语气淡淡的,“有这么好笑吗?”
“我反正是觉得可好笑了,他这人有时恶劣得很,有时又可爱得紧。”锦杪没注意到裴臻抿紧的薄唇,低头便看起了话本。
直到绢帕擦得眼尾发疼,她才抬头看向裴臻,“疼,你轻点。”
裴臻眼睫轻垂,“奴才不懂心疼人,让殿下受罪了。”
是她听错了吗?
这话里好像带了几分怨念。
锦杪放下话本,低头去看裴臻的脸色,认真道:“你是生气了吗?”
裴臻平静道:“奴才为什么要生气?”
那是她感觉错了吗?
锦杪秀气的眉心轻蹙,“可我觉得你不高兴。”
“奴才不高兴关殿下何事?”
“唔…好像是这个理。”
锦杪思索片刻,作出回答后,复又拿起话本继续往下看。
裴臻脸色不再平静,跟那外边黑漆漆的夜色一般沉。
深邃的眼眸倒映出少女认真的模样,慢慢从生气到委屈。
裴臻低下头,站到一边,仿佛无事发生。
锦杪悄悄觑了一眼身旁的人,随后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饴糖塞到男人手里,声音娇娇软软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第29章
“奴才没有生气。”
话间, 裴臻将手背到了身后,方才塞进他手中的饴糖掉到了地上。
裴臻埋低了脑袋,不去看锦杪的脸色。他眼底倒映出地上的饴糖, 负在身后的一双手微微弯曲,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去捡。
掉地上就掉地上吧,他又不是故意的。
这人明明就是生气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气的。
再说了,饴糖无辜, 拿它撒气作甚?
锦杪捡起饴糖, 捏着绢帕仔细擦了又擦,才要放进口中。
却被裴臻伸手夺过。
听他说脏, 吃不得,锦杪登时就来了气,凶巴巴地将人瞪住, “我分明擦得干干净净, 哪儿脏了?”
旋即, 她轻哼一声又道:“也对, 你刚才气我,看都不看我,哪儿能知道我把它擦得干干净净的?”
裴臻薄唇轻启, 锦杪猜他定是要狡辩。果不其然,说什么奴才哪敢生殿下的气, 她看他倒是敢得很。
懒得听他狡辩, 锦杪夺回糖塞到嘴里, 嚼了两三口就给咽了下去,末了还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这番动作迅速且一气呵成, 裴臻伸出手时已经迟了。
真是既无奈又好笑。
他端起旁边的茶递过去,“殿下喝口水顺顺。”
确实是噎得慌, 茶不烫,锦杪给一口气喝完了。她靠着美人榻,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裴臻把空掉的茶盏交给丫鬟,很快丫鬟又端来一杯茶。他伸手触摸杯身,随后说道:“殿下喝时当心烫。”
言罢,又和刚才一样低头站到旁边。
锦杪换了个姿势,趴在美人榻上,双手托腮叹气,“你要气到什么时候才不会生我的气啊?”
“奴才没有生气,更不会生殿下的气。”
他有没有生气,她自己有眼睛会看。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闹脾气。
“你生气,我没意见,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殿下误会了,奴才没有生气。”
又是这句话。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裴臻这么能赌气?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锦杪盯着裴臻看了半晌后,决定不哄了。
不就生气吗?她也会。
说生气就生气,锦杪立马转身朝着里面,也不看话本,就抱着俩胳膊,一副我很不高兴,你快来哄我的模样。
如她所料,很快就听见了一句,“殿下这是怎的了?”
怎的?
不是被你气的吗?
锦杪学着裴臻刚才的态度说:“我没事。”
“殿下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说出来,奴才会尽力为您解忧。”
“我好得很,没什么不高兴的。”
“殿下、”
“闭嘴!”
锦杪说的时候,心情就像在炎炎夏日里吃了一口冰,立马爽进心里去了。
可是身后没了声音,又让她有些发慌。
怎么不哄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锦杪作出一副渴了的样子,转过身,伸手去端茶。
可她手伸到一半,僵住了。
裴臻手上拿着那个装了饴糖的纸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殿下刚才是在用奴才买的糖哄奴才?”
“那什么……糖是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不是我偷的。哄人一般不都用糖吗?然后我就拿了一块……”
锦杪自知这件事她做得不对,轻咳一声,视线到处飘,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
语罢,她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裴臻脸色,没想到这人还盯着她。
这一偷瞄,叫他给逮了个正着。
锦杪低头咕哝,“不就拿你的糖哄你,至于吗?再说那糖最后也没浪费。”
少女拨弄着腰间熏囊底下的流苏,将它们一圈一圈缠绕在玉指上,那些情绪也似这般,将他一圈一圈包裹住,叫他像是变了个人。
裴臻此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只觉羞愧难当,他竟然像个小孩儿一样跟殿下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