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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与她的奴(15)

作者:殿下与她的奴 阅读记录


此事只需略微一想就可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圣上沉思片刻,命冯总管传旨下去,彻查太医院。

锦杪轻呼一口气,稽首道:“父皇英明。”

圣上见锦杪气色渐好,遂不再多做停留,叮嘱了几句,便回了宫。

几位太医和商节也随之离开。

锦杪躺回床上,陷入深思。

之前一直是郑太医和李献春为她制药,二人出事后,为她制药的人就换成了其他太医,出于之前的信任,之后也就没怀疑。

郑太医和李献春的事出得蹊跷,现在看来,倒好像能解释得通了。

有人在针对她,这个人会是谁呢?

-

这场雨接连下了好几日,天才放晴。

今天正好是十九公主嫁给淮阳侯的日子,锦杪入宫贺喜。

秋阑宫虽布置得喜气洋洋,但一丝喜气也无。

淮阳侯年过六十,正妻于上个月病逝,后院缺个主事的人,圣上念他劳苦功高,便将十九公主嫁给了他。

说句不好听的,这淮阳侯已经是一只脚迈进黄土的人了,谁会愿意嫁给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抛开年龄,淮阳侯也不是个良配,为人好色又暴虐,被他折腾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可赐婚是圣上的意思,谁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不只十九公主容色惨淡,在场的诸位公主脸色都不太好,都担心以后这样的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没什么话。

直到喜宴散场,大家离开秋阑宫,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十九要是六皇姐,父皇肯定不忍心”,才引得一众人打开话匣子。

锦杪没有搭理,她急着去陪母妃说话。

徐贵妃醒来已有三日,虽说人醒了过来,心智却如孩童一般。

同死亡和沉睡比起来,锦杪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而且商节说这个情况是可以治愈的。

她到的时候,芳岁嬷嬷正在给母妃念小十五从涪县寄回来的信,尽是些吃喝玩乐和俏皮话,听着就好笑。

锦杪想到小十五给她写的信,上面除了关心她的身体,就是诉苦,说他有多累,多难受,恨不能立马插上翅膀飞回帝京。

圣上让他跟着大臣出去学习,这是看重他。现在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比之前在帝京逃课玩闹好了不知道多少。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到了小十五这儿倒成了折磨。

小十五这算不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在琼阳宫待到宫门快下钥,锦杪才回公主府歇下。

夜里渴醒,锦杪习惯性地唤了一声桃月,待到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挽起幔帐,她才想起桃月已经不在了,以手扶额靠在床头,接过裴臻递来的水喝下。

裴臻接过空碗就要退下,她将人叫住,“陪我说会儿话吧。”

锦杪坐在床上抱着自己,下颌抵在双膝间,如瀑的青丝散开,衬得白净的脸愈发娇小。她安安静静地透过窗户看外边,眸中满是黯淡和伤感,周身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孤独。

同前面几晚一样,裴臻坐到脚踏上,主动说起他觉得有趣的事,希望能从锦杪脸上看见笑容。

往常锦杪虽然不会笑,但偶尔会回应一句,可今晚,一句也没有。

裴臻觉得不对劲,担心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锦杪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帝京像一个吃人的怪物。”

郑太医没了。

李献春毁了。

桃月也没了。

母妃成了个孩子。

而她自己,想想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个地方,她如今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可她没法像以前一样到外面游山玩水,因为母妃病了,她放心不下。

打开了话匣子,锦杪慢慢也就话多了起来,压在心里的情绪不知不觉全倒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声音带了哭腔。

裴臻静静听着,少女伤心至绝望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小脸上的眼泪。

“殿下不是一个人,殿下还有奴才。”

锦杪缓缓垂下眼帘,对上一双含着心疼的桃花眼,她淡淡开口,“如果你没有贱籍,也不是我的奴才,还会留下吗?”

裴臻犹豫了。

锦杪回头继续看着窗外,“我困了,你退下吧。”

裴臻薄唇微抿,垂下眼帘,“殿下当心着凉,奴才告退。”

当寝殿的两扇门合上,锦杪轻笑一声。

日子再怎么无法忍受,她也得过,只有过下去了,才有希望逃离这样的日子。

最不该做的,就是对别人抱希望。

第13章

许是睡前说了许多话,让心里不再那么憋闷,锦杪这一晚终于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起来,容光焕发,胃口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眼瞧着,第二碗枣儿粳米粥见底了,锦杪意犹未尽,舔了下唇,看向侍立于侧的裴臻。

少女面前放了个空碗,仰首眼巴巴地望着他,这让裴臻想到他从前在府中养的一只猫。每回饿了,那猫也是这般模样,瞧得他心都快化了。那时候他心里只会有一个想法,就是将它喂饱。

可是现在,不行。

裴臻无情地伸手拿走空碗,“殿下今早吃了两碗枣儿粳米粥,六个馄饨,两个蟹黄包。吃多了会难受,奴才觉着殿下不能再吃了。”

锦杪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多?明明肚子还没饱呢。

可裴臻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让锦杪很难开口,索性她就不说了,准备自力更生,可她刚拿到勺子,就被裴臻给夺走了。

她鼓起腮颊,扭头瞪了人一眼,“不吃就不吃!”

说罢,锦杪将脸别到一边,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余光却在早膳上面来来回回。

裴臻瞧着少女灵动的模样忍俊不禁,嘴角忍不住翘起,不过又被他迅速克制住。

趁裴臻有些走神,锦杪飞快夹了一个馄饨放嘴里。

“殿下!”裴臻没料到锦杪会来这么孩子气的一出,好气又好笑。

锦杪捂住耳朵,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等咽下嘴里的馄饨,她才拿开手,凶巴巴的话对着裴臻脱口而出:“我不吃的时候,你劝我多吃,我想吃的时候,你又让我别吃太多,到底想我怎样啊你?”

锦杪刚才发现了裴臻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人肯定是在笑她!

明明是主子,吃东西还跟做贼似的。

可这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谁让他那么凶,仿佛她要是再吃一口,他就把她给吃了。

或许……她这个比方有点夸张,但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挺怕裴臻。

明明她才是主子!

锦杪决定拿出做主子的威严,让裴臻知道什么叫做主仆。于是她一整天都没理裴臻。

用过早膳,锦杪便入了宫陪母妃,一直待到宫门快要下钥,才回公主府。

如今的徐贵妃心智如孩童,玩儿起来也同孩童一般,也就用膳的时候会好好坐着。

这一天下来,锦杪筋疲力尽,回到寝殿就扑倒在床上,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扒她衣裳,锦杪登时惊醒。婢子被突然睁大的眼睛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弱弱地唤了声殿下。

自那次定北侯府的事情过后,锦杪对他人的触碰变得尤其敏感。那日的事,她虽毫无印象,但也能想象出个七八分。略微一想那些画面,她就浑身难受,顿觉身上脏死了。

锦杪这会儿也没了困意,让婢子备水沐浴。

沐浴时,娇嫩白皙的肌肤被搓得通红,可锦杪觉得这样还不够,她愈发使劲,直到搓破出血,才肯罢休。她疲惫地靠着浴桶,歇息片刻后,自行更衣出了湢室。

从定北侯府回来后,锦杪沐浴更衣都不再要人伺候。

夜风钻入寝殿,引得烛火摇曳,人影幢幢。层层叠叠的纱幔后,金丝楠木拔步床前,有一道身姿挺拔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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