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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祥(42)

作者:紫邑 阅读记录


南宫姣愕然:“松鸣鹤?”

怎的还与松鸣鹤扯上了关系。

若当年松鸣鹤是与灰衣人一党,怎会一个支持四皇子,一个支持三皇子?

难不成后来因利益决裂了?

还是说,那时的兵部尚书府,和现在的立场并不一样?

现在的,已被灰衣人侵蚀,沦为了其中的一步暗棋。

邓延翌。

当年,邓延翌还小。

现在,他可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刘延武叹道:“当年,松鸣鹤人人喊打,可挡不住朝中党羽众多,加上先帝回护,数次弹劾不了了之。兵部尚书明面上中立,实则为保官位,净帮其办些见不得人的事。”

“其中就包括押送我入宫为奴。”

“竟是这般……”南宫姣敲着手指,“听起来尚书府像是个墙头草。”

“这么说倒也不错。”刘延武道,“兵部尚书的位置,如今他们家是第二代。朝堂官位或升或贬,常无定数,他们能在一个位置上呆这么久,并且子承父位,已属极其罕见。”

特意扯出来,南宫姣这才在脑海中找到些印象。

确实,前一任尚书与这一任,都姓邓,在朝堂上明哲保身,向来没什么存在感。

甚至特意追溯其升官之路,一步一步,都是些不起眼的官位,熬过年限使了法子升迁,再在乞骸骨时多加陈情,于朝堂名正言顺,帝王确实不会不允。

可,兵部这个位置,着实太过重要,镇国大将军加上兵部尚书府,几乎永陵之中所有兵力,都能尽在掌控。

再加上一个躲在暗处搅弄风云的灰衣组织……

南宫姣长长舒了口气。

着实难办啊……

“行喽小公主,该就寝了,烦恼之事就留给明日吧。”

南宫姣鼓鼓腮帮子,顺着刘叔的力道起身。

边走边道:“我估计,兵部尚书府立场的转变,就在邓延翌这个人身上。”

踏上木梯,南宫姣冲刘叔摆摆手,“刘叔也早些睡吧。”

“好好好。”刘延武笑着应了。

却是站在原地,目送小公主上楼许久,脚步未动。

笑容敛去,手中紧紧攥着宫灯木柄,褶皱的皮肤撑得展开,骨节处苍白泛青。

他低下头,扶着墙,腿分明不疼,可他支撑不住般,身体细细战栗,一步一步,似踩在刀尖上。

……

“主上,主上?”

谁啊,这一大早儿的,扰人清梦。

南宫姣难得睡得沉些,就好端端叫人扰了去,开门的动作都带着火气。

澜淙的笑脸凑上来,“您的吩咐,姬娘子有何事定要及时禀报。”

南宫姣皱眉,那她现在收回行吗。

退后一步,就要将门关上。

澜淙连忙道:“姬娘子吵着要见您,说是那些话,定要见着您了才说。”

门重重合上,南宫姣头也不回进屋去了。

澜淙对着这个大大的闭门羹叹了口气。

他们也是没法子不是,不能打不能骂的,审讯的手段都用不上,除了来请示主上,还能做什么呢。

主上没下明确指令,他也不好走开,就候在原地。

日光倾泻,直棂窗洒进耀眼的白芒,亮堂堂充斥着廊道,澜淙挪着步伐,躲开一丝直射进来的金色。

抬眼,竟是主上又打开了门。

“走吧,愣着做什么?”

南宫姣回头看他。

金色阳光铺满她周身,红色鲛纱自会发光般,融融地流淌着暖洋洋的斑斓。

也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消融了尖锐凛冽,只余温柔。

恍惚间他想,若是主上性子也似此刻看上去的这般就好了。

那他的日子该好过不少。

“走不走?”

南宫姣开口的一刹瞬间打破假象,字句间简直是冷得掉冰渣。

澜淙顿时抬脚,狗腿子一样跟上去。

“来了来了。”

笑得合不拢嘴。

思绪只是一刹,现在这般,何不是主上特有的温柔呢。

踏出高槛,走进灼人的光亮里。

院里连成一排的雪人被阳光照得表面融化了一些,南宫姣目光停留着。

雪人千奇百怪的五官模糊了,一个一个的,好似一模一样。

脚下不由变了方向。

踩着变硬的雪过去,南宫姣俯身,戴着手套的手指带着些劲道,一个一个地复原。

澜淙愣了下,也上去帮忙。

习武之人动作迅速,不过几息,便直起身。

转身时衣摆抚过雪人胖嘟嘟的身体,一瞬雪人披上了耀眼的衣裳,得了贵人赐福的恩泽。

……

姬轻被安置在一处民宅。

说是民宅,可这宅子就处于繁楼北面,紧挨着后院儿,也就不那么普通了。

雕梁画栋的屋檐廊下,精致的漆木,昂贵的饰物,训练有素的仆从,细究起来,比一般的官宦之家都要气派。

从前空着,只等主上偶尔需要时来此歇息,而今却住进来一个绝色的痴傻之人,颇有种金屋藏娇的意味。

也难怪问询的人不敢随意下手。

光这住处,就能感受得到主上的重视了。

路过前院,拐进洞门,踏上曲径,银铃般的欢声笑语跳跃着传进耳中。

南宫姣步伐停住,拨开眼前的枝丫。

姬轻被收拾打扮过,干干净净的,和小丫头们在玩捉迷藏。

冬日萧条,她们活泼的身影为这景添上了勃勃生机。

南宫姣眉眼舒展。

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倒是刚好能和痴痴傻傻的姬轻玩到一起。

她接手澜瑛阁这几年,救下不少遗孤弃儿,按着天赋与个人意愿,若是不想习武经商,便多为仆从做些杂务,或是学些其它本领为阁中效力。

其中一些,便会送去各处庄子宅院帮忙,尤其是年幼的。

说是帮忙,更像是学着如何管家,如何洒扫,同龄的孩子们在一块儿,吃穿不愁,无忧无虑。

她私心里,总想给她们她在年少最渴望的东西。

美好的,没有欺压、没有痛苦、更没有磨难。

可也只有这几年了,甚至可能,只有这一年了。

南宫姣松开手,枝丫重新挡在面前。

她回身,往另一条路走。

吩咐:“叫姬轻去正房。”

正房的布置同宫中南宫姣的寝殿相差不多,只是更小些,器物也没那么精致。

她坐在榻上,倚靠着引枕。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姬轻像欢快的鸟儿一样飞了进来。

这几声,唤得南宫姣险些将口中的茶水吐出来,哭笑不得,“谁教你如此唤我的?”

不说姬轻算得上是她的庶母,光说年龄,都大了她能有十多岁,叫她姐姐?

姬轻跪坐在她膝边,仰头看她。

南宫姣放下杯盏,“怎么不坐上来。”

姬轻摇摇头,坚持就要如此。

似乎因着第一次见面便是这样的姿势,于是,姬轻便一直觉得,面见南宫姣时,就该是这样的姿势。

也最让她安心的姿势。

姬轻的脸颊离南宫姣膝边很近很近,面上细细的绒毛若有若无地贴上她衣衫滑顺的面料。

没了脏兮兮的泥土遮掩,姬轻的艳丽姝色让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赏心悦目。

她眯眼笑着,乖乖回答:“她们,和我一起玩,帮我的人,教的。”

“哦?”

南宫姣竟不知,这些十岁的孩子们,私底下竟然唤她神仙姐姐。

姬轻使劲儿点头,认真极了。

阁中无论老少,向来尊她一声主上,神仙姐姐,倒也确实像孩子喜欢叫的。

但姬轻可算不上孩子。

“你比我大,为何还要和她们一样唤姐姐。”

姬轻歪着脑袋

她听不懂。

南宫姣看着她的眼睛,“你得唤我,主上。”

“主,上。”姬轻乖乖重复。

眼神懵懂,她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只是单纯学着发音。

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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