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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祥(207)

作者:紫邑 阅读记录


南宫姣拍拍他:“解酒汤有吗,不然起来你得头疼了。”

结果这家伙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南宫姣被他压在床上,十分无奈。

罢了,左右时辰还早,醒来估计也只是刚入夜,头疼的话就让他自己治治自己吧。

昨夜睡得时辰短,帐内光线昏暗柔和,时间一久,南宫姣也来了睡意。

再醒来,是被他闹醒的。

迷蒙睁开眼时,身上衣衫已经半褪不褪,胸前的肌肤露出大片,他撑在她身上,肩胛处肌肉鼓起,上半身倾身矮下,头埋在她胸前肩颈。

南宫姣还困,蹙眉唤了声:“空熠。”

空熠恍若未闻,动作不停。

南宫姣支起一条腿,揪着头发将他的脑袋拔出来。

一对上眼神就知他酒还未醒。

南宫姣被闹得难耐,干脆蓄力起身,三下五除二将他拿被子裹起来,再将自己的衣衫拢好,移到床榻边,“我去给你要醒酒汤。”

“公主别去!”

突然间,空熠神情变化,定睛看见她,一下扑上来,声音哽咽。

南宫姣被他搂住腰跌回榻上,揉揉太阳穴,长长叹口气,“这么粘人,早知道就不让你饮酒了。”

空熠收紧双臂,呓语:“好像做梦一般,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什么见不到,”向后靠在他身上,手绕过去向上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不想喝醒酒汤就好好睡觉,别再闹了,乖。”

喝之前,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他醉酒最受闹腾的是她。

枕上枕头,空熠长臂圈着她,眼神一刻不离。

南宫姣被他这样极有存在感的目光看得难受,手摸过去贴上他的脸,“听话,闭上眼睛,快睡。”

空熠摇头,语气莫名,“公主就让我看看吧,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又胡说,”摸索着凑过去用唇贴了一下,哄他,“我们日日一起,阿熠想看就能看,不急于一时。睡吧,今日休息好了,明日好出发。”

空熠轻轻嗯了声,南宫姣实在困得紧,听见便安心沉入梦乡。

实际上,空熠并未闭眼,只是目光稍稍下移了些。

过了会儿,他悄悄抬手,隔空描摹着她的身躯,眼角悄无声息流下的泪将软枕洇湿了好大一块儿。

眸光沉痛不舍,像走投无路的困兽。

光晕晃进来,他面上雪白刺青与之前相比,竟暗淡了许多。

透进来的光线渐渐转暗,最后,他支起身子,想再尝尝与她亲吻的滋味,可隔了一点点距离,呼吸缠绕在一起,他却迟迟不敢向下。

他怕将她吵醒。

只好退而求其次,隔着衣衫,甚至被衾,一点点吻过她其它地方。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悄然降临,他面上雪白刺青又越来越明显,意识也不可逆转地越来越模糊。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渐渐控制不住身体了。

最后用尽力气,翻身躺到床里侧,一瞬陷入黑暗。

南宫姣在睡梦中似有所觉,口中喃喃了一句什么。

夜色笼罩,繁星耀目,天边流星划过,有什么在渐渐消湮。

天机谷主楼露台,老谷主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捋着雪白胡须,看见此景,缓缓摇头叹息。

.

翌日清晨,南宫姣与空熠背着来时的包袱,携手于主楼向老谷主辞行。

老谷主没对他们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保重,就摆摆手,转身入内。

一路向外,周边一片寂静。

南宫姣颇为奇怪,“自婚宴过后,天机谷中,竟未看见什么人。”

空熠点头,“师父也是,我这一回,他竟连唠叨都不唠叨了。想是因为我已成婚,且与公主同行吧。”

南宫姣清咳一声,“老谷主倒是叮嘱我,以后要盯住你不能饮酒。”

“啊?”空熠转头,震惊,“我已经够小心了,还是在婚宴上藏的一坛子,他怎么这都能发现啊。公主,我昨日醉酒后,应没惹什么祸吧。”

“是没有。”

空熠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

他松了的气又提起来。

“只是太过闹人、折腾。还说胡话。”

空熠纳闷:“公主,没有吧,我还记得啊,饮酒之后,我就与公主在榻上安寝了。”

“然后呢?”

他挠挠后脑勺,“什么然后?”

南宫姣捏他的脸,“然后你在榻上不安分,又闹了一番才睡啊。”

空熠在原地愣了下,快走几步追上去,“没有吧,我都没有印象啊。”

南宫姣嗔他一眼,“不是你,难不成我身上的都是狗啃的不成?”

空熠顿时了然,面颊浮现红晕,嘿嘿两声,“这般啊,那这样说来,我不记得真是亏了。”

“那以后确实不能饮酒了,”他牵过她的手,每一步都显得欢快,“竟能让我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我以后定要清醒地与公主在一起,然后将每一回都记得清清楚楚!”

南宫姣无语地拍了这个厚脸皮一巴掌。

.

出来时是盛夏,回程时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尤其宫中。

不止天气转凉,朝中宫中的氛围,亦是跌至冰点。

澜瑛阁高手组建的内阁手腕铁血,与南宫姣如出一辙,为将朝中灰衣人余党连根拔起,不择一切手段。

往往前日议事堂还在的人,第二日便身首异处,全家抄斩者亦不在少数。

宫中也是同样。

这半年多时间宫敛就住在宫中,宫中每一处角落萧晟他们都没有放过,一时整个京城人人自危,每日风声鹤唳,满目肃杀。

灰衣人余孽尚未完全拔除,他们入京未走正门,南宫姣拎着空熠飞檐走壁,直入宫内。

也只有宫中提前得知消息的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暂且安顿后,南宫姣直接去见了钟冽。

钟冽奄奄一息架在深宫的牢中,头发白了大半。

卫瑛立在牢狱边上,身形笔直。

钟冽身上的那些痕迹,南宫姣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大概用了那些刑具。

目光淡淡划过摆着刑具的几个架子,落到一旁的卫瑛身上。

卫瑛只在一开始南宫姣进来时抬眸看了一眼,之后目光便始终低垂。

钟冽听到动静,在刑架上缓缓抬起头,满面麻木。

直到目光触及南宫姣,极缓慢地勾唇,面容抽搐着狞笑,“你终于来了。”

南宫姣慢条斯理在条案后的圈椅上坐下,靠着椅背,一派悠然。

钟冽嘶哑的声音难听极了,眼眸充血,恨恨瞪着南宫姣:“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但若你不放了我,就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丁点儿情报!”

这么久了,就算他提出见到南宫姣就会和盘托出,严酷的刑罚却从未停止,他一开始不明白,还天真以为是这两个掌刑之人欺上瞒下,公报私仇。

后来他明白了,无论他说与不说,这个皎月都不会放过他,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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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皇后

南宫姣不慌不忙,睇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可以。”

钟冽哈哈大笑,将刑架摇得来回响,大声嘶吼,“我要你亲手将我交到我的残部手中,否则,就算你们找破了头,也定找不到西南我残部手下掌控的那处地方!”

“行。”

南宫姣起身对卫瑛道,“你看着收拾收拾,过几日,将他带上一同启程。”

卫瑛抱拳应是。

钟冽听到她应得如此痛快,不敢置信,几乎以为是幻觉。

难道他日日思忖的结果,竟是错的?

但比起这,他更愿意相信今日又是她的一个花招。

可就算是花招,他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色厉内荏地又警告一句:“南宫姣,你别使诈,我对西南可是熟悉得很。”

南宫姣嗤笑一声,回眸,玩味道:“将军多心了,这段时间突发状况,不然之前便会见你。至于为何用刑,你若肯乖乖等着,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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