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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祥(165)

作者:紫邑 阅读记录


那么此处,原来是什么样子呢?

或是一株令人印象深刻的草木,或是一个形状奇特的石块,总而言之,因为这处痕迹,那处使人留下印象的东西不复原样。

可这依旧无法解释为何之后的痕迹会凭空消失。

她索性趁着天光,顺着一路的痕迹再向更远处查探。

这才知道,这人虽然行进的方向与她一样,但具体路线却大为不同。

直到大概行出十射之地,南宫姣发现一处更明显的痕迹。

再向前几步,她目光落到一处,瞳孔骤缩。

只见那处足印极为完整,一深一浅,足印中尽是血渍,还有周围草木之上,全是溅上去已经暗沉的血渍。

她靠近轻嗅,是人血。

南宫姣不知为何,心中一紧。

从这一片杂乱无章的痕迹当中,她几乎可以还原出当时危险的场面,是一场与一头体形不小猛兽的殊死搏斗。

他虽然胜了,但也受了重伤,也正是从这之后,开始掩盖行走的痕迹。

而后,不远处发现的动物残骸印证了南宫姣的猜测。

这头猛兽被他解决之后,血腥味引来了其它猛兽,将尸体分食殆尽。

他应是有什么去除血腥味的法子,才没有引来更多危险,还又向前走了那么远。

南宫姣立即转身,掠身向回走,越来越快,最后用上了轻功,迅疾如电,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

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就算来自天机谷医术毒术高超,可受了如此重伤,加上天寒地冻,密林中危机重重,他要如何出得去?

那中途断掉的足印,怕不是被抹去了寻不见,而是压根儿他就没能走得出去,甚至就在原地附近。

既然平地上不见人影,那么定然是有哪处她没发现的陷阱沟渠。

然而,南宫姣寻了方圆五丈的范围,几乎用捡来的粗壮树枝将每一处都戳了个遍,也没发现地底下有空的地方。

如此都寻不到,那么,就不是寻常陷阱。

她灵光一现,缓缓直起身。

回身看那一处他留下的唯一痕迹。

走到那处。

若此处原来是一株药草,那人若要采摘,就会在这周边蹲下身。

南宫姣缓缓蹲了下来。

可那时候他还受着伤,动作定不灵敏,甚至有可能单膝跪地。

南宫姣一边膝盖向下,差一指距离接触到地面。

他将药草采摘好,收起,这时候他并未直接起身,而是小心翼翼将自己留下来的痕迹遮掩好。

他遮掩了一路,此处除了因为采摘药草留下的痕迹更深些,并未有其它区别,他已经十分熟练,身上也随时准备着工具。

遮掩好了之后,正准备起身,可是突然有什么变故,一下将他困住拉去了不知道哪里。

南宫姣皱着眉头观察周围,同时缓缓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花,三枚铁钩从三个方向带着绳索急射而来,南宫姣出剑巨力砍开,同时听到机括齿轮转动的声音。

此处竟然有机关!

南宫姣余光迅速扫过四周。

怪不得先前未发现异样,树被挖成中空藏匿机关,寒冬腊月皆是枯枝,只从外表根本无法判断。

此刻机关触动,一招不成,又有六根绳索从枝干地底缠过来,且藏有机关的那几棵树上,不断射出牛毛细针。

细针上隐见幽蓝色的寒光,应是毒针。

那位天机谷中人并不会武,还受了伤,应是第一波绳索就着了道,她却本能砍去了所有绳索。

若人不被绑住,可能便触发不了下一层机关。

于是这回,她只拿软剑挡去了细针,稍稍避开绳索上的铁钩,任由粗绳将自己绑了个严严实实,被拉着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果然一声咔嗒轻响,接着地面震动,竟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越来越大。

南宫姣眼眸睁大,有些惊讶。

这机关的套路有些许眼熟啊。

不过此时这些也不要紧,还是得尽快找到人。

这么冷的天,地底恐怕连空气都稀缺,里头关着一人,无论怎么想,都很难活过三日。

她不知这些痕迹被猎户看到时过了多久,但距澜瑛阁得到消息,已经有两日了。

南宫姣通的一声跌在地底,粗绳如同活物般缩了回去,她微动身形,避开逆行的铁钩。

裂缝在她头顶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地底灯烛尽燃。

骤然的亮光刺得南宫姣眼眸眯起。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壁上有错落排列的方洞,恰能放下灯盏,四面加起来,将这间密室照得极亮。

火光亮起迅速,炽焰饱满,此处应是留了与外界相连的通风孔,不然任是再珍贵的灯油,都无法长久燃起。

南宫姣目光定在墙角缩起的身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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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空熠

他四肢蜷起,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额头抵在石壁上,咳得浑身震颤。

不过看这状态,离死还早。

南宫姣一步一步走过去,特意放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石室中如同雷鸣在耳。

她看他挣扎着转过头。

南宫姣蹲下身,静静看着他,看他迷朦的目光落在自己覆面的赤藤面具,气息尚且不匀,便痴痴吐出一句:“娘子,你可真好看啊。”

南宫姣:?

她凑近了些,“你会透视不成,怎知我如何模样。”

打量一圈他面上如同刺青一样的雪白素色花纹,这花纹缠绵蜿蜒,覆盖着大半面庞,纹样随五官起起伏伏,低调中彰显极致的纯净与奢华,栩栩如生。

低笑一声,“也是,你这脸上也算得上面具了,我也看不出你原先模样。”

若他生来便是如此,估计就不会觉得奇怪。

但认人也看面具等覆面遮掩之物,岂不是格外容易骗走?

南宫姣起了兴致,曼声缓道:“你若喜欢我的模样,跟我走如何?”

这男子眨眨眼,神色稍微清明了一些,“娘子可知我是何人,就这么轻易带一陌生人回去当郎婿。”

南宫姣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我何时说带走你,是要当郎婿了,你瞧我这模样,像是缺郎婿的人吗?”

男子闻言微怔,耳垂浅浅漫上红晕,渐渐漫延,染红了面上雪白的刺青,气血翻涌之下,那雪白皆成了春日杏花般浅淡的嫩粉,惹人心痒。

南宫姣从不会亏待自己,既然心痒,便顺从己心,直接上手。

一点一点顺着那精致纹样的纹路摩挲过去,手下皮肤细腻,带着因羞赧而起的微热,他长长浓密的睫毛如羽扇,不安地轻颤,可人却乖觉地顺势仰头,将面庞亲自送入她掌心。

“况且,若我猜得不错,你可是天机谷中人?”

天机谷三字一处,男子混沌的思维被自骨子里泛出的悚然之意清了个干净,他身子向后,牢牢抱紧怀中之物。

“你究竟是何人!”怎得知他的身份。

滑腻温热且十分柔软的触感如水般自掌心流失,南宫姣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舍之意。

南宫姣目光下移,“我还猜,你这怀中之物,定与挽救苍生治愈瘟疫有关。”

男子骨节泛出青白,紧抿着唇瞪她。

他虽无性命之忧,可身上有伤,又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被关了几日,整个人虚弱苍白,此刻的模样,足像一只精致漂亮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瞥到他月白锦衫之上斑驳的血迹,她逗弄的心思被不忍之情压了下来。

直视他的眼,眸中坦荡:“吾乃澜瑛阁阁主南宫姣,此行,专为寻能救治瘟疫的天机谷中人,你还未说,究竟是与不是,你若是,我便带你走。”

听到此言,男子眸中一亮,灿若星辰,神色中的戒备荡然无存。

南宫姣见此勾唇,“你这郎君,头一回见面便轻薄与我,夸我容貌,却又立时变脸,戒备如敌,真是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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