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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祥(132)

作者:紫邑 阅读记录


就算没有这一桩,他们之间照样你死我活,无可转圜。

除非目的本身就是阻碍征兵,用这个法子只不过是看着好用顺手为之,且并不介意给镇国大将军添堵。

拖延征兵……

他们澜瑛阁,除了朝廷镇国大将军,还有谁见不得他们好呢?

抑或只是征兵这件事本身碍了谁的道?

重重谜团如乌云般遮在眼前,以仅有的信息,确实没法子推出幕后主使。

南宫姣抿唇思忖,“让京城那边的人好好留意,看看朝堂上有没有谁看不惯镇国大将军,且有些动作的。”

顿了顿,又道,“包括宫中。”

薛渐屏闻言应声,“是!”

.

京城,皇宫,栖凤宫。

皇后身着祥云常服,搭着长御的手进了偏厅,不耐烦地甩袖坐下。

“不是让你在含元殿等着吗,什么事这么急一定要找到这儿来,还非得吾亲自听你禀报?”

迫人的压力扑面而来,若放一般时候,底下的早就伏地哭求殿下饶命了。

可是此时,面对她的怒火,来人却连行礼的动作都无,径直上前,跪下将手中锦盒举过头顶。

“殿下,之前您吩咐的事,探查结果尽在这锦盒之中。”

皇后目光落在面前之物,骨子里泛出的冷意瞬息逼退好事被打扰的烦躁。

这么快?

还……还有了结果?

要知道,当时她下这个命令,多数是不甘的情绪上头,后来冷静下来再认真想时,已经觉得镇国大将军对陛下下手的可能性不大了。

就在她自己都要将此事抛诸脑后的时候,现在告诉她,探查有了结果?

瞧着,还是有了物证。

她沉沉喘息两下,竟有些不敢打开。

长御担忧地看了眼皇后,在原地踌躇了会儿,还是主动上前,躬身就着此人的手,扳开扣锁,慢慢开了盖子。

里面暗红的锦布之上,赫然是两个小瓷瓶。

长御拿出了瓷瓶旁边折好的牛皮纸,展开,双手递给皇后。

皇后目光移到这张纸上。

心神仿佛被这破旧的枯黄带回了往日。

那时,陛下虽然焦头烂额,但始终不放弃自己逆转永陵颓势的宏图。

哪怕时有与镇国大将军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总能得到较好的处理,多数,是陛下让步。

她如今想来,许多事情上,陛下确实有些理想得不切实际。

若是,若是那时他身为皇帝舅父就已经起了这心思,那岂不是……

不说血浓于水,单论这么多年相互扶持相互成全的情谊,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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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合作

他竟然连陛下一点点质疑的声音都容不得。

陛下无论做什么,心里头都念着舅父恩情,哪怕再忌惮,也不会动了下毒坑害的肮脏心思。

可到头来,陛下却遭他毒害。

皇后自嘲地笑了一声,将那牛皮小纸拿过。

上面详细写着用法。

开头四字,便是“天机诏书”。

【天机诏书为引,此物为辅,诱得心魔,神智不复。】

皇后颤抖着长长深吸一口气,恨恨看向锦盒中,“这瓷瓶中的药,可找太医验过?”

“回殿下,属下不敢擅自打草惊蛇,只私底下寻了民间大夫。道这其中确实含有致幻的药材成分,但分量轻微,只要不是长久接触,便无大碍。”

“大夫还说,癔症这一类的症候,主因还是外界刺激,更与个人的承受能力密切相关,单独使用药物并不一定就有效果。像这样的配方,倒是多用在拷打犯人时,趁着精神崩溃套出情报的用处上。”

“民间大夫怎么知道这方子是用在犯人身上?”长御皱眉。

“那大夫祖上世代为医,他们祖宗的手札中有些记载。属下还是花了不少银钱,才诱他开口。”

皇后指腹抚过牛皮纸上的字,眼眸眯起,冷道:“好一招攻心为上,药物辅之。”

将纸折好放回,“长御,你亲自使人将这些收好,那个民间的大夫也好好看住。无论如何,谋害陛下,其罪当诛。”

长御听到惊得吸气,“殿下!”

怎能这样口无遮拦。

现在镇国大将军手握军政大权,若是让他得知今日殿下的话,她家殿下怕是就危险了。

“怕什么?”皇后瞥了她一眼,“这是栖凤宫。”

栖凤宫已算是宫中她最能把控的地方,这里里外外,她早就清理得一干二净。

“殿下,”长御无奈,“常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不也是才从将军府探查出此物吗?”

由己及彼,难保镇国大将军手中没有她们不知道的眼线。

皇后不以为意,只催促长御快些去办。

她对自己治下的手段有信心。

除非,镇国大将军手下也有像澜瑛阁中高手那样的盖世武功,来无影去无踪。

那总着一身灰衣的前朝余孽组织,可不会屈尊给他办这种听墙角的杂事。

“对了,”她忽然想起,“将陛下的情况变着法子给那位大夫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治?”

“是。”

陛下的癔症,宫中太医都无处下手,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聊胜于无。

……

这头刚说完灰衣人,没过两日,便有人通过邓延翌找上了门。

幽蓝夜幕浓雾弥漫,皇后提灯行至廊庑,一个人影就跟破布似的被丢了下来,在地上扭曲颤抖。

长御壮着胆子上前,灯挨得极近才瞧得清楚人脸,顿时失声,“邓大郎君?”

她不敢置信,回头对皇后道:“殿下,不久之前奴婢还在宫门口看见他,那时他还在站在那好好值守呢。”

皇后端庄威严,丝毫不乱,令:“着人将他提回殿中。”

后头一个小中人立时机灵地唤侍卫去了。

栖凤宫暖阁。

此处一方矮榻,一套桌椅,花草摆件繁多,屏风侧边曲水流觞,处处温馨柔软。

侍卫将邓延翌提进去便退出门外。

皇后看着邓延翌冷汗如雨下的模样,蹙眉道:“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不……不用!”邓延翌吐出的字眼因着剧痛模糊不清,冷汗浸得眼睛火辣辣地疼。

“殿下,这是组织,组织里特有的剔骨针,太,太医取不出来的。”

皇后不耐,“那怎么办?”

邓延翌伏在地上,“过,过一会儿,就不会这么痛了。”

说着,又从唇角溢出血来,鲜红刺目,滴在地上。

皇后看着,眸中隐晦闪过厌恶。

若不是暖阁离陛下最远,她才不会将他带到这儿来,让血脏了她的地界。

邓延翌竭力调息将痛楚压制到能忍受的程度,手脚并用爬到皇后身前。

身子还没力气直起来,只好竭力仰头。

“刚刚,上峰潜进来,他让我带两句话给殿下您。”

皇后抬着下颌,向下瞧着他,“什么话?”

邓延翌死死咬着唇,眸中挣扎。

之前皇后说让他留下来在宫中当侍卫,可以保他一命,但是现在看来,组织里的人根本不会对宫中有什么忌惮,如入无人之境随意来去,那若是哪日想取他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指节摁着地板,向内成爪,用力到指甲几乎要裂开出血。

他死死看着皇后,反问:“殿下,您当日说宫中安全我才答应告诉您组织辛密,可现在我被伤成这样,周围人甚至知都不知道,您……”

“邓延翌,”皇后打断他,“吾有说过,宫中就是安全的吗?”

邓延翌怒得眸中泛起红,她竟然跟他玩文字游戏。

枉他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容都据实相告。

“你那个灰衣组织里的高手绕得过宫中侍卫,自然能随意出入,你不安全,吾同样也不安全。但,你今日还有命在这里说这些,不正证明吾是对的吗?”

邓延翌低下头,不甘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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