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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审判官怀孕后(71)
作者:龙骸 阅读记录
第四十四章
“表嫂, 你怎么舍得杀我呢?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在观音城过得多辛苦嘛?人人喊打了……谁都想抓我,都因为那个缉查令。”羊舌香夜凝望观慈音, 字字发甜, 兔眼噙泪,百般无辜。
观慈音目光冰冷。
“表嫂,你能拿到我的缉查令是表哥的功劳吧?他第一次对我这么狠……我真的太伤心了, 你到底用什么诱惑他了他才愿意为了你搅乱观音城政坛?你的——身体吗?”
观慈音的掌心抵在羊舌香夜的额头,他微微用力, 听见了头骨咯吱的阴森脆响, 匕首还被观慈音刺在羊舌香夜心脏里, 如磨骨刀一寸一寸劈开羊舌香夜的痛感神经。
羊舌香夜睁大双眼, 他的眼皮太薄了什么都藏不住, 一点动作就刺激得泛了粉, 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因为兴奋,一颗一颗泪珠随观慈音愈发刺入他心脏的深度而从眼眶滚落溢出在脸颊, 他的脸颊弧度是标准的鹅蛋脸, 和观慈音竟然有点相似。
“不要试着逃跑,香夜。”观慈音轻轻地说, “我不会杀你, 只要你告诉我观策的下落。”
“嘴上说不杀我, 可你的匕首还在我心脏上呢,好疼的。”羊舌香夜甜甜地勾起唇瓣, 说:“阎玫知道你这么狠么?这么狠的人睡在枕边, 他也喜欢?”
羊舌香夜的脸又漂亮又邪恶, 双眼死盯住观慈音,没有十八岁少年人该有的天真。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观慈音淡淡道。
羊舌香夜忽而大笑, 笑声一阵一阵从喉腔猖狂却优雅地蔓延,在夜里的幽深死寂里格外突出,他一边笑一边舌尖吐出似勾引似挑衅地搭在唇间,红色的眼珠阴美如古老的吸血鬼贵族。
嘀嗒。
羊舌香夜的下巴滴落一粒血,落地后化为一片蔷薇花瓣随风席卷到观慈音的眉眼,花瓣被观慈音抬指拂过后羊舌香夜的脸猛地凑在他面前,还有婴儿肥的精致面容笑嘻嘻望着他。
这是个废弃多年的破败巷子,黑漆漆的,两面墙越往里走越狭窄,观慈音将羊舌香夜抵在最角落的深处,这里狭窄得要命,一举一动都和对方密不可分,观慈音可以听到羊舌香夜凑在自己耳边喃喃细语的声音。
“观慈音,为了抓我竟然甘愿向阎玫出卖你的身体,我可真荣幸。”
“开、心。”羊舌香夜仰起脖颈,他脖颈又细又漂亮,在夜里如一层白釉暧昧地滑腻出一抹邪气,“我真开心啊,我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观策,他也会开心吧?”
不等观慈音神色有变,羊舌香夜自顾自打断了。
“不行哦。”羊舌香夜摇了摇头,“只有我能见他,他是我的,所以很遗憾,我不想告诉你。”
在凝视观慈音的目光里,羊舌香夜十指骤抬狠狠握住观慈音朝他胸口自己把匕首往自己心脏又往里捅深几厘米,他力气惊人得大,随心脏嘶拉扯碎的声音里他的胸膛猛地被匕首穿破活生生钉在墙面。
霎时间心跳声全无,羊舌香夜的十指慢慢松软垂下,匕首深深刺穿他的胸膛,他失去生命支撑,整个少年纤细的躯体滑落墙面跌在地上,躯体压在地面的时候雪白的皮肤被巷子地面的污泥染脏,混着人的血迸溅到观慈音的白袍上。
深云被寒夜遮蔽,这片无人荒地再无任何光亮,一片漆黑里,在观慈音双眼那如冷血动物的热成像的红色世界里,他再也感知不到羊舌香夜的气息。
死了。
观慈音蹲下,指腹捏住羊舌香夜的下巴使其抬头,他看着羊舌香夜死不瞑目的双眼和脸上的泪水。
哗哗哗。
耳边忽然好吵,观慈音捂住头,他听见了楼遗月的声音,还有那颗毒药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楼遗月喂给他的那颗药是毒药,是让他生不如死的短命的药,也是令他上瘾的药,这个瘾会让他陷入幻觉,会被控制,楼遗月用这个药让他杀人。
他眼前又死了一个人,他本该痛恨这种血味,可喉咙忽然好渴,仿佛喝了羊舌香夜的血,楼遗月喂给他的毒药带来的苦就能散下去。
巷子外死寂无声,他攥住羊舌香夜的粉色卷发,起初力道很狠,是要连头发扯破头皮把羊舌香夜的头骨剥离的程度,可他还是感知不到羊舌香夜的生命迹象。
最后他松了力道,鼻尖雪白又圣洁地往上勾勒出温柔弧度到了眉眼,他眉眼低垂,抚摸这粉色的头发又柔软又华美,当真漂亮极了,他俯身,鼻息嗅着死在他面前的羊舌香夜的脸,匕首被他握在掌心。
匕首被他拔了出来,思索半晌又再度被他捅I入羊舌香夜胸膛那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噗呲。
噗呲。
他睁大双眼,下巴微抬,俯视这具漂亮如蔷薇花的尸体,他在这种残忍的动作里莫名有了一种爽利感,这是十年来没有过的滋味,把生命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滋味。
因为羊舌香夜的尸体。
和孜孜不绝从尸体里流出的血。
血啊。
恍若神经组织被甜蜜的蜘蛛网所捕获,观慈音想起初次拿匕首刺入人类心脏的那个时候了。
那是十年前了。
贫民窟一片火海,一间房屋被数辆豪车冲撞得破损不堪,那些人让爸爸交出他。
他被爸爸藏进床下,爸爸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挣扎,爸爸说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们会抓走他的,他们抓走他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床下的空间很狭窄,灰扑扑的满是脏东西,他缩在角落,听见房间里有爸爸焦急阻拦三个alpha政客不让他们进来的声音,爸爸似乎被推搡倒地,还被狠狠地一脚一脚踹着。
他太害怕了,他那年只有十六岁,后颈上独属于omega发育期香甜的信息素泄露出来,那三个alpha政客显然闻到了,他们那样强大,他们的部下用子弹一发一发射烂这张他和爸爸的床,床破破烂烂,木制的残骸摇摇欲坠,还有子弹硝烟微散的烟雾。
他再无可逃,他被其中一个alpha政客抓住脚踝从床底抱了起来像商品一样被观赏,说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不要,他拼了命地要逃,他一直在喊爸爸,爸爸额头满是血,爸爸被几个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压在地面,爸爸声嘶力竭爬过来救他,说不要带走他的孩子。
三个alpha政客数枪贯穿他爸爸的头,在他眼前亲眼死掉了,不止如此,头骨还被政客拿皮鞋踩碎了。
他崩溃地大哭,辱骂政客,男人一巴掌扇他脸上,他倒在地面,颤抖着仅存一点意识要去摸爸爸的尸体,眼前陷入昏迷,再次醒过来是在地下室,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光,没有声音,他在饥饿里度过三日后,手指都没有力气可以动。
他的身体因为失去力气控制而长出蛇尾,这是他生来就有的怪物模样,爸爸活着的时候会保护他不让这副模样被别人瞧见,可现在再无可躲,鳞片覆盖纤细脖颈,冰蓝眼珠竖起,他虚弱地半阖睫毛,他要爬起来,爬向地下室的门,他要去找爸爸的尸体。
他的四肢都被锁链锁住,他要爬起来的时候地下室的门却开了,光落进来,刺得他一瞬流了眼泪,随着男人下楼梯朝他走来的皮鞋声里,三个alpha政客,杀了他爸爸的政客们站在他面前,端详他的脸。
他们互相交谈。
“十六岁了?”
“再养两年?”
“养个屁,这种玩意儿留身边就是祸害,赶紧高价卖出去。”
“他有异能,价格可以更高。”
“天生一张该当婊子的脸。”
“当婊子太屈才了,年岁再长些,二十几岁的模样最好,最成熟,撩拨人的风韵就有了,到时候啊在床上就能战无不胜,不管是死在他身上,还是他的刀下。”
“你是说?”
“杀手。”
“他最适合的不是婊子,是杀手。”
男人抚摸他的脸,“给他洗个澡,衣服不用换,越是干净的身体,越是脏兮兮的衣服,越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