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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审判官怀孕后(40)

作者:龙骸 阅读记录


“老大老大!我们来迟了!大嫂呢!接到了吗?!!!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三一的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麻雀一样咋呼道。

越野骤停在台阶下时,几粒从花园土壤里飞溅起来的圆润小石子啪嗒砸上了阎玫的脑袋,阎玫的手从观慈音的袍子里取出来,低声骂了一句操。

周斯年捂住三一的嘴把人带下车,周斯年一言不发,军靴束住长腿,白皙的脸颊毫无情绪,偏偏唇角有颗红痣点缀,唇角还天生上扬,斯文败类的俊俏模样,他将一瓶药剂注射进针管后随手抛给阎玫。

阎玫的掌心还扣住观慈音不断挣扎的手腕,观慈音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可阎玫知道,阎玫咽了咽嗓子,内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捂住观慈音的嘴,用了毕生最温柔的力气将针头扎进观慈音的脖颈。

这一针下去,观慈音的躯体一软,脖子垂侧,阎玫的掌心抬过来,接住这美人的面颊,没让人沾到冰冷的地面。

屋檐外的夜里还在下雨,滴滴答答沿着蓝砖红瓦,雨声越来越大,仿佛有人把天棚打了个洞出来,密密麻麻的雨珠如砾石砸在台阶,阎玫把观慈音打横抱起来,周斯年撑着黑伞,没给阎玫遮,按着阎玫的吩咐给怀里这omega遮着伞。

后车门如扇形朝上机械折叠开启,阎玫俯身将观慈音放了进去。

黑皮女alpha嘴里叼着烟,穿的黑背心,马尾高束,利落爽快,她坐在驾驶座笑眯眯跟阎玫对视了一下,“哟,老大,抱得美人归啊。”

“闭嘴。”阎玫朝她竖了个中指。

“哟,害羞啦?”黑皮女alpha双眼一弯,露出虎牙。

“乌南尔,再敢说一句,小心我扣你年终奖金。”

乌南尔瞬间闭嘴。

阎玫上车后脱了黑色大衣,坐在昏迷了的观慈音身边的位子,他又嫌热,把西装衬衫解开几粒扣子,胸膛起伏间隐约咬了一下牙,因为观慈音睡着不安分。

躺在座椅上蜷缩起来并用掌心护住腹部还不够,又像是嫌冷,于是寻找温暖源似的把脸颊放在了阎玫的大腿上,还他妈的蹭了蹭。

阎玫抬手,掌心盖住观慈音的脸,把这张脸给盖严实了才安心,他仰起头,下巴弧度深邃入骨,一如既往的命令姿态对乌南尔说:“走。”

乌南尔翻了个白眼,军靴踩住油门,开越野跟开赛车一样不要命得快,她开车比阎玫还疯,所以当特战队在地面与异种作战时她经常代替人工智能驾驶机车战甲,不是逃命,而是硬莽进异种老巢。

这辆与装甲车进行结合设计的军方专用越野不顾安保仿生人的阻止硬生生再度撞碎楼宅的保护屏障,伴随引擎震破天际的轰鸣直冲观音城边境地带。

三一跟周斯年,一个笑得比太阳花灿烂可爱,一个双眼毫无波澜满脸么的感情关我屁事,他俩坐在前排,偏过头来,两人各拿一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婚姻所新鲜出炉刚送过来的,周斯年随手丢给阎玫一张,三一乖巧塞进观慈音手里一张。

“恭喜哦。”三一小声对观慈音说。

周斯年同时刻面无表情放了一个微型礼花炮,处理消音过,礼花从筒里爆出来后是星星碎碎的玫瑰花金箔纸。

金箔纸柔软地落下观慈音乌黑的鬓发间,鬓发微重,观慈音缓缓睁开了眼,一片漆黑里他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像是不安,他在黑暗里受过太多苦了。

脸被阎玫的掌心捂住,眨动睫毛时一股痒意令阎玫挪开了手。

越野还在疾驰,在阎玫的私人跑道间如雷电震撼嗡鸣,车内光影明亮,烈阳似的洒在阎玫的脸上,侧脸英俊挺拔,阎玫侧着身子坐在观慈音的近处,慢条斯理拿帕子擦拭手指上的水液。

观慈音费力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新婚快乐。”阎玫眼珠瞥过来,金瞳晃出光泽,似喜非喜。

没错啊,这就是结婚,而且还是跨城联姻,快吧,不需要繁琐的层层递交步骤,只需要两位城主的命令,在命令说出口通过全息直播同时间传播向两所城市各个角落的刹那,观慈音就必须嫁给阎玫不可。

阎玫像个好人,他用自己的婚姻帮助观慈音这位可怜的美人逃离了父亲凶残可怖的魔爪,用他妻子的身份让他的父亲不可以再触碰、再羞辱、再折磨。

阎玫是个好人,竟然为了这位素不相识的omega牺牲了自己一生只有一次的,珍贵无比的婚姻机会。

观慈音嘴唇微动,他正要说些什么,可阎玫挂在外耳廓的通讯器闪烁出红光,阎玫不耐烦聊了几句便嘲讽挂断,而后坐直躯体,十指交叉,悠闲地闭上了眼。

他对前排的部下们说:“狂欢城被异种入侵了,他们要咱重回战场,笑死我了……老子他妈一个脑袋被掏了、异能失控的病号,他们要脸不要,让老子上战场?”

“他妈的,我可不想刚结婚就让老婆守寡对吧,慈音。”

部下们沉默极了。

观慈音没有回答,他无力下地,只能跪在座椅上,十指温顺地伏在膝盖前,被注射镇定剂后他的双眼有点茫然,反应也慢了下去。

宝蓝色的繁琐宽大的袖袍盖住手腕,他眼珠低垂,在找自己的莲花簪子。

找不到了。

“我才不去打仗呢,我脑子还没好,在观音城养病挺清净的,慈音,你想我去战场吗?”

观慈音听到阎玫这样说。

观慈音摇摇头,他要杀了阎玫,他不能离开阎玫。

“我想……和你一起。”于是他轻声回答。

被注射药剂后变得好乖好安静,不像在楼遗月府邸那个样子了。

阎玫捂住脸,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越野闯出观音城边境,带着观音城独一无二的大监察官朝无人之地而去。

“那就跟我住?你赶明儿拿我的卡去买几套别墅,喜欢的随便选,咱一天住一套~老婆,有要带的东西吗?衣服啊鞋子什么的……嫁妆?”

观慈音看着阎玫,眼睛一动不动,鼻尖皱了皱,他的嘴唇纠结好久,才特别轻地说了三个字。

“莲花池。”

阎玫耳朵一竖,“什么池?”

他其实知道观慈音要的是什么,是楼遗月府邸后花园那个池子,观慈音好像很喜欢在里面泡着睡觉。

但是阎玫不想回去,那里是楼遗月的地盘,他是长大成人的狼,狼不会贪恋父亲的庇护与温暖,回到父亲的家对一匹狼而言是彻头彻尾的羞辱,更何况观慈音已经被他带出来了,那回去还能干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观慈音侧过脸,不讲话了,但眼珠却有意无意轻飘飘看了阎玫一眼。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是不会带那个池子走的!”

“……”观慈音抬起袖子,指尖挡住嘴唇,眼睫落了下去,在雪白的皮肤上勾勒下阴影,委屈似的。

“乌南尔。”阎玫败下阵来,他把大衣穿了回去,皮鞋踩地,肌肉绷紧。

“啊?”乌南尔回过头,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灭了。

“掉头!”

乌南尔:“……”

周斯年:关我屁事。

三一拿爸爸你别太爱的眼“嗷”地一声看着阎玫。

越野再度回到楼遗月府邸时观慈音又睡了过去,阎玫下车前给他盖了个毛毯,而后拿着铁锹带着部下去楼遗月后院挖莲花池了。

车门闭合的一刹那,观慈音睁开了眼,十指攥紧莲花簪子,簪子被他别回鬓发,露出洁净的皮肤,他将身上的毛毯扯落,衣袍柔软华美,他却一丝温度也没有。

他脸色苍白,蜷缩起来,空洞的眼球毫无色彩地看着空荡荡的车,和座椅上两张结婚证,他将属于自己的那张结婚证攥在手里,闭上了眼。

结婚了,他成为了阎玫的妻子,别人的妻子,别人的附庸,和以前没有区别呀。

再杀他一次吧

如果这次可以杀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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