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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9)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国公夫人心头一提,“这孩子,不过是问你句话,怎么还跪上了,快起来......”

沈明酥没起身,对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磕了一个头,“明酥感谢国公爷与国公夫人一年来的收留之情。”

抬起头再看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徐声道:“五年前家父确实于封公子有救命之恩,但家父一生行医,救过的人无数,从未向谁讨要过恩情,倘若家父如今还活着,想必也不会让贵府非来偿还这一桩救命之恩。”

顿了顿,“至于我与封公子的婚约,乃家父在生之时相许,如今家父既已不在,这门婚事,便不作数。”

她声音轻缓,面色从容,一语毕,众人一时都没回过神,待慢慢品砸出来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后,屋内的人皆是一脸惊愕。

佛兰一声惊呼,“沈姐姐......”

二夫人面上终于露出了些许佩服之色。就说呢,初来府上那股子驯不服的野劲儿,怎就成软柿子了。

大抵没料到她会如此,国公夫人的脸色一阵变化。

一旁的国公爷难得发言,“我封家说话算话,岂有悔婚的道理,有什么难处或是不满意的,坐下来好好商议便是......”

沈明酥没答,起身从袖筒内掏出了一副陈旧的卷轴,双手递上前,“这是当初父亲与封公子写下的婚书,如今明酥退还给贵府,我与封公子许亲期间恪守规矩,并无逾越之处,封家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婚书一退,我沈明酥便与贵府没有任何瓜葛,更不会前来纠缠。”

见国公夫人愣住迟迟不接,沈明酥只好上前搁在了她身旁的木几上。

这回二夫人也呆了。

她疯了吧。

婚书一退,可就彻底没了回旋的余地。

谁也没想到她会当真退亲,沈家是什么处境,国公府是什么样的门户,换谁不说一句沈家当年能攀上封家,那是走了狗屎运。

若说封家要同她解除婚约,还有人相信。

国公夫人一时也摸不透她心思,侧头看向了封重彦。

封重彦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可一双眸子沉静地盯着沈明酥,一动不动,明摆着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婚书已退,沈明酥走到了封重彦跟前,没抬眼去看他,也没同他说一句话,只把适才的那个匣子轻轻地放回了他身旁。

余光突然瞟见他搭在扶手椅上的袖口,垂下的一截锦缎上绣了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父亲曾说石榴花美丽富贵,还能给姑娘们带来一段美好的姻缘。

她很喜欢,种了满满一院子。

只是后来幻境破碎,她回到了真实的尘世,在风雪里学会儿独自御寒,孤寂中学会儿如何度日,濒死前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尝过何为失去的滋味,也习惯了转身时不再有人立在身后。

她不再渴望忠贞不一的爱情,不再渴望富贵,更不奢求子孙满堂。

便也不喜欢石榴花了。

青铜制作的匣子落下之时,发出清脆的轻响,广袖如烟云滑下了木几,她退后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封重彦......

我走了,不会再来找你。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江十锦要来啦~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他有他要奔波的前程,我也有我的路◎

初到封家时她仅一个包袱,如今离去,也没什么东西可带,两手空空出了院门,抬头却见到了立在门前的二婶子和阿音。

昨儿相处半日,阿音已与她相熟,兴冲冲地朝她奔去,“姐姐。”

婶子什么也没问,笑着道:“你二叔早上去买了几只鸡,已经炖上了,咱们回去正好能赶上。”

婶子和阿音来时雇了一辆马车,婶子先上车,沈明酥托着阿音的胳膊,扶她上了马车,正要往上跨,身后三娘子追了上来,“沈姐姐......”

沈明酥回头。

她在封家一年,这位三娘子待她一直真心,她收回脚,头一回叫了她的名字:“佛兰。”

佛兰几步走到她跟前,看着了一眼她身后的马车,似乎还是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真要走?”

沈明酥点头,“嗯。”

佛兰知道这话可能会伤到她,可是,“你一人无依无靠,能去哪儿?”

“我与你不同,无父无母,自是四海为家。”

她一个姑娘,如何四海为家,佛兰有些着急,“我知道你如今委屈,但留在封家至少还有一处安身之地,待将来你成了封家大奶奶,日子久了,你总有熬出头的那一日......”

“我不想熬。”沈明酥看着她,目露微笑,她曾经也和她一样,有父母宠爱,可以天真烂漫。

“我也想像你这般,光鲜地活着,即便将来我一身褴褛。”

佛兰愣住。

沈明酥同她道别,“我走了,佛兰珍重。”

佛兰茫然地看着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她那句话,却没再出声唤她。



一场议亲变成了退亲,国公夫人脸色半晌都没缓过来,倒不是她封家非得要娶,能做到如此地步,为的也是不想担一个忘恩负义的恶名。

不然凭封家的门户,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

国公爷先离席而去,离开前,转头同一旁沉默的封重彦道,“自己的事情解决好。”

封重彦没吱声,手指轻轻摩着玉骨瓷茶盖,坐了片刻,起身跟着离开。

穿完长廊后,福安还没听他吩咐,主动询问道:“省主,沈娘子......奴才要追吗。”

怎么追,婚书都给退了,他去能追得回来?

眉宇间笼上一股难以平复的烦躁,“备车。”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府上幕僚严先生从外回来,立在道中等着封重彦走近,所禀之事简单明了,“省主,周公子回来了。”

福安垂头等着主子重新示下。

几息后封重彦道:“御史台。”

严先生跟着一道又走了一趟,坐上马车后才详细禀报,“今日一早,侍中高安亲自带着周公子回了周府。”

封重彦沉默。

“依属下看,周公子混入内侍一事,高安事先不见得就不知道,而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什么时候擒人才能最有利。康王爷要从二公子手里抢军功,能不能成,得看省主的意思,眼下正是时机,否则为何迟迟不送大理寺立案?”

“人怎么样。”

“吃了些苦头,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招了。”没有经历过磨练的世家公子,一上刑具立马便吐出了真相,不需要多凶猛的手段。

这回周公子冒然混入内侍,追查皇帝的腿伤,惹的事不小。

若单是这点倒无关痛痒,可他身后是周观道,周观道身后是封重彦,而封重彦背后还有一位沈家娘子。

皇帝要是知道,一年前沈家的惨案他竟查到了自己头上,对封家,对封重彦还会毫无防备,继续信任?

到了周家,周大人已经在书房内了,仆役匆匆领着封重彦过去,一进门,便见周公子手戴刑具,跪在地上。

周大人则虾腰立在他身旁,对上首之人一副讨饶模样,“国师大人明鉴,犬子立功心切,信了那劳什子牛鼻老道的话,说只要了解患者的病因,甭管什么病包能治好,不怕国师笑话,犬子就是个草包脑袋,仕途上没能有半点成就,才会想出这样的歪门邪道......”

听到“国师”二字,封重彦眉头便微拧,转过头看向堂内木几前坐着的人。

此人银冠白衣,年纪与他相仿,眼睛狭长而挑,眉目笼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狂妄,一笑起来,倒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凌墨尘。

当朝国师,皇上的药师。

比起封重彦的努力,他的成功之路就简单多了。

十六岁时以一身蹴鞠的功夫被皇上看中,后又以擅长占卜,炼丹被皇上一步一步抬到了国师的位置,如今在朝九年,与封重彦一样皆是皇帝信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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