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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30)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姚永从小伺候他到大,是他信得过的人,十全没瞒着他,“我交了一个朋友,我要送点礼。”

姚永一愣。

小主子同康王府的两位主子不同,第一位启蒙先生是陛下五顾灵山请出来的白阁老,可惜白阁老去得早,教会了他如何行善,与他讲了天下英雄的事迹,没来得及教他如何防人,辨人,怎么才能让自己千古留名,便已仙去。

后来太子殿下为他请了好几位先生,均不长久,要么被他以各种理论驳回,气得主动请辞,要么被他刁难,尽问一些对方回答不了的问题。

譬如,为何陛下已广兴学府,而朝中内阁却没几个是寒门学子出身。大邺自称强国,为何至今还没赶走胡人等等......

久而久之,朝中便没哪个先生愿意踏进东宫。

直到两年前封重彦归朝,太子亲自上门将其请入东宫,把小殿下托付给了他。

但封大人平日事务忙碌,不能时时都盯着他,小主子落得个轻松,这般日日往外跑,姚永担心他心思单纯,被人欺骗,又不能打击他,便道:“能配得上殿下一声朋友的人,想必家世品行一定不差,来日殿下瞧瞧宫中有没有适合的位置,许与那位公子,日后殿下也能光明正大与其相交。”

十全摇头,“不行,他还不知道我身份。”想了起来,正色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能暴露。”

适才三人对饮,他从未这般畅快过,抛去身份无所顾忌的相处才是最好。

“奴才明白。”

隔日太子妃过来巡查时,十全正在练字,怕打扰到他,太子妃没进去,只问了守在门口的姚永,“殿下最近可还规矩?”

这话多半也是知道他喜欢往外跑。

姚永垂目答:“太子妃放心,殿下每日都在读书。”

太子妃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屋内的少年伏在案前,神色专注安静。

倒是难得。

转身正打算往回走,屋内的少年却抬起了头,看到是她,面色一喜,高兴地唤了一声,“母妃。”

太子妃驻步。

十全提了下袍摆,匆匆出来,站在太子妃身前,个头已比她高了一颗头,“母妃今儿怎么来了。”

太子妃笑笑,“不能来?”突然察觉到他额头的伤口,神色一紧,“怎么了。”

“夜里睡觉不小心磕了下,无碍,母妃不必忧心。”十全看向她身后的几位婢女,温声嘱咐道:“最近天气反复,你们要仔细替母妃添减衣物。”

几位婢女齐齐屈膝,“是。”

为人母图的就是这份孝心,太子妃甜到了心坎,年轻时曾是名动一时的美人,一笑起来,唇角下方有两道浅浅的梨涡,即便如今年过三十,这副容颜放在宫中,也是冠绝群芳。

“睡觉还能磕到?”太子妃唤姚永来,“瞧瞧怎么碰着的,不行就给他换张床。”

姚永跪地请罪,“是奴才疏忽了。”

“起来吧。”太子妃说话温柔,待底下的奴才也很和善,点到为止,没再去追究,继续问十全,“封大人上回给你留的功课,可别忘了。”

十全点头,“母妃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太子妃满意地离去。

见没下雨了,太子妃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几株牡丹,这头还没走到御花园,半途上便遇到了凌墨尘。

凌墨尘弓腰行礼,“臣见过太子妃。”

“国师免礼。”见他从皇帝的寝宫出来,太子妃问道:“国师操劳,陛下身子如何了?”

“一切都好。”凌墨尘说完忽然从袖筒内掏出一个荷包,上前递到了太子妃跟前,“昨夜臣在外,无意捡到了一个荷包。”

太子妃疑惑地接过,一瞧,荷包底下绣着个‘凌’字。

此‘凌’自然不是凌墨尘的凌。

太子妃眼皮一跳,到底是稳住了神色,“多谢国师。”

凌墨尘点头,退后两步,朝着宫外走去。

人走远了太子妃才变了脸色,“这兔崽子,竟诓骗起我来了。”

当夜姚永照着十全的吩咐,备好了酒、菜、肉,满满一箩筐,时辰一到,一行人熟门熟路地摸黑翻了墙。

半年来他走的都是后厨送菜的路线,马车停在宫外接应,还没东窗事发过。

一出来,十全便觉自己如鱼进了海,周身是劲儿,回头对姚永道:“今日我要晚些,你们不必等我......”

话音刚落,身侧突然亮起了几盏灯。

十全一愣,脊背渐渐发寒,只见太子妃从灯光里款款走了过来,沉声问他:“赵佐凌,这是要去哪儿啊。”



大半夜东宫灯火通明,皇孙赵佐凌跪在前,身后跟着跪倒了一片。

太子妃看着赵佐凌,脸色再无白日里的温柔,肃然问他:“皇孙说说,我该怎么处置他们。”

赵佐凌埋头,“皆为孩儿所迫,母妃要罚就罚孩儿。”

“这时候你倒知道护他们了,可你知道,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有活路?”

赵佐凌头磕在地上,没有半句反驳,“母妃教训得是,孩儿知错。”

太子妃太了解他这副德行,认起错来比谁都快,太子便是被他这副乖巧的态度治得服服帖帖,什么都依着他。

可一旦背过身,他该混来的还是混来。

他那脑袋上的伤口,不用说也知道是在外面磕到的,“既错了,便得罚,姚永明日到本宫的永和宫殿伺候,等什么时候学会了伺候主子,什么时候再回来,其他人自己去领十个板子。”

他从小便时姚永在伺候,离不得,赵佐凌一慌,“母妃......”

太子妃剜他一眼,“你闭嘴,今日若是遇上正殿的人,这些奴才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好好反省。”

当夜姚永便被太子妃带走了。

赵佐凌习惯了姚永在跟前伺候,突然没了人,做什么都不顺心,加之心头又牵挂十锦和务观,不知两人今日还有没有吃的,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第二日起来,眼睛底下一片乌黑,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声,也打不起精神,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

不久后殿外的奴才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挑了两位宫娥,人已到了殿内,殿下可要见见?”

这是拿他的姚永换来了两个宫娥。

“不见。”赵佐凌心烦意乱,说完便知道由不得他,不听母妃的安排,姚永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及时改口,“叫进来吧。”

话音一落,两道脚步声从外轻轻地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殿下。”

既然要见,赵佐凌从不会敷衍,抬目看向二人,两人皆是宫娥打扮,可左侧跪着的那位宫娥鬓发上戴的是一只木簪,簪头以颜料勾勒出了荷花的花瓣。

他喜欢荷花,就像是关云长一般清廉。

赵佐凌目光顿住,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微微抬首,把自己的容颜露了出来,长相倒是寻常,且肤色与十锦公子有些像,同样也是一双眼睛好看。

她低声回答:“回殿下,奴婢名叫阿月。”



沈明酥昨夜连唱了三场,又赚回了一些银钱,今早去买了一堆砖头。

务观进院子时,她正在茅草房底下砌灶。

务观看着跟前快成形的灶台,眼里再次露出了意外,“这又是你另一门手艺?”

倒算不上手艺,自小跟在父亲身边,沈家的灶台都是父亲砌的,她在一旁打下手,做不到像父亲那般美观,做个粗糙的完全可以。

“依葫芦画瓢,务观公子见笑了。”看了他一眼,“你回来的正好,帮我搭把手,递下砖头。”

务观不动,想起自己丹炉里还在练着的药,他闲吗,“你挺会差使人。”

“我这是懂得物尽其用,在务观公子还没对我生出杀念之前,多用两回,将来也不亏。”

务观愣了愣,突然一声笑,“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得要问公子了。”伸手同他示意,“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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