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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130)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沈明酥瞥开目光。
不知道他在此要呆多久,这回过来青州,应该是为了寻姜云冉。
按理说自己应该告诉他,但既已经答应了姜云冉,她便不会食言,以他的本事,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自己头上。
外面雪水还未化尽,烤干了还会沾湿,沈明酥正欲同他辞行,便听他道:“我找白金娘子来一趟,也不能让你白跑,用完饭再回。”
转头唤了屋外的福安。
福安一进来,便看到了自家主子手里捏住的半截裙摆,脑子一嗡,呆在那儿迟迟没动。
再去看了一眼沈明酥,确定还是那张寡妇脸,无半点姿色可言。
脑子里的疑惑,让他理不出半点头绪。
乔阳探完消息回来,便见大门紧闭,福安和秦智都守在了门外,两人均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莫名扫了两人一眼,看向身后紧闭的屋子,问道:“主子这么早就歇下了?”
福安摇头道:“正在见客。”
乔阳没问见谁,眼下有急事要禀,立在门外唤了一声,“主子。”
“进来。”
乔阳推门而入,屋内确实有客人,正同封重彦在用饭,因那人背对着门口,乔阳只见到背影,没瞧见脸。
心下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今日竟能让主子与其同桌。
见封重彦抬头看了过来,乔阳便禀报道:“属下问过了街坊,前几日确实从外地来了一位姑娘,到过一间茶楼后,便被一位叫金白金的寡妇带走了,据百姓描述,应该是二少奶奶。”
封重彦目光收回来,有些意外,轻轻地看向沈明酥。
沈明酥没想到这么快,既然已经查到了,她也没什么可否认,人在她屋里,他随时可以领走。
搁下筷子抬头,视线刚望过去,便撞入了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冰冻已久的瞳仁,浮出浅浅的笑意来,低声问她:“寡妇?”
像是在质问。
沈明酥愣了愣,反应过来才知这身份确实是对他有些不敬。
两人已经拜过堂,他便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她自命寡妇,便大有在咒他的意思。
到青州后,因自己有一门手艺在身,很快被媒婆看上,不介意她脸上的伤疤,说要替她许一门亲事。
她怕麻烦,便索性捏了个寡妇的身份。
并非故意为之,沈明酥想开口道歉,乔阳以为这话是在问他,先点头道:“对,五年前搬来的青州,听说丈夫和家人都死了,要不要属下把人带过来,或是上门把人搜......”
“不用。”封重彦打断,“知道了,下去吧。”
乔阳退下,关上了门。
封重彦跟着放下了竹筷,道:“她眼光倒是不错,找上了你。”
沈明酥知道他说的是谁,见他没有同她再计较‘寡妇’一事,随着他的话答道:“挺机灵的,人也好看,可惜了。”
封重彦:“嗯?”
他声音极低,目光宠溺又小心,似乎分外珍惜眼下的时光,五年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情景,他做梦都不敢想。
几番抬头,确定眼前人还在,并没有消息,心底的庆幸和心安,渐渐地湿了眼睛。
沈明酥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昨日姜云冉那一番话,便知道是个脾气倔的,来硬的应该行不通,提醒他道:“她说不喜欢封胥,这一趟过来,便是为了找封胥,想与其和离。”
封重彦沉默了一阵,忽然轻声一笑,“看来封家该搬家了。”
沈明酥一时没听明白。
封重彦看向她,眸光温柔又坦然,微微哂笑,解释道:“风水不好。”
连娶了两门亲,新婚夜新娘子都跑了。
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这话,沈明酥没法接,时候不早了,老头子不知道有没有吃上饭,留到此时已是极限,起身道:“多谢大人款待。”
封重彦没留她,一道起身替她拿了搭在屏障上的披风,立在她跟前,抬手披在了她肩头。
人一清减后,个头显得更高,幽幽的冷梅香,自他胸前上品锦缎上传来,钻入鼻尖,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这一刻又觉得光阴似箭,五年也不过一晃眼的功夫。
蒙蒙云雾压顶,天上又有了飘零的雪粒子。
人已到了门外,沈明酥转身从他手里去拿药箱,封重彦没给,提步跟着她一道下了台阶,“我送你。”
沈明酥一愣。
不是不打算拆穿她?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沈明酥彻底弄不明白了,转头瞅了一眼门前几人怔愣的神色,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封重彦已倾下身,白皙的五指带着一股微凉,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路滑,我牵着你走。”
虽说都乃丧偶之人,可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一位长得像天上的神仙,一位连姿色平平都算不上,怎么看怎么滑稽。
福安后知后觉地送上了一把伞,封重彦接过手里,一手撑伞,一手牵着人。
福安越看越糟心,一颗心跌倒了谷底,回过头便对上了乔阳一张张着嘴惊愕的脸,不由抱怨,“我早就说过,晚上别让省主看书,迟早会把眼睛看瞎,也不知道封夫人会怎么想。”
不仅是封夫人,省主真要看上了这位‘寡妇’,整个昌都都得轰动,等着续弦的小娘子们,八成要跳楼了。
乔阳走过来,一剑鞘砸上了他后脑勺,“猪脑子,愚蠢!”
福安莫名其妙,摸头恼怒,“你倒是聪明,卫常风都混上统领了,五年过去,你还是个打杂的......”
乔阳似乎听多了,压根儿没介意,反将一句,“要不我去同主子说说,给你升个官?”
福安立马变了脸,“你敢。”
卫常风确实是升了官,成了禁军统领,如今已是陛下赵佐凌的人了。
他也升?
升进宫去给新帝做太监?
说话间,前面的人影已走远,封重彦不让跟着,两人也不敢上前,只远远随在身后。
天上又落了起雪,路上的人并不多,到了院门前,沈明酥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被他握了一路,掌心滚烫,“我到了,大人就送到这儿吧。”
“好。”封重彦把药箱递给了她。
院子里的篱笆墙并不高,三只雪狼一见到人,立马从草棚底下扑过来。
冷不丁见到了一位陌生人,齐齐仰头望了过去,皆是一脸防备地看着封重彦,为首的那头狼盯了他片刻,竟长嚎了一声。
沈明酥斥道:“不可放肆。”
封重彦有些意外,雪狼一般藏匿于雪山深处,很难被人驯化,跟前的三只,明显已被她驯服,很听她的话。
沈明酥一早便出了门,如今已过了饭点,见人还没回来,王老太医正担忧,听到狼叫声,起身出了门,“白金今儿怎么这么晚回......”
一仰头,漫天雪花如柳絮,只见院子前的篱笆墙外,除了沈明酥外,还立着一道身影。
那身架子极高,披着一件鸦青色大氅,里面一件圆领月白长袍,立在雪地里,身长玉立,一张脸从伞底下露出来,更是冰雕玉琢。
王老太医一眼就认了出来。
封丞相。
心头一怔,手里的碗筷没稳住,一声落下,滚下了台阶,落了一地的碎粉屑。
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当年他把人带走时,并非没有听说过封重彦的情况,明知他因丧妻之痛,一病不起,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藏了五年。
如今相见,怎么都不会愉快。
封重彦也认出了他。
心下顿时了然,倒也不用让人去查当年太医院的那场大火从何而来,沈明酥又是如何到的青州。
姜云冉躲在屋内,听到碗碎,跟着到了门口,见王老太医僵在那没动,疑惑地道:“爷爷,怎么了......”
说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篱笆墙外的人,神色霎时僵住。
手里的一柄木汤勺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