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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107)
作者:起跃 阅读记录
天边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台时,外面响起了一串震天的爆竹声,嬷嬷回头一望,欣喜地道:“姑爷来了。”
丫鬟把团扇递到了沈明酥手里,“沈娘子仔细脚下。”
沈明酥双手握住扇柄,挡在了面上。
太子妃走到了床边,扶起她胳膊,在一片震耳的爆竹声中,回答了她刚才的那句话,“阿锦若愿意,我便是阿锦的母亲。”
若没有沈家的仇恨,她应该也愿意叫自己一声母亲。
沈明酥一愣,想转头,奈何手里的团扇不能再移开,众人簇拥着她往前,她瞧不见路,也没瞧见太子妃的神色。
到了门槛前,察觉到太子妃松了手,换成了嬷嬷,“要跨门了,沈娘子抬脚。”
从后院到前院,所经过的长廊上,全都铺上了红绸,锁啦和爆竹声,不间断地响彻在耳边,混杂着人群里的欢笑声,倒是比她曾想象的要热闹。
沈家的院子她曾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这处修得和沈家一样,即便团扇挡住了视线,也知道走到了哪儿。
行至大门前,锁啦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沈明酥也停了脚步。
新娘子离开娘家,讲究脚不沾地,她没有兄长,接下来的这段路本是由父亲背她出去,如今父亲不在,她只能自己走下去。
嬷嬷也松开了她的胳膊。
她正要跨步,耳边忽然一道打马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
“殿下。”
“参见殿下......”
赵佐凌?
沈明酥愣了愣,赵佐凌已经几步跨上了台阶,立在她面前,声音有些喘,“还好赶上了。”
早上去皇帝那请了安,被皇帝拉着说了一阵话,出来时已经晚了,谁料路途中马车坏了,他等不及再换一辆,解了马背上的流环,直接骑马过来。一路紧赶。
最后一刻赶上了。
到底是年轻,气喘声很快平复,“我来送十锦出嫁。”赵佐凌立在了门槛处,隔着团扇看着沈明酥,知道他疑惑,不等她开口拒绝便道:“于理,我背师娘,理所应当,于情......十锦‘弟弟’出嫁,我作为兄长,更应该背。”
沈明酥没出声。
一个太子妃,一个赵佐凌,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可这两个人,似乎都在自己最重要的时刻及时出现,给了她最好的体面。
忽然想起了父亲的那句话:“我们阿锦是有福之人,一辈子都会有菩萨保佑......”
父亲。
当真有菩萨保佑吗。
沈明酥愣着的功夫,赵佐凌已经蹲在了她身前,“十锦,上来吧。”
太子妃同送嫁的几人一道立在身后不远处,今日光线明媚,照在人身上有了久违的暖意,她目光里满是柔情,看向门前的自己的两个孩子。
见到沈明酥弯下了腰,趴去赵佐凌背上的那一刻,终归是没忍住,由着那泪珠子落在了脸上。
赵佐凌握住了她的膝盖弯,轻松地把她背了起来。
沈月摇看了个清楚,心头一凉,无边的恐慌和落寞从脚底升上来,像是被人夺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不觉紧紧相捏。
锁啦锣鼓、爆竹声再次响起。
赵佐凌提步跨下台阶,微微偏头,唤了一声:“十锦。”
沈明酥没应。
但他知道她听得到,有了爆竹声的掩盖,他不用悄声说话,声音清晰低沉,“那日在院子里你叫了我一声十全兄,我这辈子便永远都是你的兄长,兄长愿你幸福美好。”似乎是刚才的喘意还未完全消退,气息哽了哽,又才道:“若以后受了欺负,尽管来找我,即便他是我先生,我也会当面与他理论几分,替你做主。”
这一幕明明有些悲伤,沈明酥却忽然想起他每回看到封重彦的谨慎模样,不觉轻笑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赵佐凌心中不由大悲。
那日她离开东宫时,他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旁人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当初母亲怀着他时,父亲去寺庙里求取而来。
母亲戴了十七年,从未取下来过,就算母妃再喜欢她,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赠予她。
他跑去问了母妃,“母妃为何待沈娘子如此不同?”
母妃一句也没解释,默默落起了泪,只告诉他,“十全,母妃这辈子欠她太多,你可愿意替母妃好好爱她?”
这世上能有几人让母妃如此落泪,又有谁能让她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查到了。
什么都知道了。
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同胞而生,‘十锦’这个名也是父亲取的,同十全一样的寓意。
十全十美,人中龙凤。
他终于知道了上天给他们的是哪种缘分,他们比任何人都早相识,一块儿在母妃的肚子里长大,一块儿来到了这个人世,乃最吉祥的龙凤胎,但却不被世人喜欢。
世人想要他们的命。
自己是幸运的那个,留在了父母身边,成为了人人爱戴的皇长孙,每日都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衣食无忧,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
她应该恨自己。
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他答应了母妃,往后余生,都将会护好他唯一的妹妹。
赵佐凌一步一步往下,脚步缓慢沉重,目中含着赤红的湿气,心底难受至极了,却故作轻松,笑着问她,“十锦不信我?”
沈明酥这回应了他,“信。”
她相信十全。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来啦,快啦快啦,一场悲伤过后,很快就是更大的爆发。(今天加更哈)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她不是沈家人,可她从未想过,她又是谁◎
少年的脊背很结实, 也很有温度,背了短短一截路,放下时, 胸口的位置微微生出了一股凉意。
刚站稳,旁边一只手伸过来及时地扶住了她, 领着她进了花轿,“低头,慢些。”
是封重彦。
视线有限, 她只看到了他一袭红袍。
“珠帘绣幕蔼祥烟, 合卺嘉盟缔百年......”不知何人念了一声祝福之词,沈明酥钻进了花桥内,刚坐稳, 又是一串爆竹声, 紧接着, 轿子被人抬了起来。
开道锣、开道旗各六人走在最前面,随后乃喜牌队共八人、再是唢呐、笙、小鼓......
两副喜扇后, 才是沈明酥的花桥, 乃八人相抬,身旁跟着丫鬟婆子, 再是龙凤座伞, 最后跟着的是十里红妆.......
佛兰图热闹, 没坐马车, 拉着沈月摇一道跟在了轿子后,从未这般亲身参加过旁人的婚礼, 兴致极高, 拉着沈月摇说话, “月摇妹妹, 幽州婚宴,可同昌都的一样?”
沈月摇走了神,半天没答,神色木然地跟着队伍。
佛兰一愣,又叫了她一声,“月摇妹妹?”
月摇回过神来,“佛兰姐姐说什么?”
佛兰没再问她,轻声道:“月摇妹妹还是舍不得嫂嫂呢?”挽住她胳膊,“妹妹放心,这封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嫂嫂最疼月摇妹妹,之前妹妹失踪一年多,所有人都以为妹妹惨遭不测,唯独嫂嫂坚信妹妹还活着,即便嫂嫂成了婚,也不会冷落了月摇妹妹。等嫂嫂进了封家,成了丞相夫人,回头不知道多少如意郎君,来求取妹妹呢,到时候,妹妹可别挑花了眼......”
沈月摇应付着笑了笑,“嗯。”
迎接的队伍得绕城,佛兰跟了半条街实在走不动,拉着月摇一块儿回到了马车上,似乎不知疲倦,撩起帘子又往外看。
队伍已经到了街头,两旁的铺子和阁楼的珊栏上全都挂上了红绸。
仆人手提框子散着糖,百姓阵阵欢呼。
都说封家有钱,倒没有说错。
兄长这是在烧钱。
过了闹市,沈明酥在轿子里坐久了,实属寂寥,唤了一声月摇。
连胜姑姑答应了她,“少奶奶,沈二娘子和三娘子在后面的马车里,要奴婢去唤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