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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往中原的美人(34)
作者:缇酒 阅读记录
可那原本热闹的铺子此时却大门紧闭,周遭也没什么人, 显得冷冷清清的。
见状,鎏月不由得担心, 姐姐如今究竟是何情况?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萧清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轻声道:“你不必担心, 澈儿向来一言九鼎。”
听见声音,鎏月自知失了礼, 收回手坐正, 讪笑着颔首,并未多言。
不多时, 马车缓缓停下。
孙家的宅子坐落于西市繁华处, 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乍一瞧富丽堂皇, 仔细瞧着却略显庸俗。
说来也是,当年孙家在行商方面便比不过萧家,如今娶了摄政王的亲姐姐,各路不看僧面看佛面,都能行个方便。
借着这个便利,孙家才一跃成了如今帝京最大的商户,家财万贯,银子没处花,自是用在了这些地方。
思绪收回,鎏月随着萧清慈入了宅邸,被安顿在了一处客房。
只是从进来到现在,沿路瞧见的皆是侍女小厮,并未瞧见半个主人家的影子。
“阿姊,这么晚了,这家主不在?”
萧清慈一愣,随即苦笑一番:“这个时间,夫君应当在万花楼。”
“万花楼?”
闻言,鎏月微微蹙眉。
这万花楼她略有耳闻,是帝京最大的一处风月之地,白日歇业,夜间却歌舞升平,杜莞华便是当年从万花楼里出来的娼妓。
萧清慈微微颔首,神情恹恹的,并未多言。
此时天几乎黑了下来,她只提醒了鎏月早些歇息,便要转身离开。
见此,鎏月连忙起身相送。
谁知出门时,萧清慈突然一个踉跄,将一旁的鎏月吓得不轻,所幸她眼明手快地将其扶住,才未让人摔倒。
“阿姊,你……”鎏月扶着萧清慈本想说些什么,话音却在目光触及她手臂上那大大小小青紫的淤青时停了下来,“这是什么?”
萧清慈一愣,顺着鎏月的目光低头瞧去,身子一僵,连忙将手抽了出来,用衣裳挡住,扯着嘴角解释:“无碍,我这,总是不注意看路,容易摔,摔出来的这是。”
“这哪儿是能摔出来的?阿姊,我都看见了。”鎏月蹙眉看着她,沉声道。
听见声音,桂嬷嬷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拉着萧清慈的手就掀开了遮挡的衣袖,她低着头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又去拉另一只手,瞧着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很快便红了眼眶。
“这便是你所说的过得很好?”
屋内静了一会儿,半晌才传来萧清慈无奈地叹息声:“嬷嬷,我无碍的,都不疼,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我习惯了,阿月也莫要担心。”
鎏月蹙眉摇头,不悦道:“这是家主打的?”
“嗯。”萧清慈垂着眸子,淡淡应了一声。
得到确切答案后,鎏月深吸一口气,被气得不轻。
那日她恍惚间瞧见了萧清慈手腕有伤,却未曾多想,只当是不注意磕着碰着的。
若非今日被瞧见,也不知萧清慈还打算瞒多久,就这么瞒一辈子吗?
“他竟敢打你,不想活了吧!”桂嬷嬷气得满脸通红,抬手直抹眼泪。
萧清慈站在原地,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宽慰着,苦笑着摇头。
“阿姊为何不告诉大人?”鎏月将心中的情绪压了压,不解地看着萧清慈。
萧清慈轻咬下唇,摇摇头:“澈儿这些年本就不容易,我何必呢?况且我都已经嫁过来了,还能如何呢?便不给他添麻烦了。”
“这怎会是麻烦?”鎏月连忙反驳。
这时,不远处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
萧清慈往外望了一眼,道:“好了,我当真没事,应是夫君回来了,我去瞧瞧,嬷嬷,阿月,你们都快些歇息吧,不用管我。”
说着,她便转身抬脚离开了。
桂嬷嬷将眼泪擦干,同鎏月说了一声,便跟了过去。
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她心中只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为何坏人能活长久,像萧清慈这样的好人却要遭受此等苦难?
思来想去,鎏月始终觉着心里憋了一口闷气,如何都想不通。
她看了一眼守在门边高她一个头的几名黑甲卫,眨眨眼,眸中泛出一抹精光。
此时的后院正站着一名双脸通红,瞧着醉醺醺的男子,他的手臂一左一右搭在两名衣着清凉的女子身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夫君。”萧清慈小跑着过去,伸手扶住了他,“怎么又喝这么多?快,妾身扶你回屋。”
孙茂书看了她一眼,随后冷哼一声,气冲冲地甩开了她的手,带着一股力将她推开:“少来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随着一声惊叫,萧清慈没稳住身形,一下便被推倒在地上。
“夫君……”
那两名美人似是见惯了这种情形,并未有何反应,只是依偎在孙茂书怀里,带着媚笑垂眸看着萧清慈。
“郎君不过是要同奴家吃吃酒,投投壶罢了,夫人可莫要动气。”
“是啊郎君,咱们走吧,奴家都等不及了。”
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孙茂书勾得魂都没了,只笑着点头,搂着人就往主院走。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的停下了脚步,转头瞥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萧清慈:“你今夜去偏院睡吧,莫要来打扰我。”
话音落下,几人渐渐走远,一旁的侍女忙小跑着过来将萧清慈给扶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夫人没事儿吧?可需要奴婢去给您请个郎中来?”
“无妨。”萧清慈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上微微渗血的擦伤,“皮外伤罢了,我待会儿自己擦点药膏便好。”
“家主整日这般,奴婢不懂夫人如此委曲求全究竟是为何!”
闻言,萧清慈眉心蹙起,道:“白苏,慎言。”
白苏不甘地咬咬下唇,低下了头没再吭声。
“我若离开孙家,还能去哪?回娘家任人说闲话?”萧清慈叹了口气,垂着眼,眸中是淡淡的忧伤,“身为女子,就得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这是命,再说了,言儿还那么小,我怎能放得下心?”
桂嬷嬷跑到萧清慈身边,看着她手上的新伤哭道:“他,那个畜生竟然敢这么对你!这么些年,你竟都是过的这种日子,我还有什么脸下去见先夫人啊!”
“嬷嬷,您别这样说,不是嬷嬷的错。”萧清慈连忙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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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凉风吹得枝叶乱动,不远处,鎏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神情很是凝重。
“你们的意思是,不能听我的?”她不悦地瞧了瞧身边的黑甲卫。
几人对视一眼,道:“殿下只吩咐小的们保护姑娘,并未说其他。”
“你们怎这般死脑筋?”鎏月只觉无奈,若是这样,还如何能教训姓孙的那个畜生?
她沉默片刻,又道:“那若是有人想要伤害我……”
“属下定誓死保护姑娘。”
见状,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生一计。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黄桃,道:“你去跟桂嬷嬷说一声,就说我先睡下了,这边不用照顾,让她陪陪阿姊便好。”
“是。”虽不懂鎏月这样做有何目的,但她也并未问什么,转身走开。
待黄桃走远,鎏月看向身边其中一个黑甲卫,道:“你叫范毅是吧?跟上那个姓孙的瞧瞧。”
范毅:“?”他们不是去那啥……这姑娘癖好有些奇怪啊。
虽不理解,范毅还是点点头,率先往那处走。
鎏月笑了笑,抬脚跟着走了几步,见其他几名黑甲卫没动,转头道:“跟上啊,不是要保护我?”
几人回过神,低着头连忙跟上。
孙宅占地挺大,鎏月跟着范毅走了好一阵,才到了一方较大的院门前。
“确定他们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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