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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500)

作者:南希北庆 阅读记录


叶祖洽吓得一哆嗦,面色苍白。

什么叫做不认官家。

你是来教书的,还是来要人命的。

门外的官员也被吓到了,纷纷瞄向赵顼,赵顼见他们看来,不禁问道:“诸位以为他说的有道理吗?”

文彦博回答道:“回官家的话,他说得确有道理,礼法怎能因己而异。”

严复等人也不情愿地点点头。

礼法就是礼法,没有什么配不配一说,如果先论配不配,那世上就没有礼法。

不管怎么样,今日张斐就是他们的老师。

正当这时,忽见第二排一个年轻人站起身来,“学生见过老师。”

此人正是蔡京。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小样,跟我玩这一套。张斐微微笑道:“我姓张名斐,字易安,号东坡,匪号张三,你们就叫我张老师吧。”

补凌晨那章。

这一天两章,还不准时,真的有愧,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另外,再说说笔记本的事,我是有笔记本的,也是好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用笔记本码字,或许是屏幕太小,没有台式机那般有感觉,所以除非是逼不得已,这也导致我从不给笔记本充电,遇到停电,就只能干瞪眼。

第三百四十五章 儒法之争

“是,老师。”

“乖!都坐吧!”

张斐微笑地点头示意。

一众学生坐了下去,方才还穷凶极恶的目光,此时却变得无比的幽怨,就犹如那深闺怨妇一般。

这些个后起之秀,其实都已经看出张斐玩得是什么花招,但是他们对此是毫无办法,还得乖乖叫他一声老师。

没有办法呀!

因为他们非常想证明张斐没有资格给他们当老师。

而张斐恰恰就是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来先发制人。

因为根据儒家学问而言,这礼法是最最最最基础的,如果他们连最基本的礼法都不讲,那么学问再高,也无人瞧得起。

严复方才就是这么说的。

道德品格才是最重要的,才华横溢,且心术不正,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所以他们越想证明张斐不配为人师,那他们首先要证明的是,自己是一个尊师重道,品学优良的好学生。

要不然就是歪瓜配裂枣。

这一下就被张斐轻松拿捏住了。

气氛很是尴尬!

门外的严复就明褒暗贬道:“这珥笔之术,着实厉害啊!”

这就是珥笔惯用的心理战。

司马光瞧他一眼,没有做声,心里是松的一口气,要想镇住这一群人可是不容易,尤其是张斐这种没有半点名望之人,可不曾想张斐上来就轻松搞定。

就算是珥笔之术,那也无妨啊!

张斐目光扫去,见他们一脸不服,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暗爽,来到讲桌边上,轻轻斜倚着讲桌,是轻松惬意道:“方才只是开个玩笑,你们也别见怪。其实我知道,你们全都是天之骄子,未来国家的栋梁,让我一个珥笔来跟你们当老师,确实是委屈了伱们,要换做我是你们,我也会生气的。

所以呢,你们也别当我是老师,也别当做这是上课,就当是学术交流,正好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皆是眼中一亮,喜出望外,这可是他们所期待的,若有师生之礼在上面压着,他们确实不太好发挥,但又满怀狐疑,与其他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好似在相互询问,这里面会不会是有陷阱?

本来已经占得上风的张斐,突然又往后退一步,又将这优势给让出来,着实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饶是严复、司马光、富弼他们都有些诧异。

张斐又问道:“不好么?”

蔡京突然拱手道:“学生自当谨遵师命。”

其余人也纷纷拱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待会要是发生什么不太尊师重道之事,也都是遵从你的教导。

张斐给了蔡京一记赞许的眼神,点点头道:“很好!”

“让让先!”

“请让一让。”

众人寻声看去,但见两个仆人打扮的汉子抬着一块木板走了进来。

正是李四和龙五。

这是干什么?

室内室外的人皆感好奇。

“放在这里吧!”

张斐往讲台边上一指。

二人将木板放下便离开了。

张斐也不解释此物为何用,朗声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奉命过来跟你们讲授律学的,那么今日我们就交流交流大家对律学的看法。”

说着,他从木板后面掏出一支炭笔来,在木板上写了一个“法”字。

赵顼恍然大悟,“原来这木板是用来写字的呀!”

叶祖洽突然问道:“老师,此谓何字?”

张斐愣了下,“法。”

叶祖洽道:“原来是法,学生还以为是洽。”

“我写的有这么糟糕吗?”

张斐不禁都退后了几步,看了看,这明明就是一个法啊!

他对自己的字确实没多大信心。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严复他们一群士大夫是直摇头,这哪是在上课,堂堂国子监教室,却犹如市井一般,真是成何体统。

王安石却是幸灾乐祸道:“我早就让这小子练练字,他就是不听,真是活该让人笑话。”

“哎他就是一个珥笔,也不能要求太高。”

“哪个珥笔的字写得不比他好。”

“许仲途,你女婿的字都写成这样,你也不教一教吗?”

“!”

许遵真是躺着也中枪。

殊不知这都已经是张斐超水平发挥,因为这不是用毛笔写得,还算是工整,但是不该他在国子监,就这个场合来说,这字确实写得不堪入目。

要知道在北宋,这字写得不好,就比衣冠不整还要令人嫌弃。

就比如说王安石,他文章写得好,字写得好,虽然邋遢一点,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张斐咳得一声,“这木板有些不平,你们将就一下。”

顿时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射向张斐。

怪木板不平,哪怕就是在石头上也都不至于写成这样。

张斐赶紧转移话题,问道:“说到法,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韩非子!”

“李悝!”

“商鞅!”

听到这一连串的名字,张斐不禁稍稍翻了个白眼,暗道,原来都是一群婴儿级别水平的选手。嘴上却道:“韩非子、商鞅、李悝皆是法家的创始人,看来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法家。”

说着,他在法后面加上一个“家”字,又顺口问道:“那大家对于法家有何看法?”

叶祖洽当即批判道:“残暴不仁,苛政猛虎,乃野蛮之学。”

屋外不少人是频频点头。

蔡卞微微皱眉道:“叶兄此言过于武断,各家学问皆有利弊,法家亦有‘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等金玉良言,治国良方。”

叶祖洽哼道:“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若不别亲疏,那无异于禽兽不如,此乃泯灭人性之举;至于说不殊贵贱,呵呵,依我之见,那法家中人,无一人能做到,想那秦孝公、秦始皇就未有滥杀无辜吗?可商鞅、韩非子又如何处之?不过是愚民之术,何谈金玉良言,治国良方。”

王安石听得不爽了,是蠢蠢欲动,正欲上前,司马光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这不是朝堂,是课堂,容不得你放肆。”

王安石怒瞪他一眼,“朝堂之上我也未放肆过。”

赵顼听得一个真切,是笑而不语。

一说法家,必有人谈及儒家,儒法之争,经久不衰,在课堂之上,也是争论不休。

张斐犹如一个局外人,站在一旁,也没有在听他们在争论什么,就瞅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心想,这年头当老师,可真是不要太爽,抛出一个争议问题,然后就可以等着下课。

“不知老师对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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