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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天策(364)
作者:苏渔川 阅读记录
谁知李安话锋一转,笑着问:“听闻殿下尚未婚配?”
萧婉一愣,心想这个陆鸿可没教过,太子也没问过这个问题啊……
不及多想,她便点了点头,照实说道:“不曾。”
李安更加满意地看了她两眼,只将萧婉瞧得心中发毛,以为这陈州王相中了自己……
陆鸿既然没有提过这点,她也就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自从先王去后,便未曾提起过此事,所以……”
她说的“先王”,自然是指她的先父,而不是改成李姓的亡兄。
李安摆摆手表示理解,忽然说道:“小王长子荥阳郡王,年十九,粗通一些文章道理。圣君已答应赐婚,殿下便暂留中原,待完婚之后,生下一儿半女再回契丹理事不迟。”
萧婉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之间已然呆了。
陈州王的语气虽然温和,其中意思却是不容置疑!
他随后又说了一些几天和册封的事宜,但是萧婉半句也不曾听进耳去,面前这位丰神俊秀的大周王爷,此时在她的眼中,却犹如毒蛇猛兽一般。
此时的她无疑是惊恐而无助的,仿佛是一位无依无靠的小女孩,独自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一种熟悉的孤独感从心底里猛然涌了上来,这种感觉像极了去年被陆鸿捉住之后,被关在神都的那些时光。
如果不是临泉王和王大将军的相救,她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她立即想到,刚才陈州王之所以迟到,或许正是在与礼官谈论这件事情!
她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间让人倍感压抑的小屋,然后去找她的朋友,陆鸿。
此时的陆鸿,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水中一棵救命的稻草,让她急切地想要划过去,攥紧它!
但是她甚么也没有做,甚么也无法做,她知道,这件事即便是她的朋友也无能为力。
就好像陆鸿不能对祭天和册封的顺序提出质疑一样,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依然没有任何发言权……
就在萧婉彷徨无助,并且极渴望地想见朋友的时候,我们的陆鸿本人,却在他的营帐之中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很特殊,或者可以说是老客人、老朋友。
这个人就是汤柏。
汤胖子是一路跟着丰庆帝从神都洛阳辗转到达韩城的,随着契丹归顺这件大事的临近,汤柏连同许多文武百官,都奉命前来龙门听候太子和陈州王的调遣。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传说中与陆鸿同穿一条裤子的陈州王,今日接见了许多大员,却唯独对他有些冷遇。
而貌似与陆鸿不大合得来的太子殿下,却着实对他亲热了一番,不仅单独将他请过去问话,还诚恳地说了一些勉力的话语,叫他十分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他和陆鸿是死党朋友,这并不是甚么秘密!
所以这种结果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总之这个龙门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充满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你别说,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去年临泉王最初搞小动作的时候,神都里面就是这种气氛。”汤柏摇头晃脑地说。
尽管天气不热,他还是吃力地呼扇着手中的折扇,额头上也微微见汗。
陆鸿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的样子颇感好笑,说道:“老汤,你能不能别扇了,我本来不热,瞧你这样也觉着热了。”
汤柏没好气地道:“你这军帐里莫不是通了地龙,怎这般蒸人?”
陆鸿没说那是因为你胖,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向门外喊道:“小金子,把布帘都卷起来。”
外边答应了一声,跟着便有脚步声响起,随即一阵哗啦啦卷布帘的声音,顿时窗洞大开,四面呼呼透风,吹得屋内挂着的几件衣袍连连飘摆。
“好,就是这样,凉快!”
汤柏敞开着领口,笑眯眯地叹道,一脸满足之色。
陆鸿实在是拿他没办法,这胖子忒也惫懒,从进他这军帐到现在,都在跟他东拉西扯啰嗦个没完,可是话题转来转去都离不了陈州王和祭天大典。
间或夸上太子两句,甚么“年长持重”、“温仁淳厚”、“有先圣文帝之遗风”。
听到这些陆鸿就笑了,太子敦厚是不假,充其量也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君王,但你要非说他有甚么“先圣文帝之遗风”,那就纯属扯淡了!
当然了,这些评语无一例外出自“某某朋友”、“某某同僚”、“某尚书”、“某门下”,反正绝不是汤柏的原创!
其中的意思当然已经很明白,至少在陆鸿的理解当中,这些含义并不难理解。
——当年就在陆鸿与“安东一系”因为曹梓和崔景芝两位宰相的关系,无限向太子靠拢的时候,为了施展一招缓兵之计、麻痹临泉王,几乎所有人都站住来,而将陆鸿硬生生推向了李安。
但是今天,随着太子的身体日渐好转,陈州王势力愈发膨胀,他们又开始动心思将陆鸿拉拢回太子的阵营了……
陆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当我是沙包?”
(右眼痛,一只眼看天下,只能写一章了。找个时间再补罢。)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各种各样的暗流涌动(二)
沙包的意思,就是总被丢来丢去。
很显然,陆鸿觉得这帮人又在想方设法地摆布自己了……
当然,“摆布”这个词可能有些严重了,以他如今全掌大军的权势和威望,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年裴征在朝中的影响力,即便是曹梓和崔景芝这两位政事堂大佬,也轻易不敢来捋他的虎须!
——毕竟所有人心中都十分清楚,风雨乱世之中,全靠兵权说话!
要问如今大周兵权属谁?
问问这龙门城与泽州城中的大将们,便可知晓——如今龙门的掌兵大将们之中,除了王兖,其他人皆是陆鸿一路打一路带出来的;泽州城则完全是他的一言堂。
如果算上还在徐州、青州一带坚持作战的邓家军、青州都督府军,以及横扫北方的安东军,那更加声势巨大!
果然,汤胖子听了陆鸿将自己比作沙包的话,立即双手乱摇,有些惶恐地道:“见渔,你这莫不是说笑话?如今这天下,除了姜炎,谁还敢给你使绊子?”
陆鸿笑笑摇头,汤柏这种态度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说不得要得意忘形一番,或者暗暗欣喜、偷偷自得,但是陆鸿却不自禁地心生警惕。
连汤柏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可以想见,在其他人的心中,多半也就是这个看法。
这种思想很危险!
他开始琢磨着找陈州王谈谈了……
正好趁着王兖刚刚打下几座城,立下了些许功劳,趁机便分一部分兵权出去,让王兖继续带兵往长安打,正好也给太原方面一些压力。
“老汤,我问你,你专门跑过来,是找我聊着玩儿呢,还是有事?”他摆摆手不让汤柏解释,“咱们相交年岁不久,却也算是掏心窝子的关系,你要是来耍呢,我叫上几个好朋友一起陪你吃酒。你要有事就直接说,能不能成我也直接告诉你,然后再去吃酒。”
他说这话,眼睛认真而平静地望着对方。
汤柏脸上神情变幻了几次,见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藏着掖着的确不怎么说得过去。
况且在他看来,他身上背负的那件事儿再大,也比不过自己和陆鸿的这份难得的情谊。
假如为了那些破事就把这份情给丢了,那才是失之大矣!
所以他咬了咬牙,索性也不再含糊,便将事情直接说了:“确实有事。有人托我问你,对祭天大典这事儿怎么看?”
陆鸿心中猜估着八成便是这事,因此也没问那个托到汤柏门上的人是谁,虽然那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他只是摇头说道:“这个事你问过就算了,我没有任何看法。我这还有半壁江山没打回来,又不是我职权内的事情,我哪操得上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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