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远了，穿过这条街就到了。”小捕快坦诚道：“这李府的人奸诈狡猾，到了公堂上您可得小心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偏偏就盯上了你。……你该不会惹了李府的少爷吧？”

“不清楚，只记得昨天在街上被一个登徒子拦住，顺手教训了一下。”夜柒寒毫无感情地陈述事实。

小捕快惊讶地瞳孔都放大了，“你……你完了！”

正说着，一行人就进了衙门，小捕快压低声音道：“李府的人都不讲理，你自己小心啊！”

夜柒寒不为所动，淡淡道：“多谢。”

到了堂中，夜柒寒依旧站直身子，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上方的那位恼怒道：“堂下为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夜柒寒不卑不亢道：“你只说让草民来提供线索，可没有说要草民同犯人一样跪在堂下。”

“你竟敢藐视公堂，来人！上刑！”堂上那位气得直抖。

夜柒寒扫了一眼下方，只见地上跪着的人中正巧有登徒子，那几人一脸得意地看着夜柒寒，不巧遇上了夜柒寒鄙夷的目光，再加上夜柒寒站立的优势，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且慢，容草民再讲一句。”夜柒寒不屑道：“李家给了你多少银子，草民可以出十倍，前提是------帮草民找到偷走珠子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夜柒寒伸出左手，将衣袖拉起，露出腕上的手链，道：“这手链本应是一对，可是昨天也被人盗走了一个，或许是同一个人，你说对吧，大人。”

跪着的几人开始躁动不安了，李少年道：“大人，他手上的就是我们家丢的珠子，快把这贼人捉了！”

夜柒寒轻哼了一下，收起左手，道：“无凭无据，怎么能说是你的呢？”

夜柒寒接着拱手行了个礼，道：“大人，昨天草民正在街上行走，遇上了李少爷，他竟然想将草民掳去，你说，该怎么罚呢？”

“你……你血口喷人！”李少年腾地一下起身，指着夜柒寒便骂：“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告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呵呵”，夜柒寒懒得搭理他，道：“草民和许多百姓都看见了，就是李少年拿了手链，还请李少年归还！”

堂外吃瓜群众也都附和：“对啊，我当时就在场！”

“我也看见了。”

“就是李少年抢了人家的东西！”

“哎，你们说这李府丢的珠子该不会就是那位公子的手链吧？”

“有可能！”

“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

“…………”

突然，一抹黑色身影闪了进来，停在夜柒寒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传音道：“我都听说了，交给我罢。”

夜柒寒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忧愁，默默地在旁看着。

上面的那位头上直冒汗珠，还是鼓着勇气问：“来者何人？”

“你祖宗！”云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对着李少爷道：“我师尊手链上的蓝色寒珠可是仙宝，仅一颗就价值连城，这样吧，看在你们为了给我师尊定罪废了不少银子的份儿上，我卖你们个面子，一珠不说多也不说少，给个五百两，总共十二颗，六千两。”

“什么？六千两！你特喵的怎么不去抢！”李少爷当即就要冲上去掐死云倾，却被旁边的家仆拦住了，“算了少爷，您消消气，老爷等会儿就到。”

正说着呢，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爷从人群中走了过来，道：“是谁要六千两的？”

云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糟老头，是你祖宗我！怎么，想赖账？”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都说了是你祖宗，爱信不信！快点拿钱！否则……我敢保证你们看不到明天又大又圆的太阳！”

“小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商人最重信，你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让人还钱？”

“你要证据是吧，麻烦李少爷将手摊开，我这就给你找证据。”云倾丝毫不害怕，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就觉得脏了眼睛，便转移了视线，道：“算了，师尊，反正他们也活不过今晚，我们没有必要与将死之人计较。”

云倾清了清嗓子道：“今晚会有怨鬼找上李府，各位父老乡亲们尽量不要出门。哦，对了，上面的那位也要小心，你顶多比他们多活一柱香罢了。”

第9章

说完，云倾便拉着夜柒寒化为一道风离开了衙门，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堂外百姓立马跪下，哄哄嚷嚷道：“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李家一小厮道：“老爷，这……”李老爷瞪了他一眼，气愤道：“还嫌不够丢脸？回府！”

临走前，李老爷恶狠狠地瞥了堂上发抖的那位，“呸！草包一个！”

要说那官老爷为何如此窝囊，只因他这乌纱帽来路不正，全靠李老爷帮忙。且此人心术不正，不为民着想就罢了，还处处欺压百姓，贪污公款，放任李府的人为非作歹。

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先前有人告发官府，结果惨遭暗杀，死状惨烈，后来就没有人再敢与官府作对。

草包大人连滚带爬地抱着李老爷的大腿，慌忙道：“老爷，救命啊！刚才那俩个人说，说……”李老爷嫌恶地踹开了草包，道：“窝囊废，不过是个骗人的小把戏，你竟然还真信了。我还就是不信这个邪了！哼，我们走！”

“不行不行，你们走了那我怎么办？他们要真找上门了，那我不就完了……”草包大人紧紧抓住李老爷的袍子，李老爷当即又将他踹开，带着李府的人离开。

谁知刚一进家门，周管事便匆匆迎上，一脸愁苦道：“老爷，您纳的妾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李府要出事，纷纷离开了，您看这……”

李老爷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愤怒道：“一群废物！”说着，就进了屋坐下，结果又一小厮匆匆赶来道：“老爷，铺子又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李老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李少年开口：“知道了，你先退下！”

接着他倒了一碗茶，恭敬地递上道：“爹，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喝什么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让你收敛一下你不听，这下好了人家都敢找上门了。”李老爷一把推开青瓷碗，重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那俩人的话……”李少爷小心翼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加防范吧。”李老爷摇了揺头，他心里其实也有点顾忌，毕竟他干了那么多亏心事，不能不小心。

******

从衙门消失的两人停在了一处较为隐蔽的街道，夜柒寒挣开云倾的爪子，平静地问：“昨夜你去了哪里？”

“春月楼”，云倾故意凑近调笑道：“难道师尊想我了？”

夜柒寒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结果碰到了墙，十分不满道：“谁想你了！我就是……就是担心……”夜柒寒眼睛不停地闪躲，莫名感到心虚。

云倾向前还了一步，笑嘻嘻地盯着夜柒寒，道：“师尊真好看！”

“……”夜柒寒不自觉地红了脸，“你……你别乱来！”

云倾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正要触上夜柒寒的脸颊时，只见夜柒寒条件反射似的闭上了眼，将脑袋往侧面躲。

云倾愣了一瞬，赶忙将面具戴在夜柒寒面上，道：“我只是帮师尊戴个面具，师尊在想什么？”

隔着面具，夜柒寒对上云倾天真无邪的眼睛，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肮脏了，伸手扶了扶额，将视线移开，道：“对不起，是为师多虑了。”

云倾后退了几步，将面具戴上，转过身道：“我说过不会强迫师尊的。”

“……”夜柒寒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他刚才的行为伤害了云倾，如果不是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也不至于这么抵触。不过话说回来，按照过去的发展，那件事恐怕也快了。如果他们插手了，那么那件事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