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109)
但是骆深脚程很快,眨眼已经走没了影。
深夜很快过去,骆深短短休息一会儿,天明十分起床洗漱。
他挨一顿批评,一点都没影响神清气爽的挑衣裳。
随着渐渐升起的日头出门,在影碑旁边碰到抄手等着的秦掌柜。
穿着束口衣裤,罩着合身外衫,肩上扛着个半大包裹。
骆深脚下一顿,打量着他一身行头。
秦掌柜主动上前:“老爷叫我来的,说陪您一块去山西,估摸着您也快出门了,就没有进去。”
骆深猛然回头,小院中落木萧萧,回廊幽深曲折。吊脚茶楼独自窝在一旁,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大片的影子。
尽头处,正厅檐下金粉闪烁,张着门扉大口一动不动,犹如金狮麟虎沉睡着。
大口边上人影一闪,隐约是有人往里去。
骆深一路快步急行,直奔那人影而去。
他气喘吁吁站到门口,叫了一声:“爹。”
骆老爷背对着他,仰头看着厅内一副山水画,含糊说:“山西有我位老友,我已将书信送去托他照看,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骆深双目发热,又喊了一声:“爹。”
“唔。”骆老爷应了,清了清嗓子:“去吧。”
乌罗布山南面营帐。
韩将宗并不知道骆深已经出门往山西去。
那日丁锐往洛阳去送信,他则在山西境内逗留两日,随后被沈老三封急信召回,没有等到回信。
丁锐带着骆深亲笔往山西找人,扑了个空。紧接着一路北上,往北疆赶。
一路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才将回信送到韩将宗手上。
就这,韩将宗还嫌慢了。
我的将军,展信安。
近日白天不离家,晚上在牡丹楼忙一通,吃的不错,睡得也好,嗓子已经恢复完全了。还比之前更上一层楼,抽空让你感受一下。
这送信的小哥挺有趣,将军眼光不错。
对了,你的兵缺盐吃吗?山西太原有咱们家一处铺面,缺的话让掌柜给你调齐。
不说了,江天来找我一同去牡丹楼。
今晚出场的姑娘长得不错。
骆深亲笔。
整整一页,字方正略带勾连,大小合适,一行都不少。
韩将宗又看了一遍,确定了自走后,骆深的生活仍旧有滋有味、丰富多彩。
还有空来招惹自己。
‘嗓子已经恢复完全,抽空让你感受一下’、‘送信的小哥挺有趣’、‘今晚出场的姑娘长得不错’,无一不藏着心思。
在招人惦记这方面,骆少爷居第二,只怕无人敢认第一。
韩将宗确实有些陈醋上头。
跟骆深的悠闲自在想比,他腿上伤没好,有事的时候撑着,没事的时候趴在床上休息。
高低立现,衬托的他有点艰苦又有点惨淡。
但是他长在这里二十年,早已习惯了,并没有因为去洛阳短短时日就养成骄奢习惯。
不习惯的唯有一样,骆深离自己太远。
伸手够不着,心里就放不下。
不过,信中提到缺盐那里,‘咱们家’这三个字,着实让他心中升起涨暖感觉,离京二十载,第一回 有了归属感。
韩将宗又看了几遍‘咱们家’三字,勉强把前账记下,留作日后再算。
对折把信叠整齐,拉开衣领一侧,压在里兜深处。
“他还说什么了没有?”韩将宗问。
丁锐站在门边,胆战心惊看他脸色接连变化,最后停在了有点不爽但是又勉强按下不提的细微表情上。
丁锐小心翼翼回想洛阳那贵公子说过的话,首先想起来他精致样貌和金贵穿着。
……同样是□□凡胎,怎么人家一举一动就贵不可言像飘着仙气呢??
他魂飞万里,想起那崭新一锭银,高兴的差点笑出声。
韩将宗看他一副被勾了魂魄的模样,眼皮极其不明显的往下缓缓沉。
丁锐一抬眼,正看到一双如鹰如钩的眼,被眼皮压住一半,正注视着自己,当即后背如毒舌盘踞而上,油然窜出一阵凉意,自脊背直冲天灵盖!
“扑通!”
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视线仍如芒棘在背,顷刻间就把人骇出一身冷汗。
丁锐手伸进腰间钱袋,把银子掏出来,匆忙说:“这是、是骆公子,给我的赏钱……”
韩将宗盯着那银锭一角,脸更黑了。
丁锐吓得发抖,心说这不是你让他打赏我的吗?怎么一副我抢了你的钱一样的表情?
韩将宗起身走过去,到了他跟前蹲下身,大腿伤口因为挤压绷裂些许,他毫不在意,沉沉问:“还说什么了?”
丁锐不敢隐瞒,脑中拼命回想,结结巴巴的说:“公子说是您犒劳我旅途辛苦,让我不要为难他,务必收下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