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恨。
她妒忌。
她……
“小清,张嘴。”
宇白用牙签插了一块削好的苹果,递到萧清的嘴边,然后一边的周易自顾自的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啃起来。
条件反she的张嘴,一口咬下。
苹果汁流露口中,然后一口咬下来,溅出来的汁水弄得嘴边都是。
宇白拿出自己口袋里的那块白底蓝色碎花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gān净萧清的脸。
萧清绝对的愣住了。
自己明明心理年龄是将近三十岁,说的不客气一点就是剩女的人,现在在一个九岁的身躯里面接受这种没人会发出任何疑议的亲密的有些过分举动,实在是……
等下。
萧清的大脑一下子运转起来,然后理清楚一个思路。
现在她叫做萧清,九岁,不是那个为了温饱而苦苦挣扎在用自己最喜爱的运动换取住处和食物的人,所以——
为什么要妒忌牧征和唐朝两个人?
总有一天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的坐在那里——世界的顶峰,迎接未具名的对手的挑战,或者是挑战对方。
这条路,注定了要踩着失败者的身体往上爬,一旦心软迟疑,那就万劫不复。
“好了,不要发呆了,比赛中盘快要结束了。”
周易开口,咬下手里面的那个苹果最后一口,然后把苹果核往前一扔,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之后,落在垃圾桶里面。
“这个局势……”
萧清看着电视上面的对局,加上宇白在一边记录的顺序,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做什么?
嘴唇抿成一条线,原本就是浅粉色的营养不良的颜色,现在越发的苍白毫无血色。
这种对局,出现在两个业余选手的身上毫不奇怪,但是出现在两个职业选手,尤其是还是这种关键性的出战对局的事情,分明就是在——
“胡闹!”
宋院长看着转播的局势,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两个人,脸色yīn沉起来。
难道想要把十九年前的对局再来重演一遍吗?
在这种时候……
那是一个并不美好的chūn季。
整天整天的下雨,让整天都闷在房间里面,棋盘前面的小牧征郁闷的发疯。
本来围棋只不过是我们牧征的爸妈为了让牧征有一个修身养性,好好改改他那近乎多动症的性格,结果却被围棋老师一眼看出来他身上惊人的围棋天赋,而着重的培养,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运气无比的事情。
要知道牧征的爸妈一开始打算让牧征去学书法的。
反正修身养性的课余活动又不止围棋一项。
但是当时家里面的当家作主的人确实牧征的爷爷,牧友谦,尤其是当牧爷爷还是一个围棋的棋痴,所以牧征该学了围棋。
事实证明,在牧爷爷死后很多年,依然被牧征的爸妈庆幸当初是多么明智的决定,也不看看牧征到现在都还是一手歪歪扭扭的硬笔书法,以及现在在围棋棋坛上面的那绝对不容小觑的地位。
但是牧征一开始到目前为止,非常的不喜欢围棋,就算有这个天赋又怎么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有天赋,但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将自己的天赋坚持下去发扬光大?
这就像是如果我有杀人的天赋,你也会支持我去做吗?
一样的道理。
但是不情愿还是不情愿,我们的牧征还是拿着一个水壶,傻傻的呆立在棋院门口,不知道该怎么走。
那个时侯的情况牧征已经快要记不得了。
记忆不是那种经常翻出来晒一晒,就不会忘记的东西,而是一直翻出来的话,记忆就会变成自己想法里面的那样子扭曲掉了。
所以牧征固执,甚至偏执的不愿意去想当初是如何认识唐朝的,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就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所谓的缘分,就是这样子。
那个时侯,谁先开的口,谁先答的话,已经想不起来了。
牧征很固执,在这方面有足够多的偏执。
对于重视的记忆,宁愿因为记不起来,记不清楚而模糊泛huáng,也不愿意因为多次的回想而变得扭曲变形。
或许,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那个一直下雨,讨厌无比的chūn季,以及,在那个chūn季下面,认识的唐朝,和随后而来的苏珂。
那个一身白衬衫白色布料的裤子,一身白衣,犹如真正的云中仙画中人的苏珂。
还对着那两个针锋相对,话语间充满火药味的小孩子,微微一笑的场景。
那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