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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70)



(关于如何免费读《璃妃传》的内容会另外开贴)

不管是曾经陪伴大大,还是今后继续陪伴雪的大大,雪都真诚的跟你们说一声谢谢,因为你们,这篇文才会一直连载至今,并将尽快地结文!

最后祝福本书的读者们天天快乐,生活幸福。

---------下接手打版-------

第五卷 缘湮

第81章 雷霆雨露非圣恩

他忽然松手,我措不及防跌倒于地,砖石的清冷,让心似被寒冰刺割般凌厉,耳边,他的话字字入心——难道!

“皇上——”

余下的话,却生生噎在了喉中,看着他拉起跪于一边的忆晴,更验证心中的不详征兆,他非要这般地折磨我,让彼此伤到无以复加吗?

转望向忆晴,她却并无反抗,只在眸内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的眼前如坠深渊,那里,只有漆茫黑暗,望不到任何关于亲情相倚的希望。

原来,背叛自己的,又何止一人,我的心,也早已背叛了自己的情感。那么多的恨,那么多的伤,却敌不过心中最初也是最真的挚爱!

但,这样,不是很好?堂妹没有做出任何逾矩如堂哥的事来,不正是我所企盼的吗?

他的手牵住忆晴,望着我,唇边同样漾过一缕笑,残忍清明,俯低身,在我耳侧低语:“雷霆雨露,莫非圣恩,好好记着。”

说罢,高傲地直立身子,语音冷冷向帘外道:“小顺子,带璃妃出去,帘外听候!”

顺公公躬身进来,见此情形,自然明白,上前扶我:“娘娘,请您移驾。”

我挥开顺公公的相扶,手撑着地面,那里,冰冷一片,一如,心底,愈渐清晰的绝望!缓缓站起,眸华凝住他,湮出一丝黯晦的凄凉:“臣妾遵旨。”

“且慢。”轻轻自他唇间逸出的是更残酷的言辞,“那晚的《满庭芳》,朕犹觉绕梁绝妙,璃妃现在再为朕弹此曲助兴吧。”

天烨,你一定要看到我崩溃,才罢休吗?一定要如此,才算惩罚我吗?

眸华却是更淡地瞥过他和她。

他挑起她的下颚,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白皙的颈,在颈间柔嫩肌肤上,余下一道似有若无的红痕,沿着红痕徐徐往下,落在双襟的两处,缓缓一分,云裳便似落叶坠委于地。

心底的那到裂痕随着她衣裳的飘落已逐渐撕开,那里,疼痛到,无法辨析出其他任何感觉。

再也无法伪装自己,我,始终做不到一个合格的戏子该具备的戏品,为什么还不能去死,这般地活,比死又好过多少呢?

或者,我早该死了,一年前的进宫,丝毫不能救小言于是非之地,也不能护相府否极泰来。

如此,痛苦绝望地活着,仅仅是为了父亲的嘱托,为了早夭的孩子吗?

而,今日这一幕,以更为残忍的方式撕开我心中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原来,爱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无法救赎的崩溃。

艰难地退至帘外,顺公公已把琵琶呈上。

未戴义甲,素指弹于弦上,轻拢慢捻间,心底一片凄迷,不知道所弹是何,心中所抒又是何。

不过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情亦空,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浮生君心惘。

帘内,春情浓;帘外,心已碎。

没有义甲的素指,无法弹出转调中的高昂。

嘈嘈急雨的弦音,泄出指尖,低沉婉转不复,剩下的,惟有这难言之曲,难尽之恨。

音渐急,曲渐乱。

原来,恨意可以如此清晰,因为无望的爱,满满地,充盈着我所以的思绪。

无箫音的相和,琵曲的悲越我亦无法控制。

指尖,刺心的疼,然后晶剔刺红的血珠一滴滴地从雪肤的割裂处沁出,滚落于弦,可,我还是无法停下,直到右手的五指血痕斑驳,弦音急促,终随着“嘣”的一声,万籁俱静。

“娘娘!”顺公公低低地唤我,我抬起雾气的眸子,语音涩苦:“替本宫回皇上,弦断,曲怎续,本宫无法再弹......”说罢,放下琵琶,不顾皇命,不念身份,径直往行在外奔去。

“娘娘!”他急急喊到,却拦不住我怅然离去的步子。

天际,又飘起纷扬的细雨,一直以为,细雨是不伤身的,可,如今,我奔在雨中,步伐踉跄,面对细雨织出的一道苍茫迷雾,却怎么奔,都奔不出这层浓雾,惟有迷失其中!

心,被清晰凌厉地割成一片片,再无法愈合,也不求愈合!

有禁军阻着我前行的步子,我呵斥:“谁敢阻挡本宫!”

他们怯懦地向后退去,没有天烨的旨意,谁能阻我前行的步伐呢?阻我前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我不顾身为后妃该有的端庄礼仪,第一次任自己抛头露面地奔跑在雨中,裙裾溅上污泥,脏泞不堪,一如我的清白。

裙裾,终是可以洗清,而清白呢?焉可再明!

在肩下的伤口已结合,却还是隐隐作着痛,原来,哪怕愈合后的伤口,还是会痛,何况,是心底的伤呢?

雨渐大,肆虐地敲打着我,而我,还是继续向前奔着。

昏昏噩噩,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跑了多远,逃了多远,是的,逃,我无法面对此时的我,更无法面对,如此残酷决绝的他!

如果这份爱注定将带我遍体鳞伤,那么,逃,是我此时唯一的选择。

眸中已辩不清前方的路,耳中听到的仅是呜咽婉哀的风声。

拎起裙摆的手渐渐累了,松下曳地的长裙,措不及防地,丝履绊住长裙,身子如飞絮无力地跌倒,没有预期着地的疼痛,却是跌入一个素白柔软的怀抱中。

那里,檀香萦绕,那里,温暖如初。

“怎么了?”柔软的语声,似风拂进心底,然吹不散此时的阴霾深重,抬起眸子,凝望着他,才发现,眼前不知是泪,凄迷一片。

“曜?曜......”我抬起眼眸,望着他,却说不出其他的字来,心中,很闷,闷到快呼吸不了。

他手中的伞替我遮去漫天飞扬的冷雨,可,却遮不去,落在心底的风刀霜剑,那里,早就被刺剐得千疮百孔。

“宸儿,你没事吧?”

连他都看出我的神色有异,可我最在乎的人,却始终忽略,或者说,是根本不屑。

“我——好累,好累!”崩溃地喊出这句,双手脆弱无助地抓着他的袖裳,他手中擎着的伞怅寂落地,而他的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那些雨,或者是泪。

胸口,很闷,身子的力气也快要消耗殆尽。抓着他的袖裳,此时,是我可以让自己继续站着的唯一倚靠。

胸中的闷渐渐化做奔腾的热气,直冲上来,嗓中觉得微甜时,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喷出,染上他的白衣,犹如寒梅绽开朵朵妩媚。

压抑越久,心中积蓄的,已然不堪。

胸口的郁结窒闷,随着这口血的吐出,终让自己深深缓过一口气。

他眸中的震惊,是我从没看到过的,脸冥曜都会震惊,而天烨呢?如果他看到我吐血,是否还会那样,用冷淡的目光远远看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呢?

“宸儿,你到底怎么了?”他不顾身份之悬,搭上我右手的腕脉,额际沁出的,不知是雨还是汗。

他的眸光落在我右手已经被雨冲胀更显得血肉模糊的指尖,我读到,他的眼底,是一丝无法掩饰的伤恸。

他的手轻轻将我右手五指柔柔抚过,叹息声缓缓从他薄唇中溢出。

原来,连他,都会替我痛心。

可,我的执着却偏要去接近那个冷心无情之人,然后非要把自己弄到伤痕累累才罢休吗?

他的手轻柔地握住我的指尖,那里,很痛,但,我的心底,更痛!

“宸儿......”他低低喊着我的名字,神色中是不忍,是悲哀,或是对我怜悯呢?

“如果我说,我好累,这这里,渐渐困束地无法呼吸,你愿意,或者能带我走吗?”轻轻拭去唇边残留的血痕,凄楚地说出这话,腥甜的味道依然此时唇畔所能嚼到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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