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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91)



‘咻’地一声,在渐起的浓雾中,突然,一道箭破空袭来,正中夕颜的左肩。

她觉到锥心的疼痛,带进冰冷的空气,可,不过须臾,在没有疼痛,仅是,好冷。

看来,他还是发现了她,看到她没有死,仍逃出了旋龙洞,他还是不容她活着,是吗?

左肩在下一点,力度再大一点,这枚箭就会穿心而过。

那么,她的命,就此会终结。

原来,原来!

他来此,只要亲手送她死,是要亲眼看着他死!

这,才是他站在那顶明黄华盖下的目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才会下那道明君根本不会下的诏令吧。

这一次,又是她输给了他,犹如那场棋局,她始终输他一步。

可,下一次,在放手一搏后,她不会再输到仿若那天一样丢兵弃甲。

她一定赢他一次,只这一次的赢,必让他付出代价。

风长老跨步附扶上她的身子,她却倔强地挣开:

“不用扶我,替我拔出来。”

“族长,这——”风长老的语声里起了一丝犹豫。

“拔出来。”夕颜的声音平静道仿佛这支箭刺进的根本不是她的肩膀,“从今日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受伤。”

说完这句话,他反手用力地握住箭,刚握上,风长老的手却覆住她的,一字一句道:

“是,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受伤。”

语落,箭拔出,溅出血,心底有些什么郁结,也一并地被拔出,再不会痛。

这时,天际突然下起雨来,六月的雨,来的迅速而磅礴。

夕颜的身子,没有淋到一滴的雨,被风长老带进舱室。

进舱前,她问了一句话:

从今以后,不仅不会再受伤,她的心底,也不会在下雨了。

不会了……

轩辕聿站在船舱的上层甲板上,明黄的华盖下,双眼紧紧盯着那艘消失在浓雾中的墨黑船只。

那是传说中金真族的幽灵船。

为什么,今晚,他会觉得,那艘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呢?

那样的熟悉,看着那个身影,他原本以为痛哭道麻木的心,竟再次清晰地疼痛起来。

是,疼痛。

除了八年前,他曾因愧疚痛过一次,这么多年,他的心,从来没有痛过。

可是,这一次,他的疼痛,是这么清晰。

官船的檐上,挂着金质的铜铃,在凌烈的海风中,咣啷咣啷地响着,每一响,都重重砸进他心的疼痛处。

“为什么不下令?”

他的身后,传来低低的询问声,他并没有回身,在这二层的甲板上,就只有他和他俩人,再无多一人。

“朕不认为有下令的必要。”

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他蓦地回首,双眼如寒星微茫,目中的森冷,让先前说话的那人,禁不止避开他的目光。

“朕,不希望任何人骗朕,也包括你。”

轩辕聿的这句话,比他的目光更冷。

唯有他知道,哪怕,如今他的手是暖的,心里,却在没有丝毫的暖意。

“你怀疑我?这么多年,你怀疑我心存不轨么?”

轩辕聿没有说下去:

“她真的——”

“她因被银啻苍侮辱,万念俱灰跳了旋龙谷底,旋龙谷底,死,也不会留下尸体,这,你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

心,好似被钝刀割过,密密匝匝地,都是撕裂,将断不能断的疼痛。

他的目光一直凝着浓雾,纵然,那里,再无一艘船的影子。

一切,仿佛是太虚幻境。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还在呢?

他的夕夕,他的夕夕!

他并不会因为她的名节受损,有所计较。

甚至于,他还有着一些不该有的庆幸,至少,他不再是解药。

她将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夕夕!

可是,如今呢?

当他终于在旋龙谷中,得到解药,去了身上多年的寒毒,换来的,却是永远失去她的结局!

倘若那晚,他知道,会这样,他是否会提前离席呢?

不会,不会的!

如果他知道,代价是失去他,或许,他宁愿不去解这毒。

他真的,永远失去了她。

这一辈子,他第一次想去爱,就失去的女子,不在了……

带走的,是他爱人的能力。

他再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罪妃【08】

夕颜随风长老一行,用了十日的时间,从水路退回疆宁城,他们将从这里,补充供给后,退回到金真族的都城青宁。

因为,青宁位于沙漠中央的一块绿洲之上,没有充足的供给,即便是常年生活在沙漠的人都不会轻易踏足,这也使得,三国若要歼灭金真族,必要经过沙漠这一大关。

沙漠成了金真族最好的屏障。

目前金真族族长是伊滢父亲庶出兄弟的女儿伊泠。风长老已飞鸽传书只青宁城内的王庭,告知伊泠大致的一切,并让她半月后迎夕颜于城外。

因为,她的族长之位,说到底,不过是权宜之计。

如今伊氏嫡系仍有一脉,虽未救得伊滢,却认识要按着族规,奉夕颜为族长,然后,光复苗水族。

风长老亲率五百精兵护送夕颜回青宁。

蚩善则暂留疆宁继续妥善安排从三国络绎避来的族民。

疆宁往青宁不算远,因位处沙漠,若没有遇到太大的沙尘暴,至多半月的路程,也就到了。

但,西域不必中原,几乎没有绿洲,除了沙漠仍是沙漠,青宁又位于沙漠的中央,一路行去,越往里,沙尘暴越是严重,而车辇咋这沙漠一带的地方显然是不适合的,因此,早早,他们变换了骆驼代行。

夕颜擅骑马,马的速度虽快,却远远比坐在驼峰里要舒服,驼峰下即便铺了褥子,几日下来,还是把她腿的内侧磨出了一层伤口,因是隐蔽的部位,她只忍着不说。

直到第五日,晚间扎营休息时,夕颜在自己单独的帐篷内,终于对前来送晚饭的风长老开口道:

“风长老,可有金创药?”

“族长受伤了?”

“嗯,一点小伤——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好,我稍后给组长送来,族长先用饭吧。”

每日里,风长老总是亲自将晚饭端来,这一晚,当然也不列外,可,夕颜看到饭食时,不由颦了一下眉:

“风长老,你该知道,我不吃荤的。”

前几日,夕颜所用的饭食都是素斋,可今日,除了一碗干馍外,唯一的一碗菜,竟是卤汁烧的红红的肉。

“我知道。”风长老将托盘放在夕颜面前的几案上,“还请族长恢复食用荤食。”

“出了什么事吗?”夕颜眉心的一颦并未松开,问道。

“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但,在这之前,还请族长忘记中原的一切习惯。从今以后,你只是我们的伊族长。”

“把肉拿下去,分给大家吃吧,我不用。”

夕颜端起那碗干馍,大口地吃着,她对食物从来不挑剔,只是,既然,做了许诺,她在这一年内,就不会食任何荤腥。

风长老的手端起那碗肉,并没有做再劝夕颜,仅是起身,走出帐篷。

不过一会,他再次返回时,手上拿了一瓶金创药,递给夕颜:

“族长,您要的药。”

夕颜已将那碗干馍用完,她吃的很快,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觉味分辨不出任何味道,所以,除了恪守茹素的承诺之外,吃任何东西,都一样了。

她接过风长老手上的药,颔首:

“有劳风长老了。可否劳烦风长老替我道帐篷外守着,暂时别人任何人进来?”

“当然可以。等族长上完药,我在替族长换背上的药。等到了青宁,我会安排一个姑娘来照顾族长,毕竟,我们都是男子,还是多有不便的地方。”

风长老说完这句话,往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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