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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79)



带子的那一端,正是银啻苍的腰际。

这,是他的腰带?

夕颜甫要去扯那腰带,却听得银啻苍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戏弄的音调:

“醉妃若要解开,那么为了担保醉妃的周全,以对巽帝有个交代,孤可是要亲自携醉妃过去了。”

夕颜的手微滞间,银啻苍愈快地踩着铁索向前行去,那龙首狰狞地在夕颜腾空的脚下映现时,她的心底有种哀伤愈深起来。

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呢?

哪怕,刚才看到后殿那一幕时,她都没有这么哀伤。

这种哀伤不同于父亲死时的痛苦,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浸满着谁人的泪水,那些泪水,缓缓地流出,最后,仅剩下血红一片。

她的头突然很痛很痛,她下意识地想捂住头,手不自禁地松开这条绶带,银啻苍觉到手中一松时,猛回首,百里南已将手中的绶带牢牢缚住铁索,径直借力飞到夕颜的身旁,揽住她的腰际。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百里南下意识地看了银啻苍一眼,银啻苍睨了一下手中的绶带,突然,灿烂一笑,微晃了一下手中的缦带,旋即收紧,将百里南和夕颜一并带上那一侧的铁索。

夕颜的丝履踩到铁索上时,方从迷乱的心神内回过来。

眼前,赫然是那深暗莫测的龙晴。

银啻苍率先走进山洞,他取出袖中的火折子,点燃,可照见,前面有两个深连的洞口,原来,是一个洞中之洞。

“看来,还真颇费了些心思。”银啻苍放下绶带,顺势将自己的腰带一收,夕颜措不及防的随着这一收,身子向他移去。

百里南本揽住夕颜的手,却骤然放开,因为,他看到夕颜的眉心笼着一抹他从没见过的忧伤。

这种忧伤那么地深,那么地浓,让他的心,突然也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涩苦起来。

“谢谢。”夕颜说出这两字,冷凝向银啻苍,她的手用力地扯开缚住她的腰带。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

银啻苍依旧笑着,望向百里南:

“夜帝,这里有两处洞口,不妨你我各择其一,探个究竟?”

未待百里南回答,夕颜突然向前行去,确切地说,她是向其中一个洞口行去,那是靠左的洞口,她一步一步往那里走去时,每走一步,那步子的回音仿佛敲在她的心上,那么沉,那么重。

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她选择了左边的这处洞穴。

银啻苍冰灰的眸子凝向她的背影,只对百里南说了一句:

“孤往这。劳烦夜帝一探右边。”

百里南本跨向左边的步子,怔了一怔,还是不露痕迹地往右边行去,他接过银啻苍递给他的另一个火折子,火光很亮,足够照亮洞里的每一步,可,现在,夕颜的眼前,再怎样亮,却只浮上那漫天的血光。

好冷。

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那么冷呢?

冷到无以复加,冷到,让她觉得,这好象是一座冰窟。

但,这里不是冰窟,是山洞,传说中,占有三国龙脉的山洞。

这代表三国至尊的守护之地,对于她来说,仅和哀伤,冰冷有关。

“你很冷吗?”银啻苍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她想摇头,脸一动,却是变成颔首。

“喝点这个。”他递来随身的酒裳。

酒裳是深褐的颜色,打开酒盖,里面的液体看不分明,只觉得有一股清香袭鼻。

作者题外话:嘿嘿。下章预告,传说中的红绡帐。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目前为止。应该不会有人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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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夕颜接过,甫打开酒盖,却,还是放下。

她在茹素期间,怎么可以喝酒呢?

“这,不是酒,只是暖身的酥奶茶。”银啻苍还记得轩辕聿说过,她茹素。

她的手捧住酥奶茶,闻得到浓浓的奶香味,嘴唇哆嗦间,饮下一大口,很浓,很香,竟然还是温暖的,只是这份温暖,抵不进心底的深处。

洞愈走愈黑,那点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弱。

光影游离间,银啻苍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伴着他嗓间低沉的一声,可,夕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或者说,头疼加上此时满满萦绕在她心里的那种哀伤,让她努力地想吸进一口气来镇静此时的心神,却随着这一吸气,她的脚踩到一处软软的地方。

旋即。她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没有疼痛,仅是黑暗。

黑暗里,有依稀的香味,那种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更为浓郁,更为灼烈。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垂挂着红色的帐慢,那种红,真的很好看,很浓艳,很温暖的红,没有风,这些帐慢却翮然地舞着。

玫红,旖香。

她的身下,是触得到的柔软。

她想起身,却发现,除了眼晴可以看到头顶的那一片绯色的帐幔之外,整个身子,却软绵绵地。

空气的香味越来越浓,她好象置身在这香源的中心,可,她看不到更多的东西,那顶端的帐幔,除了绯色,还是绯色,那些绯红铺天盖地地向她席来,让她莫名地,心底葫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是的。恐惧。

哪怕,面对两次追杀时,她都没有这么恐惧过。

她可以听到,胸内,心跳声,一点都不平静。

这里,是龙脉的山洞内吗?

她的记忆只到,身子坠入一片黑暗,然后,睁开眼睛,她就躺在了这里。

是银啻苍!

她的唇齿间,依稀还有酥奶酒的味道。

倘若她没有记错,夜宴时,妩心曾为她倒过火酒,只是,彼时,那酒一并被轩辕聿所饮。

而轩辕聿在后殿的所行,假使是真的,那就说明,酒有问题。

纵然是琵琶内倒出的同一种酒,可,既然,这支琵琶里同时藏有雪、火两种酒,再藏进多一份的特殊,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不过是银啻苍布下的一个局!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的局。

让妩心诱她来到这里,然后,表面分开她和百里南,再然后,他给她喝了酒囊内的酥奶茶。

所以,她的身子才这么软。

所以,她终是愚蠢地走进这个局面。

她的身下,似乎是一张很柔软,很宽阔的床榻。

那么,银啻苍要什么。应该很明显。

一国之主,不会容忍自己的嫔妃的背叛,尤其,对象还是另外一国的国主。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哪怕再情同手足,都一定会反目成仇。

毕竟,彼时,方抵达旋龙谷,在宸宫内,银啻苍就曾不怀好意的挑拨过轩辕聿和百里南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因着巽、夜两国素来交好,又有联姻,斟国无疑是被孤立的。

而只要巽、夜两国关系转恶,那么,斟国恰可坐牧鱼翁之利。

不——

不。

不!

心里一叠声地喊出这个字,可,再怎么喊,哪怕喊出声,有用吗?

周身仿佛浸进冰水里一样的?冷冽。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相信,离事实真相该是不远的。

她的手似乎蕴了最后的一分力,陡然一抓旁边,想抓住床栏,借力,让自己坐起来,抓,是抓到了一件物什,不过,那件物什,好轻,好轻。

一道绯色的轻纱从天而降,徐徐落于她的脸上。

她的眼睛,被一并地遮起。

能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绯色。

身体残留的最后一分力气,就这么被她消耗怠尽。

可,即便不能喊,不能动,她还能听。

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幸中的悲哀。

她听到,一个脚步声越走越近,终于,近到,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粒子,倘若她能动,哪怕能动一下,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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