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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31)



十年来,除了每半月一次的免朝及除夕,其余时间,他都必须在卯时一刻起身,卯时三刻上朝。

这,就是做为帝王必尽的另一种义务。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进。”他淡漠如常地道。

掀开帘子先进殿的,是彤史莫梅,她上得前来,恭声:

“皇上,留还是不留。”

“留。”

这一个字,莫梅并无意外,做彤史这么多年,皇上从来没有不留过。

留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将这次侍寝记入彤史册内,并且,侍寝的嫔妃将有幸孕育龙嗣。

若是不留,那么,不仅她不用记入彤史册,也会用一碗汤药绝去侍寝嫔妃期望孕育龙嗣的念想。

“奴婢恭喜娘娘。”

莫梅唤了一声,却不见夕颜应声,反是继续熟睡着。

按着规矩,此时,夕颜该起身,一并叩谢帝王。

可,这位娘娘竟还睡着。

莫梅低垂的眸华,恰看到,地上那方染了血的白色绸帕,绸帕褶皱地躺在那,连上面的血都粘染得犹如几朵盛绽的梅花。

包括,那同样坠落在地的锦被,只能说明,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啊。

果然——

“不必让她先起。莫竹,伺候朕上朝。”

说出这一句话,轩辕聿下榻,瞧了一眼地上锦被,莫梅早就识趣地将锦被拿起,近身替夕颜盖上。

这一盖,她的眉心皱了一下。

没错,娘娘臂端的那颗守宫砂是没有了。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依旧无暇如一块白璧?

她做彤史这么多年,见过的自然不少。印象里,虽除了先皇后之外,其余嫔妃侍寝时,留下的痕迹皆不会很多,但,绝不会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下。

除非——

这会子,突然,夕颜轻轻地转过身子来,睁开惺松的眸子,低唤:

“离秋。”

“娘娘,您醒了,恭喜娘娘。”莫梅轻声道。

夕颜这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冰冉宫。

昨晚的一切,浑沌成一片,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熟,熟到,连之前发生的事,都似乎记不太清。

她揉了一下头,这一揉,方瞧到,榻前,那明黄的身影伫立在那,正由人伺候穿上朝服。

下意识地避开看向他,一低脸,却看到莫梅手里那块染了‘血’的帕子,脸,顿时烫了起来。

即便那不是真的,可,毕竟,别人会当做是那个呀。

她有些讪讪地想从榻上起来,此时此刻,她也该对他行礼吧,怎能还这样躺在榻上呢。

莫梅瞧她欲待起身,忙使眼色示意旁边的宫女近前搀扶她起来。

夕颜的莲足才踏进丝履,却见他回了身,向她走来。

“今日不用去慈安宫请安了,回宫歇着去吧。”他淡淡说出这一句话。

她仰起脸,才要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勾住她的身子,让她更紧地贴近他。

他的脸,离她那么近。

他的眼珠是那么黑,凝着她的此时,宛如里面有碎闪闪的星,一下一下地,耀进她的眸底。

虽不是第一次那么近,却是第一次,让她的心,砰地急跳了一下。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呢。

他凑近她,他的唇薄而优美,这一刻,几乎贴在她的唇边,低声,带着一丝暧昧:

“昨晚,朕不舍得弄痛你,却还是——”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旁人听起来,不过以为是他压低了声音,不愿被她们听见。

莫梅本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原来,是如此啊。

是皇上怜惜娘娘罢了。

倒是她多想了。

作者题外话:那个啥,我留言区留不上言了,这里回复一下,密室的人,容许偶先保密,是本文一大的看点哇。我为这个构思自豪的说。

第一章 圣恩隆(01)

夕颜坐着肩辇,不仅梳着高高的宫髻,连额发都一并往后拢起。

这代表着,她已成为帝王真正的女人,以后的额发都必须象那些嫔妃一样向后梳起。

她的眉心,贴着高位后妃特有的花钿,那是一朵宛如夕颜花的七彩鎏金花钿,在她的姣美的脸上,辉映出别样的风采。

当她的肩辇经过禁宫内的甬道时,宫人纷纷下跪行礼,这一瞬间,她有一丝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掀开的这一页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并不习惯这一切,或许,她将用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是的,一定要适应。

毕竟,握得住宫里的权势,哪怕只有一点,对她,对纳兰王府,都是好的吧。

闭上眼眸,她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包括昨晚,那些蛰伏的记忆却在此时一并地涌了上来,让她的心,终究无法平静下去。

再回到冰冉宫,已近辰时。

离秋领着燕儿、蜜恬上得前来,欢喜地道:

“奴婢恭喜娘娘!”

恭喜——今日一醒,就是被人恭喜成为皇上的女人,真的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吧。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并不要她。

他于她的恩宠,仅是做给六宫看的。

仅是,他为了保护他所要保护的那一人。

但,不会有人知道。

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他和她心照不宣的约定。

下辇,离秋扶住她时,禀道:

“太后方下了口谕,从今日起,六宫各位娘娘小主,每日辰时都需往您这来请安。因近来太后身子欠安,另将六宫事务暂交娘娘代执一个月。”

夕颜的丝履并没有因着一句话,有丝毫的滞怔。

原本,这宫里的规矩是每三日各宫嫔妃需往慈安宫请安,如今,换成向她请安,是立威,其实也是太后的一种暗示。

至于那代管一个月的六宫事务,看着是掂她的斤两,实际,不过是另外一种关于后宫风向指示的标杆罢了。

她明白。

但,却并不看重。

甫用了些许早膳,蜜恬就在殿外禀报,周昭仪觐见。

夕颜颔首,至前殿时,却见一身着秋香色的女子站在那,约摸双十年华,姿色中庸,惟那一双美目水灵。

正是周昭仪。

此时,她恭谨行礼道:

“嫔妾参见醉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罢,看坐。”夕颜并未亲自上前相扶,这种虚无的礼数是为她所不喜的。

她会改变很多。

但,这种改变不包括一切。

“嫔妾听闻娘娘回宫,早该来给娘娘请安,可又怕娘娘嫌嫔妾叨扰,所以,所以——”

周昭仪看起来十分口拙,倘真的是个拙人,这么多年下来,惟独她能育有一女,并能安然到如今,足见,这并不是真的拙。

宫里,大智若愚,在同等情况下,更能让人活得久一些。

“昭仪的心意,本宫领了。”夕颜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让别人说她清高又怎样呢?

今时今日,她不需要博什么‘贤名’,也不需要在宫里结识什么‘姐妹’,她就是她,看似荣光无限,圣宠隆盛的醉妃。

周昭仪没有想到夕颜竟说出这句,一时,倒接不上话,幸好,殿外,蜜恬的通传声,让她稍稍缓了尴尬的态势。

她是最早来的,这份最早,诚然,是带了几许刻意,而其他各宫娘娘,来的时间也丝毫不差多少。

诸妃陆续进殿请安,连那孕着龙嗣的应充仪都知趣地前来。

应充仪挺着已见形的身子,由宫女扶着缓缓入殿,微福了下身:

“嫔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得允平身后,应充仪看似随意地道:

“诸位姐姐来得都早啊。”

“呵呵,本以为充仪身子不便,该是最后一位到的,想不到,竟然有人比你还晚,真不知,是否又有什么因由。”一女子冷冷接口道,恰是和夕颜一届入宫的秀女。

夕颜还记得她的脸,当日说她用香去迷惑皇上的女子正是她,这三年过去,脾气倒是未改,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也是仍旧活着得那届的五名秀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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