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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265)



她没有说话,他返身,背对向她,说出清楚明白的一句话:

“安如是个好女孩,她该得到完整的一个人,而我,没有办法给她完整。”

他终是瞧透了她的心思和安排,也拒绝了这份心思和安排。

黄昏的夕阳,在室内,洒下金辉片片,只 这片片金辉里,在耀不进任何人的眼……

檀寻,禁宫。

今日,是每年春种前的蚕桑典。

本在先朝,大多会让后宫和前朝的命妇往民间,与民间女子一起体验从催青到结茧的过程。

自这朝第一任中宫皇后西蔺媺主持蚕桑典时,因难产薨逝后,这道典礼就被轩辕聿下了圣旨,移往宫中举行,以示悼念西蔺媺的薨逝。

 当然,老宫人都知道,出宫主持蚕桑典的劳累,不过是西蔺媺的一个小小诱因。真实的原由,定是其后与被处死的三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移往宫里进行,对于诸妃来说,却是好的,毕竟,谁愿意往民间去体验呢?

后宫即便清冷,优渥的生活,却纵容了她们愈发的娇生惯养。

于民间的辛劳,她们再是无法承得住的。

而今年的典礼,是由新继任的皇后西蔺媺主持,同样身怀有孕,亦是同样的场合,如果说,诸妃不希望有些许巧合,那是假的。

毕竟,若再发生一次皇后因着主持大典导致的意外,对于她们来说,也是单调后宫生涯里的一抹亮色。

当一个女子,在这宫中,既拥有权势,又拥有黄嗣时,无疑,她就会成为注目的焦点,这种焦点的意味,只在于,或明或暗的嫉妒,还有诅咒。

现在,这位处在焦点中心的女子,中宫皇后西蔺媺打扮齐整坐上肩辇,来到行蚕桑典的庆丰殿。

被轩辕聿射坏的凤冠幸好又配到了一颗大小相似的夜明珠,司珍司重新镶嵌上她的凤冠,总算是让她的凤冠熠熠地生辉,正好用来出席这场典礼。

甫下辇,诸妃到都比她先行到来,她在诸妃躬身行礼间,螓首高高昂起,那初升的旭日,照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别样的光彩动人。

只是,这份光彩动人,在太监通传‘太后驾到’时,终究是暗去的。

因为,她不得不俯下身子,一并地请安。

迎接这位后宫中,最尊贵女子的驾到。

名义上,是她主持典礼,可,太后,却是整场典礼最引人注目的核心。

因为,最重要的程序,奉上催青的瑚珀蚕王是由太后亲手完成,而她,则是站在一旁,宣读颂词。

然,今日,就许她再被这太后,抢去这一丝的光彩吧。

太后的锦履从她跟前走过时,她只将手腕递出,让太后搭于她的腕上,二人似和睦地往庆丰殿行去。

甫至殿前,诸妃及命妇按着规矩跪拜如仪,礼乐起,太后收手间,她率先进入庆丰殿,接着是诸妃和命妇鱼贯进入。

一旁,有尚仪司尚仪奉上颂词礼册予西蔺姝,西蔺姝淡淡一笑,接过礼册,走过,悬挂着蚕匾的横栏,径直行到供奉催青蚕的神案前。

绣着金凤的袍袖挥拂间,她展开礼册,清音颂读起来。

颂读声,和着礼乐,一拍一字,皆是相和的,在这相和间,太后从尚仪手中接过一金盒,金盒内则是今年催青的瑚珀蚕王,太后一步一步,端庄地行进殿内,她头上戴着惟有天后方能戴的赤金打造的凤冠,这凤冠比西蔺姝头上戴的更加璀璨夺目,光是那稀世的东珠就镶嵌了十颗,还有无数的珍宝瑰丽。

宫中,仅有太后一人,可以戴这凤冠,哪怕,戴上这凤冠之人,都已在宫里葬送最美好的年华,然,戴上的刹那,却仅会让人觉得,一切的付出,或许都好似值得的。

太后端着金盒,步进大殿时,步子稍缓了一缓,一缓间,她的眸华掠过殿内诸妃的脸,也包括西蔺姝的。

而后者,看起来,仍旧好似虔诚地颂着礼册。

太后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只不知,这抹笑意,是为了即将奉上这瑚珀蚕王神案所笑,抑或是,为了其他什么。

一小间,她继续恢复如常的步子,这一次,她走得比方才又慢了些许。

再慢,终是行至了正中悬挂的蚕匾下,突然,说时迟,那时快,那不算轻的,由开朝帝君亲笔所提的蚕匾就这样砸落下来,不偏不倚,恰是砸在太后的凤冠上。

礼乐和颂词戛然而止时,惊叫声、呼唤声,在殿内接踵响起。

西蔺姝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看到,太后倒在地上,那沉重的凤冠下,渗出浓浓的鲜血,那么浓,衬着凤冠的金黄色,真的很好看。

她喜欢这种颜色。

尤其以红来衬托时,更加的喜欢。

只是,这份红,永远是别人身体里的血才会让她喜欢。

她脸上的冷静不过保持了片刻,就化做惊慌失措,吩咐速传太医来,接着,奔至太后的身旁,抱起太后,当然,她没有忘记,探于太后的鼻端,这一探,让她觉到有些不悦。

竟然,被那么重的东西砸到,还有鼻息?

但,现在,再不容她做什么了。

不过,是现在不能做什么罢了。

日子,还长着呢。

确切地说,离轩辕聿回京的日子,还长着呢……

终章4:暧华帐里梦魂惊

檀寻,栖凰宫。

晨曦的薄光透进新拢的茜纱窗时,西蔺姝早已起身,洗漱停当。

她的眸华扫过置于一旁几架上的凤冠,手从那颗夜明珠下坠落的金步摇捋过,这一捋,她轻轻地笑了出声。

凤冠真是好看啊,只是,有一人,恐怕那顶最华丽有的凤冠却是再也戴不得了。

殊不知,戴着过重的凤冠,一旦被重物砸中,真真是自戴自受呢。

殿内,仅有她和闵烟二人,所以,她不用再多的忌讳。

“娘娘,您笑起来真好看。”闵烟奉承着,一边执起手里的梳子慢慢梳着西蔺姝披散下来的青丝。

西蔺姝敛了笑意,慢条斯礼地道:

“宫里现在都传了些什么话,说来本宫听听。”

两日前,庆丰殿的蚕桑典只成了一场劫难,与八年前,相仿的劫难。

宫里人对这场劫难自会捕风捉影地讹传,当然,这份讹化,也是她所要的。

从讹化里,能看出大致宫人的心思所向,不是么?

“只说是庆丰殿容不得两个尊贵的女子,是以,上回,克了先皇后,这一回,则应在了太后的身上。”

闵烟知道,伺候这位皇后主子,断不能隐掖着什么,否则,凡事仅会适得其反。

“哦,是么?看来,都在说本宫的命格硬啊。”

“娘娘自然是凤格之命。”

闵烟手里的梳子不知怎地却是梳到了一个结子,她甫要拿手去解开,却不料,西蔺姝的螓首一转,这一转,梳齿生生揪下了几缕青丝来。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闵烟自是晓得扯下主子发丝的厉害关系,忙要俯身跪倒,西蔺姝却不以为意抬手虚扶住她,道:“不过是几缕发丝,本宫怎会为了这些罚你呢?只是,你先前说的话,却是不妥的,这宫里,不光本宫是凤格,太后亦是。所以,可见,并不全是应在凤格之上。”

“娘娘是天命凤格,又孕得龙嗣,定会得先祖庇护的。”

“天命,本宫,从来不信天,只信自个。”西蔺姝冷冷说出这一句,缓了语声,继续道:“宫里这些讹传该适可而止了,本宫不愿让人以为,是本宫克了太后。”

“诺,奴婢会吩咐尚宫局压制这些讹化的。”

西蔺姝的脸上这才又漾起了笑意,道:

“帮本宫销句话给纳兰禄,答应本宫的事别忘了,难得,时机那么好,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诺。”

这两日间前朝一直为太后昏迷,皇长子该暂交由哪位娘娘代为扶养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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