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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253)



骠骑将军眯起的眼睛随着夕颜一语骤然睁大,虎目炯炯,掏出一块虎符,道:

“来人,传本将军虎符令,蒙威将军率骑兵营士兵五万,速出城增援御驾!”

这太监说得确实没错,时至此刻,他能做的,惟有放手一搏。

一兵士迅速接过虎符,领命而去。

骠骑将军复炯炯盯住夕颜,道:

“既然你以命谏言,本将军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太监给本将军吊到城门上!”

“诺!”

夕颜没有挣扎,仅是淡淡道:

“请让奴才自个走到城楼。”

她不喜欢,被人押着的感觉。一点都不。

哪怕她知道,骠骑将军这一做法,倘她是细作,那么夜帝施声东击西之策,攻至城门时,看到她被吊在彼处,必也会心有疑虑,因为,昭示着,自己的计策或许也已被骠骑将军识破,反会在踌躇时,贻误最佳攻城的先机。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怨尤,心甘情愿地走到城楼处。

她希望,能在那里,第一个,看到轩辕聿的凯旋!

毕竟,今日清晨,她看到的,仅是他一身戎装离去的背影。

手被拂吊,腰被另一根绳悬起,垂挂在城墙之上,她的足下,是一片黄沙之土,如若拂住她手腕、腰际的绳断去,就这么摔下去,应该她的命,也会完结吧。

犹记得前晚,对银啻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再次应验了。

那个站于树冠之上,对她说出那些话语的男子,绝对不会行这等事。

他若要行,有太多的机会,何必等到现在,两军对垒之际呢?

哪怕,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让他为了报复去行叛变。

可,她明白,只有她一个理由,就足以让他改变。

她凭得是什么,不过就是仗着他对她的情意,让他心甘情愿地率着五万兵士作为轩辕聿的后翼防线,不是吗?

而现在前面战场上的情形,恐怕,不止轩辕聿面临危机,银啻苍的处境,更为不妙。

因为,他的迟迟不出现,若非因着叛变,就只有一个可能,陷进同样残酷的鏖战中,这场鏖战,还是没有任何援军的鏖战!

只是,她没有理由,让骠骑将军先去援救银啻苍,那样做的话,仅会适得其反,更让骠骑将起了疑心,踌躇间,反是连轩辕聿都顾不得。

缚手的绳哪怕很粗,哪怕,在她的腰际又缚了一条绳缓去垂吊的力道,可,时间长了,她的手腕,仍能觉到辣辣的刺痛。

三月的旭阳,不甚灼热,却也炙烤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汗,起先还是一滴一滴溅落,到了后来,便是直淌了下来,迷住她的眼睛,也将她的衣裳悉数濡湿。

真难受。

这种粘腻的感觉,是她最讨厌的。

不过,现在,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知挂了多久,直到,那夕阳残辉,红也似地耀于眼前,

终是临近傍晚了吧。

算来,竟是撑了一天。她的意志力想不到,随军这么多日,确是得了些许的锤炼。

可,头,好沉好沉,好像有很重的东西压在颈后,让她渐渐地直不起颈部来,而手腕的刺痛化为锥痛,接着,只剩下麻木。腰部,估计因着粗于手腕,此时的疼痛,不是那么明显,这让她的痛觉点,不至于来得那么难耐。

夜幕初升时,她的人似乎要虚脱一样,是啊,一天了,除了早上象征性地吃了点早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原来,饿着、吊着两种状态混合在一起,就是虚脱呀。

远远地,仿似听到,有马蹄声扬起,她睁开重重地眼帘,循声望去。

尘灰蔽目处,是有军队驰来。

一定是轩辕聿!

她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弧,她知道,他一定会安然回来。

哪怕,现在,她看不清什么,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他凯旋归来了。

头越来越重,但,她不能昏过去。

她唤道:

“放我下来!皇上,凯旋了!”

守城的将士先是存着疑心,不过,很快他们就看到,夜色里,那扬着的旌旗,正式巽军的大旗。

夕颜听到他们发出欢呼的声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快点,放我下来!”

骠骑将军在这片欢呼声里,亲自登上城楼,起初他仍疑心是否是夜帝的乔装的轨迹,然,他目力惊人,一眼就看到,军队前方,那昂然的身资,除了轩辕聿,又有哪个?

接着,越来越近的军队发出红色的信号弹,正是开启城门的暗号。

“吊他上来!”他果断地吩咐出这句话。

今晚,大军果真是凯旋了!

凯旋迎接之时,哪怕不因着私心,他亦不喜欢,因着这个太监破坏了皇上的兴致。

夕颜被很快吊上城楼,缚住她手腕的绳带松开时,她纤细莹白的腕际,被那绳子硬是勒出了血肉模糊来的一条印子。

这手,好像已不属于她一般,她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名士兵将她驾起。

驾起的时候,骠骑将军道:

“你可以向皇上去告本将军处事偏颇。但,本将军希望,是在今晚的庆功宴饮之后。”

“奴才仅是想谢,将军的出兵解困。”夕颜嫣然一笑,躬身行礼。

这一行礼,倒是让骠骑将军怔了一怔。

“请将军,能让奴才尽快回府,奴才,不想扫了皇上的兴。”

她的体力已不够支持着她走回府去,所以,她希望,能有一顶小车送她回府,都是好的。

“来人,被车,送卓公公回府。”

第一次,他不再用讽刺的语调唤她太监公公,卓公公三个字,分明,带了尊敬的味道。

只是,这些,夕颜都没有力气再去顾及了。

她要赶在轩辕聿御驾抵达前,回到属于她的偏房。

或许,到了明天,她的气色看上去会好不少,对了,她的脸上有张面具,气色,无论何时,都该是不会有变化的。

那么,该是,到了明天,她的手,能尽快恢复到稍微有知觉。

总之,她不希望被他察觉。

不希望!

不仅是不要他担心,更是不要他迁怒于任何人。

她进入院落时,李公公恰好迎了出来,想是听到御驾凯旋的消息,李公公的脸上,是久违的喜庆之色。

见到夕颜几乎是被士兵驾着回来,李公公才要说什么,只听夕颜轻启唇:

“劳烦李公公,今晚奴才怕是不能当值了。”

“好,好,我知道,你只管歇着。”

“嗯。公公,若可以,能赐奴才一点伤药么?”

“我会命太医替你诊治。”

“不,只要伤药,不用诊治。”

一语出,李公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允声间,看着夕颜柔弱的身子,被驾回属于她的偏房。

这小太监,难道,真是他看走了眼吗?

或许,真是他太先入为主了,想想,这小卓子伺候在皇上身旁,除了,皇上喜欢让这小卓子值夜外,其余,并没有其他令人不满的事发生啊。

并且,主子喜欢,奴才难道能拒绝吗?

倒是今日,显见着,这小卓子该是立了一功,却偏偏受了这罪。

李公公思绪甫定,亲自往司药的地方去,找太医要了一瓶伤药,再紧赶慢赶地亲自送去给夕颜,方率一众宫人,前往府外迎驾。

夕颜蜷在榻上,她没有让李公公和其他人替她上药,毕竟,前面眼见着,轩辕聿即将抵达,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分享这份凯旋的喜悦,而不是浪费在她的身上,只是,自己上药,才发现,真的好难。

好不容易勉强上完,终究涂得又是不均匀的。

她将手放在枕上,身子趴着,闭上眼睛。

哪怕关着门,都难以阻隔掉,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真好。

她喜欢听着欢呼的声音,胜过那些鏖战的嘶吼。

这种声音听多了,仿佛,她的手腕也不那么没有知觉了,甚至于,她可以稍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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