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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230)



加上太后昨晚的话,合着今日的事,倒真是该避过去的。

心里这么想时,却听得一嬷嬷斥道:

“呀,您怎能摘这梅花呢?!”

她眯眼望去,正是侯在校场外,看样子还是西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

“怎地不许摘了,你也不敲敲,这是谁。”蜜恬不服地在旁道,声音却是大的。

这样,真不好啊。

“就是主子,您在这宫里还能大过皇后去?这是皇后最爱的梅花,任何人都是摘不得的!”

“哦,是么?”夕颜应出这句话,余光瞧到,那校场馁的人,显是听到了这里的争执声音,向她望来。

要避,反是避不过了。

西蔺姝款款行来,那鲜艳的翟衣落进夕颜的眼中,只让她觉得,真象一花孔雀般耀眼,她瞧了一眼自个身上的雪色衫袍,若非坐着这肩辇,恐怕无人会知道她是主子吧。

手里捏着的那枝梅花,此时,却成了招人的东西。

不过,她折下它来,不也正是它招了她吗?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吩咐肩辇放下,在西蔺姝近得前来时,福身行礼。

“怎么回事?不知道皇上在校场么?惊扰到圣驾,尔等真是太没规矩了。”西蔺姝的声音倒是很温和,一手微扶着其实尚平坦的腹部。

是了,自她从苗水回来,西蔺姝好象就一直很“温和”了。

既然,对于这份“温和”,那她仅能谦虚了。

况且,西蔺姝的姿势,不正告诉她,她怀了身孕吗?

若按着日子推算,该是那日在御书房里吧。

那晚,他后来对她说,不会做让她失望的事。

原来,那件事,是算不得出让她失望的。

她的唇角轻轻撇了一撇,心里,其实怎会不失望呢?

哪怕能装出不失望的样子,她却终是介意的。

“是臣妾初回宫,不识规矩,误折了皇后的梅花,才引来这些事,惊扰了圣驾,全是臣妾的不对。请娘娘恕罪。”

“哦,原来这事,这也不算是规矩,因为,并没有明文限定过什么。只是,这梅花开在枝桠不好么?皇贵妃把它折下来,不过一日,也就枯萎了。”西蔺姝唏嘘地说出这句话,倒真是有几分怜花惜花的意思。

但,不知道,是给谁看呢?

夕颜略抬了眸华,轩辕聿仍在那张弓射箭,恰是箭箭直中鹄心。

也就是说,丝毫,没有分心于这里。

原来,西蔺姝是博给那些宫人看啊。

真是不嫌累。

“臣妾的私心重了,瞧着这花娇羞,就生生折了下去,却是让它提前就枯萎了,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承认自己是有私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显见,有人是要在宫人面前立贤惠的名声。

哪怕西蔺姝再怎样,以前发生过的事,她是不会忘记的。

江山易改,本性却是难移,即便得了如今的位置,难道,这性格就会转了不成么?

西蔺姝不会喜欢她,而,她也犯不着去触怒于其。

“罢了,提不上责罚。这梅花,折便折了吧,若是能为皇贵妃添妆,倒也不枉费它开得娇艳。”西蔺姝说出这句话,眸华望了一眼,不为所动,犹在张弓的轩辕聿。

日光照耀在他的戎装上,有着如天神一般的丰姿隽永。

是的,她不要他注意到夕颜。

既然传闻里,夕颜在行宫逐渐失了宠,她不希望眼前的女子再有得到注意的一日。

这样,或许,她在帝王心里,才能有些许的转圜。

父亲要的太子之位,也才能有所转圜。

“去吧,本宫还要陪皇上一会。”

西蔺姝该是怕她引了轩辕聿的视线,所以,急急想打发了她。

这却是她想要的。

她福身行礼,复上辇,只这一上,觉到似有目光朝她望来,她略回了身,那人,分明已开弓,一箭出,又中鹄心,引得李公公率着一众太监交好之声,把周围的声音,尽数掩了去。

她不再望他,只倚于肩辇上,将那梅花的花蕊拧了下来,戴于发髻旁边。

添妆,好,就添妆吧。

“皇贵妃娘娘,这花一点都不配您,咱们这就去御花园,另选些好的戴。”蜜恬显是被那嬷嬷的话噎到,气气地道。

“不必了。就这吧,既然摘了,也别浪费。”夕颜淡淡地道,“我有些乏了,回宫。”

她侧身蜷卧于肩辇上,早知道,便是不该出来。

没由来,心里倒添了浮躁的意思。

西蔺姝走回校场,却见轩辕聿正收了弓,瞧她回来,微微一笑,道:

“皇后,朕还有政务要处理,皇后若对射箭有兴趣,朕命人教你。”

西蔺姝一望那弓,只讪讪的推拒了,却是再不能随帝而去。

唯能寄期盼于晚上,他真会来她宫里,品一品甜羹吧。

晚膳时,太后恰是驾临了天曌宫,与帝共用。

用膳时,二人几乎并没有说话,一顿膳用得让伺候的宫人,倒是有了几分的战战兢兢,毕竟,这两位主子的心思,在沉默时,更让他们难以揣测。

这也意味着,一个伺候不当,招来责罚的,也是他们。

幸好,一顿晚膳,只是用得沉默,却是没有出任何的茬子。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彤史只将那大银盘呈上,道:

“请皇上翻牌。”

“皇上,马上就要出征,今晚的牌,还是翻一下吧,这后宫里,因着你的出征,可见,又得要好多日子,不见雨露了。”太后在旁终于启唇道。

轩辕聿纤长的指尖从悬于那玉蝶牌上,每一块牌子,莹玉般的光泽,上面,用墨漆写了诸妃的名号,整整齐齐地搁在那。

身旁的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却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随着这一声,不知道,彤史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看到,属于她的那块牌子,静静地躺在离他手最近的地方。

母后,果真是他的好母后!

他猛然扬手就将盘子“轰”一声掀到了地上,玉蝶牌啪啪落了满地,吓得周遭的宫人皆打个哆嗦,呼啦啦跪了一地,却不敢做声。

“皇上!”太后说出这两字。

“母后,朕乏了。都下去罢。”

“喏。”李公公一使眼色,那些宫人忙不竭地退出殿去。

“皇上,你说你不想舍了她,今日,却是连她的牌都不想翻了?”

“母后,你又要什么?”

“哀家不想要什么,哀家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

“你说让朕舍了她,朕就舍了她,你偏又把她的牌子放上来,朕真不明白,这和朕平安回来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怎会不明白。

太后看似出尔反尔,实是用她来牵绊住他的心,他心里有她,再怎样,鏖战艰险,都会为了她去赢罢。

可,这场战役,恐怕,并非是太后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也并不是战神,真的,能为了一个女子,就能左右得了所有战役只赢不败么?

“皇上,真心舍了她,还是因为想让她活而去舍呢?”

“只要遂了母后的心思,不就好了?”

“哪怕,哀家没能保住陈锦,但哀家曾说过,会护她周全,这点,皇上不须置疑。这月余,你压抑着自个,不就是为了想让她断去念想,然后设计放她出宫另得活路么?当初,哀家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哀家突然发现,与其,俩个相爱的人天各一方,互为折磨,为什么,不试着去改变那些规矩束缚呢?毕竟,都是人立的,不是么?”

“母后,朕乏了,三日后,朕就要远征,现在,不是再谈一个女子生死的时候,朕对她的心,如母后所愿,早就冷了。母后说得对,这世上,要怎样的女子,朕不可得呢?朕想通了,没必要困着一个不愿待在宫里的人,朕舍了她,对她,也是对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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