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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200)



太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明白,所以,才迟迟未曾动手。

“皇上,皇上!”这当口,突然,殿外传来李公公急急的禀声。

轩辕聿身子一震,刚刚出殿时,夕颜犹是昏迷着,血崩虽是止住了,但这种昏迷却让他始终是不安的。

幸得张仲在,他才安心暂时来此,难道——

“怎么了?”他转身,问殿外。

“皇上,娘娘醒了!”

“真?”

这两个字,分明是惊喜的,他疾步就往殿外行去,却听得太后在他身后道:“皇上!哀家可以对你允诺,让她姓名无虞。但,她真的不适合这宫中,为了你,也为了她,就这样舍了吧!”

太后的声音,并不大,充其量,也就他可闻听。

他没有再说话,推开殿门,径直走向外面。

天际,又洒起了雪花。

这雪,和昨晚那雪,纵刮落于他脸上,却再不会让觉到生疼,仅觉得沁入心脾,一如,她的笑颜。

太后望着轩辕聿的背影,怔然地坐于椅上,殿外,徐徐走进一宫人身影,恰是莫菊。

莫菊福身、请安,太后凝着她,突然笑着召她近前。

莫菊应声行至太后跟前,太后蓦地站起,只一耳掴就向莫菊脸上扇去。

莫菊被这一巴掌扇得跌坐于地,发髻都悉数散开,可见力道之大。

“贱人!”太后唾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一己之私去行事,真以为哀家瞧不出来么?”

“太后,奴婢知错。”

莫菊从跌坐的姿势,转成跪伏,她知道,太后瞧得出来,所以近日,她必是要来此,领受处置的。

“知错,哀家容了你一次又一次,但,你这一次,却是让哀家和皇上彻底反目!”

“太后,您当初的意思,是让奴婢见机行事,想法子护得那六位娘娘尽可能的周全。如今,醉妃早产,其余六位娘娘的周全也就保下了。”

话是这么说,她知道,终究,这一次的发展是超出她的意料。

也使她,必须领受这处置。

“哀家让你见机行事,但,没让你视而不见,哀家拿什么去赔给皇上,去赔给……”

太后怒极,却生生受了口,她对陈媛的允诺,是不需让再多人知道的。

否则,不过又是是非。

“太后,奴婢承认,先前是有私心,但,这一次,奴婢真的没有私心。”

“先前的私心?莫菊,你真让哀家太失望了,难道这一次,不是你为了和莫竹赌气,才差点误了正事?”

“太后明鉴,奴婢没有和莫竹赌气,奴婢只想着,或许,周昭仪是最合适的人选。”

“混账!你哪一次看准了人选?哀家告诉过你,不要让纳兰蔷去接近皇上,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纳兰蔷该也是你所认为的最适合人选吧。”

“是,那日家宴,奴婢让纳兰蔷奉了醒酒饮于皇上,可,太后,您毕竟也是允过莫兰的,不会委屈纳兰蔷的,不是么?”

“难道,在哀家身边做女史是委屈了她了不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可,莫兰毕竟伺候太后一场,嫁于襄王之后,奴婢知道,她过得实是没有在宫里伺候太后时舒心,因此寄希望于纳兰蔷身上,只希望,纳兰蔷能得一心人垂怜,也算是全了她未得到的那些。”

“糊涂!难道连你都看不出来,如今皇上的心里,还容得下别人?你硬把纳兰蔷塞给皇上,不是为她好,实是害了她!”

“奴婢只知道,若以秀女应选入宫,不得君恩,才是最凄凉的。”

莫菊扣于地,道:“莫兰今日的一切,是奴婢间接造成的。当年,因着奴婢和莫兰私交甚好,太后有意指婚我们四人中的一位于襄王时,是奴婢将这口风泄给了莫兰,所以莫兰,才会在那晚,以年龄渐大为由,恳请太后释她出宫。这一出宫,她过得并不幸福,是以,奴婢心有愧疚,便想弥补于纳兰蔷的身上。”

太后冷冷地睨着她,这一切,她 当然知道,在她起了这个念头时,因着梅、兰、竹、菊四名近身宫女中,她最信赖的是莫菊,所以才先问了她的意思,没成想,只用了晚膳,确是莫兰突然提了这个恳请。

当她决意将莫兰赐婚时,她清楚地看到莫竹眼底的不满。

这也使得,莫竹和莫兰、莫菊间的关系,变得在不如前。

随着在宫里资历的渐深,谁都不会再如当初时的纯粹,而她,不希望,看到这四名陪她一路走来的宫女最后变得水火不容。

是以,借此机会,不如散去,于各处为她分别效力。

莫梅去了尚寝局为彤史,负责将皇上临幸的异常告诸于她。

莫竹去了天瞾宫为皇上的近身女官,负责近身将皇上的情况禀告于她。

莫兰赐婚于纳兰敬德为侧妃,看上去能监督这位战功显赫的襄王,实际,她知道,莫兰出来最初让陈媛伤心的作用外,不会再有更多的作用。

只留下莫菊,依旧跟着她。

但,如今,这莫菊,终是让她太失望了。

“当年怎样,都过去了,哀家既然没罚你,也就永远不会再罚。可,醉妃一事,哀家却是容不得你,毕竟,那也关系到一条命,哀家并没有让你,为了那六位嫔妃,就不顾醉妃的安危。”

“太后,奴婢明白,奴婢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出现这般的变数,奴婢甘愿领罪。奴婢伺候太后一场,最后请太后,能好好善待莫兰母女,这是奴婢最后的祈愿。”

几日前,若不是她在夕颜惊醒,问起谁在殿外,她说是周昭仪像是胎相不稳,需要暂时歇息,夕颜亦不会准她将周昭仪让进殿来。

也就不会有后来,周昭仪恩将仇报,暗中,在夕颜的汤药中做计较,导致夕颜早产。

这些,她是知道的,因为,伺候汤药时,仅有她是近身的,连离去都被她摒去殿外。

但,她总以为,是好的。

毕竟,太后明着告诉她,杀母立子的密诏。

这,才是她来到行宫的目的。

尽可能在这个密诏下保得另外六名嫔妃的周全。

可,最终,却还是伤害到了醉妃,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周昭仪的计较这么深,下在汤药里的催产药,太过狠厉,险些,就要了醉妃的命。

所以,近日的一切,是她的咎由自取。

而,从她知道密诏的那日开始,其实,注定,她是活不长的。

太后彼时告诉她,是她能为她所用。

如今,她的价值,也到头了。

一名忠心的宫人,是抵不过一个死人的安全的。

不怨任何人,若有下辈子,只愿不再入宫为婢。

宫里,做娘娘很难,做奴婢,同样,太难。

“莫菊,你的性子太重情义,这是哀家始终留你在身边的原因,不曾想道,却也是今日,再无法相容的原因。”太后说出这句话,回身,凝望向轩窗,不再瞧她。

“奴婢拜别太后。”莫菊复叩首。

不知过来多久,太后听到身后再无一丝声响时,方缓缓转过身来,莫菊,已咬舌自尽。

她看准莫菊的尸身,明白,自己手上的血腥又多了一道。

然,又如何呢?

这件事,总归要有一个交代。

既然,轩辕聿不愿发布告书,由她发布亦是一样的。

“来人,连夜传哀家懿旨于三省六郎,宫人莫菊,心怀叵测,导致醉妃早产,并欲陷害帝嗣,幸被查究,畏罪自尽。另昭告天下,醉妃诞下皇长子,普天同庆,大释天下!”

“诺!”殿外,是太监应允而去的声音。

她颓然地坐于椅上,这道懿旨的颁下,注定,她和轩辕聿之间的隔阂,已然划下深深地一道裂缝。

可,她必须这么做。

身处禁宫,她是知道天瞾殿发生的一切,虽然,临盆当晚,她并不确定,是名皇子。

但,从方才轩辕聿的话语间,她已确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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