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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却碍着总管的身份,实是不能肆意的。
殿内,好不容易,这一膳用完,夕颜嗔道:“皇上即用完了膳,还请皇上早早回正殿歇息罢。”
“你赶朕走?”轩辕聿只拿着绵巾拭去唇上的渍意,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皇上今日操劳了,理该早些安置才是。”她恢复正常的语调,但,她知道,他能听懂她语调里些许别样的味道。
他的似笑非笑,终是全笑了出来,道:“还是在意朕的。”
“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是该在意的。”
“哦,你知道就好。”他凑近她,几乎鼻端贴着她的,低语,“朕不会做任何让你失望的事,放心。”
这句话,说得纵低,她却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她宁愿不要去明白。
不然,并不是她的幸啊。
真矛盾。
希望他只宠着她一人,又怕,太多的溺宠,连老天都会不容许。
“皇上——”
她低唤出这一声,他笑着望向她,摒去殿内伺候漱洗的宫人。
“睡罢,今晚,朕想陪着你。”
这一语起时,他轻柔地,把床榻前的纱帐放下。
漫天的金黄璀灿间,她沉沉地睡去。
他溺爱地抱起她,往殿后的石室走去。
石室中,惟有张仲一人。
“师傅,有劳了。”
只说出这一句话,张仲沉默地点头间,复将连两侧的石门从里面彻底地封禁起来。
“我只担心,瞒不了颛太长的时间。”
“等到他察觉时,一切,都是定数了。”轩辕聿将夕颜放到火床旁的台阶上,那台阶里,也洇出些许的血色,衬得,一切,终染成了红光一片。
“娘娘,檀寻城快到了。”我是梨雪轻快地在慕湮身旁禀道。
慕湮只淡淡地瞧了一眼船舱外,那似曾相识,却仿若隔年的沿岸景致,依旧沉默地卧于榻上。
“娘娘,果然这船是比辇要快呢,君上待娘娘真好,又顾及娘娘的身子,又想让娘娘尽快回檀寻,不惜耗用这样的船队,护送娘娘。”
车辇行路,自是比用船要方便许多。
但,她小产方愈,沿途的颠簸,实是没有坐船来得妥贴。
况且,沿着常江一径往下,也省去了陆路的弯绕,不过一月未到,人已随船,过了千山,直抵檀寻。
她,昔日的故国。
一别三年,能在有生之年回来,真是莫大的殊荣恩赐。
只是,代价,太大,太大。
“娘娘,蔡太医来了。”舱外,有宫女的禀声。
这一路来,蔡太医负责调理她的身子,每日,都准时于辰时,送来汤药。
这些汤药比在宫里时用的略苦,但,也只苦一点点罢了……
作者题外话:风波起时,最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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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慕湮颔首允了,蔡太医端着一碗汤药进得舱来,躬身:“娘娘汤药熬好了。”
“嗯。”慕湮应了一声。
一旁梨雪将汤药接过,端至她跟前。
慕湮没有看一眼汤药,只一气喝了下去,仍旧很苦。
出宫后,每次喝的汤药都比宫里用的汤药,要苦。
但,她没有因这份苦颦过一下眉。
这些苦,只溢满唇舌,再进不去心底。
“娘娘,可要用些蜜饯?”
她挥了一下手,目光,似乎望着舱外波光粼粼的常江,又似乎,只是,随意地望着窗外。
蔡太医知道这一挥手势的意思,这一路,凤夫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沉默,成了她唯一呈现于人前的方式。
他看了一眼,梨雪递过来空落落的药碗,终是在回身的刹那,做不到坦然。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总算,又熬了一碗。
医者,慈悲为怀,可,君命,又是莫敢相违的。
端着碗的手,略有些颤抖,借着宽大袍袖的覆盖,一并掩了去。
这一路顺风顺水,抵达檀寻时,比原定的时间,足足早了五日。
天永十三年十二月廿四日,清晨,船队甫停靠至檀寻的京城码头,梨雪扶着慕湮从架板上缓缓行下时,天际,又飘起了些许的细雪。
今年的冬天,雪下了好几场,每一场雪,带来的,不过是一阵凉似一阵的萧瑟。
这片萧瑟里,是巽国迎接她仪仗的使节。
她如今的身份,再不是昔日巽国尚书令的千金,仅是夜国看似尊责的凤夫人。
于是,在繁琐迎接仪式的折腾后,她的仪仗驶进慕府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
父亲慕风是迎她于府前的,按着规矩三拜之后,方躬身,迎她入府。
很奇怪, 没有看到母亲。
莫非是在府内相候?
“娘娘,臣设了洗尘酒,请。”
中午,就由使节设了酒宴,并请了巽朝的王妃命妇做陪,她虽然没有任何的胃口,也勉强应付了过去。
现在,父亲这一提,她依旧不能拂了这份心意。
遂颔首。
进得厅内,仍是不见母亲。
这,让她的心,微微地揪紧。
她原以为,心,麻木地不会苦,亦不会因任何事揪紧了。
可,即便揪紧,碍着场合,她是不能直接问的。
厅内,有数十名近支的亲戚相陪,见她进厅,无不堆笑地奉承着。
她听得有些头晕,梨雪瞧她神色不对,忙挡了开去:“各位,娘娘一路劳累,身子又一直未大安,还请各位入席就坐罢。”
一番推让后,才主宾坐定。
母亲,还是没有出现。
她执筷箸的手有些意兴阑珊,略动了几筷,宴过半巡,终是起身,托辞需用汤药率先离席。
以往的敷衍,今时今日,纵碍着场面,仍需违心为之,却是可以适可而止了。
慕风吩咐奴才引慕湮往歇息的厢房间行去。
为着这次的省亲,慕府修茸的焕然一新,另辟了一处院落做为她休息的地方。
梨雪是从慕府一直随她远嫁的丫鬟,进院落前,她稍停了步子,吩咐出这么多日来,唯一一句完整的话:“去把夫人请来。”
没有自称本宫,因为,从离开夜国宫殿开始,她就不知道,是否还会回去。
心里总有些不祥的征兆。
而这种征兆,每每,都会很灵验。
“是娘娘。”
梨雪匆匆离去,她被众宫人簇拥着走进厢房,一应的布置都是按着她昔日的喜好。
只是,如今的她,终是变了,不论喜好,抑或是其他。
于厢房内,方褪去华裳礼衣,梨雪就返身从房外小碎步奔了进来,同来的,
并不是她的母亲,仅是父亲慕风。
“臣参见娘娘。”
慕湮望了他一眼,轻挥衣袖让一众宫人都且退下。
“娘娘,玉体可安好?”
象征性地这一问,慕湮仅轻轻颔首。
“娘娘安好就是臣一府的幸事。”慕风顿了一顿,又道,“你母亲旧疾复发
,从九月末,一直病到了现在,因怕你牵挂,所以,也没有发信函于你。”
前一句仍是冠冕的措辞,后一句,方带了几许父女的亲情味道。
只这些味道落进慕湮的耳中,她焉能不动容呢?
“母亲的哮症发作了?”她低声问出这五字,语音里满是担忧。
母亲的哮症,以往都是隆冬方会发作得厉害些,只这次为何偏在九月末就提前发作了呢?
九月末——
她的心蓦地一闷,哮症,因肺而生,忌忧忌悲,母亲,终是为了她啊。
“是。”慕风叹了一口气,“入了冬后,病得越发重了,一口痰堵着,连夜间卧榻都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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