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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76)



“太后,臣妾明白太后的意思,臣妾身子重了,自不能承恩,皇上体恤臣妾,昨晚又恰逢臣妾胎相不稳,才会从暮方庵匆匆赶回,一直陪着臣妾。”她应出这句话,对上太后的意思。

“胎相又不稳了?”太后的这一语显是有些紧张。

“张院正瞧过了,不碍事的,只是雪下得太大,天太冷,才会不适。”

“这就好。哀家看得出,这些即将诞下的皇嗣中,皇上,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太后若有所思地道。

“太后,其余六个孩子,皇上也是在意的。”

“在意?不, 皇上对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甚至于——”

太后止了话语,睨了一眼夕颜,夕颜从这一睨中,没来由地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可,她说不出,究竟不对在哪里。

只知道,太后话里有话,有些什么事,是太后担忧,却是不能对她明说的。

太后将目光稍徊,转了话题:“除夕前,皇上会带你同往颐景行宫。哀家希望行宫的药泉对皇上的龙体起到很好的调养功效。”

除夕后,按着祖制,只有三天,是封笔免朝的,但,来往颐景行宫就需占去两日。

“以前先帝在时,亦是如此安排的。每年冬季,最冷的那两个月,直到开春,都会在行宫主持朝政,只是到了皇上登基后,因勤于政务,倒是从来没去那行宫,哀家的意思,也是皇上年岁渐大,该调理的地方始终是忽视不得的。”太后见她面有疑惑,遂又道。

原是如此。

“颜儿,此去颐景行宫,最是避寒的好去处,那六名后妃已先行启程了。你陪着皇上一起过去,多少劝着皇上去看看她们,身子越大,这心,就越会不安。”太后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戴着护甲的手指拍了拍夕颜的手。

“太后,您不过去么?”夕颜听出些什么,轻声问道。

“哀家岁数大了,一路颠簸吃不消,再则,见着先帝崩驾的地方,心里更撑不住。”太后的语意虽仍是平静的,隐隐却透出一丝动容来,“哀家,就不去了。”

夕颜知道先帝是突染急症驾崩于颐景行宫。因为,先帝根本没有来得及用上历代帝王初登基变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木——金丝檀木棺。幸好当时荣王送了一副颐景特产的千年水晶冰棺,可保尸身长年不腐,回到檀寻后,也没有再换那副金丝檀木棺,于是,那副棺木,最终反成了纳兰敬德的棺枢。

是以,这丝动容落进她耳中,只当成是太后怕触景伤情。

她觉得到太后覆住她的手有些许的颤涩,都是她的不是,好端端地去提那茬干嘛呢。

“太后,是臣妾让您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哀家无事。颜儿,哀家把皇上和皇孙,都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替哀家照顾他们,好么?太后另一只手亦盖到她的手上,手心是暖的,只是这话,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托付?

夕颜犹是不解。

但,太后却不能再说什么了。

她不确定夕颜在知道杀母立子的规矩时会如何,她也不能冒这个险先去告诉她这道规矩。

但,那六条人命,始终也是命啊。

先前,就是服了促进怀孕的汤药,方怀上的子嗣,倘若,再用催产的法子,即便神医张仲在,又如何呢?

这些人命,虽不死于宫闱倾讹,确是死于‘杀母立子’这道规矩中。

这道规矩带来的血腥,她看过一次就够了,这也是她最难过去的心坎。

即便再狠心、冷血,都过不去的坎。

“颜儿,这家看你的身子越来越重,离秋虽伺候过先皇后,对于这些经难,终是不足的,哀家另拨莫菊来伺候着你,论这方面的经难,莫菊本是太医院的医女,自是要足一些的。”

莫菊,是昔日随伺她四名近身宫女中,至今唯一留在她身边的宫女,亦是她心腹之人。

这次,她希望莫菊能随伺着夕颜,有些事她不能明说,但,莫菊陪在夕颜身旁,若有个万一,却是可以的。

“太后,菊姑姑是您的近身宫女,恕臣妾不能接受太后的这份心思呢?”

“哀家不是让她照顾你,是照顾哀家的皇孙,若颜儿再要拒绝,哀家一定放心不下。好了,就这么定了。”太后复再拍了一拍她的手,起身,瞧了一眼殿外的雪光,“天,渐冷了,但愿,今年的冬天,早些过去,才好。”

“太后,臣妾相信,瑞雪兆丰年,我巽朝,明年,定是五谷丰登之年。”

“哀家也是这么想的。”太后的步子向殿外行去,甫行了几步,再回首,深深凝了一眼榻上的夕颜,道,“皇上待你是极好的,哀家只望颜儿,莫负于他。”

“太后——”

“哀家不要听你冠冕之言,只记得哀家今日的话。”说完,太后回身,往殿外先去。

留下,随伺的莫菊在殿内。

莫菊近身,躬身请安:“醉妃娘娘,直到您诞下皇子之前,都会由奴婢伺候着您。”

“有劳菊姑姑了。”

莫菊的品级在宫里,甚至比尚宫局正四品的尚宫都要高,亦是宫里唯一和伺候皇上的李公公平级为正三品的宫人。

一名宫女做到这样的品级,实是大限了。

昔日的梅、兰、竹、菊,惟有她,做到了这一品级。

她明白太后的用意,在不久的将来,也正是她,终究让这件事,起了关键的变化。

夕颜望着莫菊,看她近前伺候她再次歇下,锦被温融,心里,终随着太后这些话,做不到安然。

天曌宫,御书房。

轩辕聿步进房内,李公公早屁颠颠地跟着小碎步奔进来,手端起放于书案上的鹿血,道:“皇上,这,是太后吩咐莫菊给您备下的,还请皇上御用。”

轩辕聿瞥了一眼那碗厚稠的鹿血,看似是补阳壮气的圣物,殊不知,历代皇上,有几个是禁得住这么大补的。

不崩于政事之累,不崩于床第之欢,恐也崩于这些虚不胜补中。

但,既然这是太后的心意,他总归是会喝的。

端起那碗鹿血,一气饮下,血腥萦于齿,将彼时她留于那的清香,一并消去。

有些怅然若失。

是的,消去的刹那,怅然若失。

“复命去吧。”他把碗递给小李子。

“诺。”李公公接过碗,复退出书房内,阖上殿门。

殿内,仅剩俩人,张仲率先启唇,道:“皇上,看来,你背上的药,需要重上。”

轩辕聿微侧身,已明白张仲话里的意味。

夕颜为他上药,他是欣喜的,可,她只照着他为她上药的手法去上,却是不对。

因为,背部不比手,这么上,待到披衣时,除了把药沾去外,再无其他。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张仲,毕竟,彼时他说自己上药,为的,不过是尽早赶回承欢殿替夕颜上药罢了。

背部的上药,他再精通医术,仍是不便的。

坐于酸枝木椅,宽去龙袍,果不其然,里面的药膏都被沾去得差不多。

若不是龙袍内衬的滑爽,恐怕褪去时,连伤口都要被牵连。

“这黑玉续肌膏,幸好我还有一瓶——”张仲看着他背上象鬼画符一样的药膏,道。

“朕知道,这断续膏配制的法子,并不简单。”

“药膏再不简单,都是可以配的。”张仲低声道,“只是,有些毒的解药,却是想配都无法配的。”

一边说时,一边他先以绵巾拭干净那些残余的药膏。

“师傅的意思,朕懂。”

“千机之毒,我一直想研究出不用那么霸道的解法,可惜,穷我数十年的医术修为,始终是不得解之。”

“朕知道,师傅一直觉得天香蛊的解法太过霸道,是以,才刻意瞒着朕,只用赤魈蛇暂控毒素,而那火床,也是师傅耗费心力为之。因此,若没有师傅,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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