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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46)



“好好做你的钦圣夫人。其余的,朕自有主张。”他,漠然地道,在她由眉妩扶到一旁,等刚顶替王院判给苏贵姬开完药方,匆匆赶来的冯太医诊脉时,才发落出一句,“小邓子,传朕口谕,若苏贵姬无碍,那些宫人仍没有招供,一律作庇护罪,处流放之刑,另,封了韶光堂,将主事的,及制作这批胭脂的人一并流放!”

纵然,那些宫人要在内侍省的囚室熬到苏贵姬的孩子确定无碍,再被流放贫瘠之地,可,终究是得了一条活路。

这件事,也终因着西陵夙的发落,成为了宫里,另一桩没有结案定论的事罢了。

源于,这件事所牵扯到的,恐怕远不止表面那般简单,彻查下去,牵连的人,或许是西陵夙都不愿见到,或者,是目前不能发落的。

“退下罢。”

西陵夙最后说出这三个字,只返身走进内室,里面有个小隔间,是御书房,在进去前,他滞了下步子,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一滞后,却是更快地踱进了书房。

也在这一滞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蓦地停跳了一拍,终是有些不祥的预兆席卷了上来。

可,她仅能躬身退出室去,被日头一照,手心,却只有冷汗沁出。

书房的案几上,还放着刚才邓公公呈上来的折子,寥寥数句,字字揪心。

翔王迎击孽军于姆勒山,结果,被圣华公主刺中,跌下山坳,生死未卜。

由于山坳底部遍布瘴气,又加上,姆勒山是孽军的驻守之地,就连援救都是难上加难。

没有一件事,比这道军报更让他揪心,可,偏巧此时,海公公另外禀了一件事,这件事则是关于蒹葭的。

犹记得,翔王在成亲前,拜托他的弟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是照顾好那名女子。

所以,不管翔王如今怎样,他允过他,就一定会做到!

翔王,是他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亲人。

而他并不会把这当成是翔王最后的嘱托,翔王一定会平安归来,是以,刚才他没有对蒹葭提起的必要。

哪怕,他隐隐知道,翔王在蒹葭的心底,是重于他的。

那一日的寿诞,,蒹葭会冒险过来,一半是为了太后,一半则是为了翔王,是才翔王着紧他的安危,才让那个女子这么义无反顾。

他不清楚,翔王和蒹葭之间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地步,他只知道,在彼时,他不会容许蒹葭这枚太后的棋子.继续成为离间他和翔王之间的利器。

可.现在呢?

或许,在他所有的决策中,这一条,始终是错了罢。

苏贵姬经太医诊断无碍,被移回自个的屋子,已是傍晚,夕阳如火地映入房内,那一抹似血的光辉是让人惧怕的,而今晚的气温热得反常,哪怕放置着冰块,室内的温度仍是很高。

“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当霞儿捧着碗盏呈给苏贵姬时,苏贵姬忽然发疯似地叫道,双手害怕得抚住腹部。

“娘娘.太医说了,您的孩子目前无碍,这是冯太医开的保胎汤药,娘娘趁热喝下吧。”霞儿端着药盏,凑近苏贵姬。

“不,我不要喝,为什么是冯太医?不是王院判么?肯定有问题,我不喝!”苏贵姬歇斯底里地将那药盏掷摔到地上。

霞儿睨了一眼碎成一地的瓷屑,以及她手上被苏贵姬尖利的护甲划出的血痕,声音依旧低柔:

“娘娘,如今是冯太医负责料理娘娘的身子了,王院判出了事,现下被皇上着令内侍省彻查呢。”

“是王院判对我的孩子下了毒手?"苏贵姬教锐地察觉出霞儿话里有话。

这怀孕数月来的汤药,都是经过王院判之手,若说是王院判图谋不轨,也是有可能的。

但,王院判,放着大好的太医院前景不要,做出这等诛九族的事来,怎么可能?!

“不是,是王院判奉了太后的懿旨,在钦圣夫人的房中,查出钦圣夫人的胭脂里含有附子粉,比言容华履底的红花粉对娘娘更有威胁。据说,那附子粉发作的时间和娘娘见红的时间,是差不多的。但皇上怀疑,是有人借着搜查陷害钦圣夫人,所以,把王院判和一众搜查的宫人都着内侍省彻查。”

苏贵姬忽然不再说话,眼晴怔愣了一会,忽然,厉声吩咐:

“快,把那个紫檀木的妆匣给我拿来!”

“是。”霞儿很快就捧来一妆匣。

苏贵姬颤抖着手打开,里面,赫然是彼时她偷龙转凤从蒹葭那换来的胭脂盒。

两个一模一样的胭脂盒。

谁说,这样的胭脂盒只有一个呢?即便是特制,她父亲也总有法子让韶华堂的大师傅暗中配了一盒一样的。

只是,如今,这盒里——

为了以防蒹葭发现胭脂盒被换过,她是特意早在自个的胭脂盒上抚一遍,随后再在这只盒子上抚了一遍,如今,她再顺着抚过的地方用力蘸了些许,再在指尖捻开,指腹处现出微不可察的一点白色。

她的手瑟瑟发抖,虽然这盒胭脂盒里也有附子粉,绝对不可能的是情急之中,没有换成两个盒子,这个胭脂盒一定是蒹葭那个。

指尖一个用力,护甲里好不容易蓄长的指甲能听到断裂的声响,一如,她里某一处地方,忽然就断裂了。

难道说,是蒹葭那个贱人事先也想到和她一样的伎俩,在胭脂盒内下了附子粉,意图加害她?

可,蒹葭又怎知,她会讨用这盒胭脂呢?

“霞儿,王院判这样惊扰钦圣夫人,钦圣夫人怎样?”

纵然刚才还疯狂得失措,转瞬,苏贵姬话就说得极其微妙,在王府浸润了这么多年,又设计了郝怜,她的心计城府在这一众嫔妃中,自然不会逊色。

“回娘娘的话,钦圣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皇上还是大怒呢。”

除非,是这两盒胭脂原本都含了附子粉,如是,不论怎样调转,最终要的,是她和钦圣夫人腹里的孩子都不得保。

可,为什么钦圣夫人腹里的孩子无碍呢?难道说,她根本没有用这盒胭脂,还是,她早识破了这一计,只看着借刀杀人呢?

但,父亲是根本没有道理这么做的,反是霞儿隐含挑拨的话语颇令她计较起来。

“霞儿,把药重新去煮一贴,我喝。”哆嗦着嘴唇,说出这句活。

不管怎样,眼下,她得先保住这个孩子,待到回京,传了口讯给父亲,再做定夺。

纵然霞儿不再可信,但在这样的微妙时刻,倒是暂时安妥的。

毕竟,第一次失败,继续急于一时,是不明智的做法。

霞儿应命,躬身退出去重热药汤时,嘴角浮起极其诡异的笑容。

当然,这一刻,也有人在笑,笑的人,却是太后。

“太后,该喝汤药了,今日发生了这些事,您的汤药都没按时喝。”

玉泠端着药盏,只身进人太后的室内。

好不容易,才松了苏贵姬回去,可这每日按时服用汤药的时辰恰是耽搁了。

太后依旧冷笑着,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玉泠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冷笑,太后从来都是那么矜贵骄傲的人,当发现,一直眼里唯有她的男子,终是为了另一名女子做出那些事,怎么会不难过呢?

是的,以她伺候太后这么多年的经验,太后每每难过的时候,都是会笑,而绝不是眼泪。

“太后.其实,今儿这事这么发落,也好。若让人再查下去,万一对钦圣夫人的身孕起疑,反倒是——"

这句话没有说完,旦听得‘啪’地一声,玉泠脸颊上已是挨一记耳光。

“什么叫起疑?难道,钦圣夫人的身孕避过了小人陷害,就让人起疑么?”太后斥责道。

这一掌看上去,打下去的力道极重,落在玉泠的脸上,却不过是次警示。

虽然,室内无人,可这里不比帝宫,四下的院子贴得太近,隔墙有耳,终是不能不提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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