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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228)



只是今日的布料,对奕茗而言,又绝非是稀松平常的。

千湄甫接过,奕茗将那布料执起,手捧到那布料的边角,已然察觉有异,待千湄送那宫女出去,她拿了剪子剪开布料的边角,里面封着一条同色的帛布,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字,可,就是这简单的几字,让奕茗如遭雷殛。

帛布被她紧紧攥再手中,接着,一口血,就这样喷了出来,溅落得那帛布上,只如绽开朵朵的桃花……

【七个代寝夜】vip-43

“姑娘!”恰好送宫女回来的千湄,才跨进殿门,瞧见眼前的情形,只急唤了一声。

奕茗却是将那帛布径直掷到火盆里,任那火盆里的炭火将那帛布吞噬。

吞噬的火苗在千湄跟前攒动,也舔舐了奕茗的指尖,可奕茗竟仿似没有知觉一样,不知道撤手。

“姑娘,你怎么了,可要传太医?”

一边说时,千湄疾走上前,只将奕茗的手从炭火盆旁拉回,用一旁茶盏里的凉水拭去奕茗指尖的烫灼。

而她纵没有看清楚帛布上有什么乾坤,却是看得到奕茗唇边没有来得及拭去的血渍。

奕茗苍白的脸色,衬着这些血渍是不容人忽视的触目惊心。

但,这一刻,奕茗在将那帛布悉数烧毁后,只是用手背拭了一下嘴角,神色平静得可怕:

“没事,我……想见皇上……”

“奴碑这就给姑娘去请皇上。”千湄瞧得出奕茗仿似有什么不对劲,忙躬身应命出得殿去。

现在,不过是午后,西陵夙该是刚下朝罢。

纵然,他下朝后会往御书房处理政务,但,至多到了晚膳前,却是能得空过来的。

毕竟,有殿内的这一隅密道,哪怕,她并不清楚,另外一个出口通往哪里,可,这宫里,又有什么地方,是帝王不能去到的呢?

不多一会,千湄回来,只说让海公公通禀了进去,说得了闲,便会过来。

但,这一日,从下午等到黄昏,再从黄昏等到晚膳,却没有等来西陵夙。

可,他并没有来。

她不用晚膳,只执意地等在那里,任千湄劝说,都不肯让太医来瞧,也不去歇息,一直等到月上柳梢,西陵夙还是没有出现。

而她的脸色,在等待中愈渐苍白。

这种苍白,并非完全是彼时吐血所致,事实也是,她只吐出一口血,一口急火攻心的血。

现在,她的心,即便强迫平静了下来,可,浑身却开始在等待中冰凉起来。

终于,她起身,朝那密殿行去,以往,哪怕西陵夙不在,她都是可以随时进入这密殿香汤沐浴的。

今日,同样不例外。

但,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并非是要香汤沐浴,仅是第一次,想通过另外的通道,出去找他。

走过温泉池,便能看到一扇室门,彼时,海公公曾在那禀报过,所以,她记得清楚,她的手放到室门旁,试图将室门打开,可,不知道机关在哪的她,不论怎样摸索开启,无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可,除了这里,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去找他。

毕竟,冷宫门外有禁军把守,那样出去,更加是不能够的。

她的手开始捶打室门,这捶打声却只将千湄引了来。

千湄抓住她已然敲打得出血的手,苦苦求着:

“姑娘,你别这样,皇上一定有事耽搁了,姑娘,姑娘!”

可,现在的奕茗却是第一次这样失去理智,直到千湄不管不顾,抱着她的腰把她拖开,她止不住得让眼泪弥漫了视线。

这样的奕茗,是千湄不曾瞧到过的。

在她的眼中,撇开如今的奕茗不提,哪怕曾经的奕茗再温婉,再懦委,可,绝对都不会有现在这样无助的样子。

更何况,如今的奕茗,一直是那样的淡然,一直是那样隐隐透着骄傲。

然,现在呢?

甚至于,在她的手稍稍放开的时候,奕茗却是瘫软在床榻旁,手抓住床栏,眼泪崩涌地流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千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必是和那布料传来的什么讯息有关,所以,姑娘才这么急着去找皇上。

作为宫女,有着必要遵守的规矩——她并不能多问主子的事。

只是,皇上却到现在都没有来。

眼下,显见,她再不放心将姑娘一个人留在这,出冷宫去求见皇上。

如是,她只取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奕茗:

“姑娘,姑娘,你别这样,皇上许是有事耽搁了呢。”

而奕茗只是哭到再哭不出声来时,反咬住嘴唇,轻声,却决绝地道:

“我要见西陵夙,给我你的腰牌,行吗?”

千湄的腰牌确实能进出自由乾曌宫,可,这一刻,她却是犹豫了。

她的犹豫,只在于,奕茗是否会对自己再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会做任何违矩的事,我只是要问一件事罢了。”奕茗仿似瞧出她的为难,只用冷静到让人心酸的沙哑嗓音说出这一句话。

过度的恸哭,还是让她的嗓音沙哑了起来。

西陵夙的刻意回避,或许也仅昭示了一个不容她用等待去回避的事实。

“不是我不给姑娘,但,这令牌和人需是得配上,方可进乾曌宫,姑娘的脸和奴婢,总是不像的。”

一语落,她瞧不清楚奕茗脸上的神色,却瞧得清楚奕茗的手紧紧地蜷握起。

对千湄说的这一点,其实只要易容,就很容易解决,可是,她在未烯谷时,却是没有去学的,所以,眼见,除了继续等待外,她是见不到西陵夙了。

而她,不想再让自己耗费在等待上,然后在等待中,回避迟早要面对的事。

“姑娘真的那么急要见皇上,那,我可以带姑娘去。但,如若皇上翻了牌,或去了别处,恐怕奴婢也无能为力。”踌躇了半晌,千湄终是说出这一句话。

奕茗自是懂她的意思,只是方才,这么浅显的法子,她竟是都没有想到的。

匆匆换了宫女的衣裙,千湄在带她出宫时,还是小心冀冀地将她的簪环换上不锋利的绢花。

千湄是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吗?

只是,要做傻事,何必倚赖这些簪环呢?

随千湄往宫外行去,过回廊的时候,恰好碰到芳云姑姑,但,芳云见是千湄,哪怕对千湄身后跟着的宫女再是起疑,在千湄取出腰牌后,终究还是侧身让了过去……

今晚,西陵夙没有翻牌,也未往仪瀛宫。

下得早朝后,便一直在乾曌宫。

确切地说,此刻,是在乾曌宫独立的小庭院中。

千湄凭腰牌进得乾曌宫,自是一路畅通无阻,也显见千湄昔日在乾曌宫,亦是大宫女。

眼下,千湄问了守门的小太监皇上的去处,欲待往小庭院时,却是碰到了守在小庭院外的邓公公。

邓公公伺立在那,见千湄带着一名宫女欲待步入小庭院,只一挥拂尘,上得前来。

“邓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千湄姑娘,皇上在小庭院中,但,眼下,姑娘却是不方便进去的。”

“哦?"

那小太监仅说了西陵夙在何处,对西陵夙具体事宜除了邓公公这类近身的太监外,自是不会清楚知道的。

“汝嫣小姐今日往慈云庵礼佛,皇上特邀汝嫣小姐过来共进晚膳,现在,皇上正在庭院内相陪汝嫣小姐,千湄姑娘有事要禀皇上的话,不妨让咱转个话。”顿了一下,邓公公复道:“可是,茗姑娘那有事?”

邓公公口里的‘茗姑娘’三字,刺进奕茗的耳中,是生疼生疼的。

然,这一刻,她只继续低俯着脸,跟在千湄身后,并不说一句话。

“不管是什么事,总是有事才要求见皇上,这事,也不方便传话。”

“那还请千湄姑娘明日来罢,这会子,皇上和汝嫣小姐正在对奕,想是一时半会散不了的。”

恰此时,眉妩端着托盘从甬道那起来,瞧见千湄,止了步子,目光却是不经意地睨向低俯着脸的奕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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