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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女官,则从即日起,分别教授四位嫔妃,直到侍寝后,再回乾曌宫当值。
作者题外话:下午飞回深圳,温暖的深圳,偶回来鸟。。。三天的行程,好忙,不停地开会,聚会,连逛街都没时间。
第五章 若初见(1)
因是新帝继位第一次册封的嫔妃,按着规矩,每人都会指派宫内一资历较老的嬷嬷伺候着,并按品级,另配有四名近身宫女,两名粗使宫女,并太监四名。
先由嬷嬷指引小主具体宫规两日,然后,则是女官教授侍寝的规矩八日,最后,正式由彤史安排玉碟牌,等待帝王的临幸。
蒹葭负责教授的是范挽,除了其父是官拜太保的范统,门第显赫外,范挽是四名应选入宫嫔妃中,样貌、才艺都不出众,又生性怯懦的一位。
随伺范挽的是徐嬷嬷,虽是宫里资历较老的嬷嬷,但,为人最是刻薄。可见,连尚宫局都势利地瞧出,范挽在这四名新晋的嫔妃中,前程是黯淡的。
蒹葭教授范挽的第一日,眼见着徐嫲嫲的阳奉阴违,范挽却视而不见,只是,蒹葭终看得懂,范挽眉宇间一丝若有似无的忧愁。
在第二日,蒹葭将宫内密授的春宫册呈给范挽览阅后,范挽眉宇间的忧愁倒是愈深。
“容华对这,似乎很不喜欢?”
纵然蒹葭初次为女官,也料想得到,大部分小主看到这类图册的神情该是或羞赧,或专注,但不该是忧愁。
范挽伸手拿过一旁的茶盏,借着掀开盖子,撇去茶沫,语音里果是透出一缕淡淡的忧愁:
“不是——只是,我清楚皇上并不喜欢我,如果不是父亲的缘故,恐怕,皇上连选我进宫都是不会的。”范挽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鼻子抽吸了一口,仿似努力抑制着什么,“蒹葭,谢谢你教授我这些,可,我知道,再怎样,都没用的,进宫,只是父亲的意思,我没有选择,总归过一日就耗一日。”
宫内最可怕的,无疑就是遥遥无望的圣恩。
但,对这些世家千金来说,哪怕没有圣恩,也必须要走下去,为了家族,为了前朝的制衡。
“容华为何这般妄自菲薄?择选那日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侍寝以后怎样,却是值得容华期待的。若容华已没了这份期待的心思,那么,反是会错失了机遇。”
“可——”范挽欲言又止,沉吟了一下,终是怯生生地问,“蒹葭,你——会吹箫么?”
“奴婢不会吹箫。”葭把那本图册阖起来,放置一旁,“容华想学吹箫?”
“嗯。”范挽用力点了点头,“蒹葭,我说实话,你别笑我,皇上应该很喜欢听箫曲,而宫里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敢吹箫了,所以,才会那般中意——”
“奴婢明白容华的意思了。”蒹葭打断范挽没有说完的话。
在宫里,有些话是不能肆意说出口的,亦是听不得的。
范挽进宫数日,有些规矩,可以不知,可以初犯,但对于她来说,即便只比范挽多进宫一个月,确是必须兼顾周全。
源于,她仅是名奴婢,命贱,容不得一个疏漏的发生,因为,那,往往是致命的。
而她珍惜自个的命。
“你明白就好,那——你能帮我一个忙么——其实,我知道,她以前是不会吹箫的。但,她既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吹好箫曲,我想,我也是可以的。”范挽有些吞吐地说出这句话,倒是领会了蒹葭方才的提点,不提那人的名字。
第五章 若初见(2)
“容华,学乐器并非能一蹴而成。”蒹葭却并不应上范挽的话,“既然容华今日无心研习,不妨稍做休息一日罢。”
说完,蒹葭就要躬身行礼退出殿去。
“蒹葭——”范挽一急,竟是站起身来,拉住蒹葭的手腕,有些讪讪地再说了一次,“可以帮我一次么?”
“容华,奴婢是奉上谕教授您侍寝的规矩,不知其他还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是请你帮我一次,这宫里,我想,总归是要去信一个人,才是好的。”范挽顿了一顿,眼底终是起了抑制不住的雾气,“虽然,你伴了我不过两日,可,我想去信任你,所以,这件事,我请你帮我。”
蒹葭的樱唇动了一动,仅是沉默。
能信一个人,其实,在这冰冷的宫里,真的是很好的事。
因为,意味着,能有片刻卸下伪装的面具。
她入宫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却知道,自个脸上伪装的面具已经日益厚重起来,再做不到纯粹。
所以,当范挽说出这句话时,本该拒绝的她,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言辞来。
“我只请蒹葭能跟徐嬷嬷说,每日的戌时,需带我到幽梧苑进行相关的教授,只要你开口,徐嬷嬷一定不会驳了的。”
是,只要她开口,作为嬷嬷,当面是不会驳,因为,教授这一条确实是最好的借口和托辞。
至于那幽梧苑,有着亭台,也有着宫殿,位于帝宫的最北面,除了每日晨扫的宫人,不知何故,是人烟荒芜的。
“你想到那练习箫曲?”蒹葭已然明白范挽的意思。
范挽点了点头,双手绞着裙裾的绶带:
“在宫里,难保被人听到,我怕,若练不成,反成了又一个笑柄。”
这般的神态,她是楚楚可怜的。
正是这份楚楚可怜,让蒹葭的眉又是颦紧。
她没有立刻应允,只请范挽容她考虑一晚,在徐嬷嬷奉进晚膳时,告退,出得华阳宫。
甫出华阳宫,从一侧的甬道上,款款走来一位蒹葭并不陌生的人。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蒹葭随喜碧来到关雎宫时,太后正斜倚在湘竹榻上,淡淡地睨了一眼蒹葭,不用启唇,喜碧便识眼色地摒退了正替太后捶腿的两名宫女。
殿门关阖时,蒹葭已接替那两名宫女,半跪在太后腿前,用象牙的捶棒,恰到好处的力度捶打起来。
“呵呵,还是你的手势舒服。”太后赞许道,眸光若有似无地睨了一眼蒹葭,“只可惜,哀家再舍不得,还是要把你送给皇上做司寝。”
原来,是太后的意思:
“奴婢谢太后再次救命之恩。若太后不嫌弃,奴婢每日卸职后,仍过来伺候太后。”
“难道,哀家救你出来,就为了让你伺候哀家么?”太后语意一转,带着犀利。
其实,成与不成,全看在西陵夙的一念上。
而她只是吩咐尚寝局拟了四名女官的名册,呈给西陵夙罢了。
若他一点不顾念蒹葭,那么,自然,就应了那句,她也唯有弃了蒹葭。
“太后的任何吩咐,奴婢都会去做,但,伺候太后,也是奴婢最为愿意的。”
“呵呵,哀家不需要你伺候,哀家只要你好好伺候皇上,极早怀上龙嗣,也就不枉哀家救了你这两回。”太后微微一笑,手随意地搭在蒹葭的手上,再次启唇说出的话,是蒹葭始料未及的。
第五章 若初见(3)
“哀家知道你的顾虑,可,声名这种东西,在后宫,是可有可无的。”太后扶住她的手腕,缓步行到轩窗前,凭窗望去,好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致,“眼见,新册了四嫔,待到你的新鲜劲一过,所谓的媚主就成了笑话。”
一语落,太后斜睨了蒹葭一眼,蒹葭浅浅一笑,乖巧十分:
“奴婢谨听太后教诲。”
“如今,你负责教授的范挽,虽是太保的女儿,可,谁都知道,太保当时和中书令冯丹来往甚密,碍着这层关系,即便范挽进宫,又能怎样呢?你是聪明人,不需要哀家多做提点,有时候,能踩着主子往上爬,也不失为宫里最好的生存法子。”
纵然蒹葭并不关心朝政,但,对前任中书令的事,总是清楚的。
因为冯丹正是被废太子西陵枫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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