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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若留到今日,又岂会轮到念念呢?
如今,她用自己的血泪开出的道,在父亲眼中,更该要无私地为了这个好妹妹。
也罢,也罢,她的笑意愈深,这一抹深意,是给那突然漫天飞舞来的彩蝶。
从没有看到这么多的彩蝶,盘旋于牡丹上,确切地说,是盘旋在此时翩翩起舞的女子身旁。
舞因蝶而灿,蝶因人而绚。
好一个,蝶舞蹁跹。
正是言尚书令的千金言妍。
听说她自幼身带异香,每每起舞,倘是春夏二季,便会引来彩蝶纷飞。
想不到,这个听说,原来,倒是真的。
可,殊不知,这体带异香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故弄玄虚呢?
不过,这些,在这宫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姹紫嫣红铺满的甬道上,明黄的华盖却是越来越近了。
西陵夙总算是来了。
足足迟了半个时辰地来了。
风初初收回目光的同时,喜碧早奉上一盏青梅茶。
很酸的茶,恰到好处压住了她又开始泛酸的感觉。
茶才饮到一半,已听得言妍本应娇媚,收尾却很不自然地轻唤:
“嗳——臣女参见皇上。”
她似乎避让不及,险些旋转到西陵夙的怀中,可西陵夙身形微动间,只是海公公虚扶了一把言妍,看似虚浮,实际则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言妍推离开些许,却又稳住她的身子。
所以,这使得言妍说得并不那么自然。可,再不自然,这礼是避不过的,她福身请安,十分得体。
“平身。”西陵夙的声音带了几分慵懒,含笑凝着言妍。
这一笑,连那牡丹都失了颜色。
这一笑,只让其余五名女子纷纷请安,请安间,粉脸娇羞,芳心怦然。
这一笑,风初初欲待缓缓起身,旦听得喜碧惊呼:
“太后,不好了!”
云端下,乌压压地飞来一群蜜蜂,本祥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尴尬起来。
紧张的是宫人,生怕护不得主子的周全。
尴尬的是言妍,因为那群蜜蜂的目标是她,而彼时围绕她的那群彩蝶,则被蜜蜂悉数地扰去。
她惊叫一声,再顾不得仪态,只怕那蜜蜂蜇了她如玉容颜。
也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箫声响彻云霄……
作者题外话:‘魏紫’‘赵粉’都是牡丹的品种。
箫出来了。。。蜜蜂,彩蝶,神马浮云,都是诡计。。。哦也。。。
第四章 牡丹缘(2)
箫音悠悠回旋,这一回旋,将此刻有些失控的场面稍稍缓和。
而,蜜蜂显然是不懂音律,一鼓作气地继续围攻着言妍,可听到言妍的惊叫声已变成凄厉的尖叫,一旁,虽有太监拿着拂尘上去驱赶蜜蜂,怎奈,这些蜜蜂根本不忌惮太监的驱赶,更疯了似地盯紧言妍。
恰此时,天际忽然传来鸟鸣声,和上这箫音,紧跟着,鸟鸣声愈近、愈响,直到,牡丹苑的上空,悉数被一群鸟雀盘旋占据,还有更多的鸟雀飞来,景观比先前的蝶舞还要壮观。
因为,其中,竟有一只类似画里凤凰一样有着长长七彩翎羽的鸟儿,兀自飞落,停在那箫音的来处。
音骤,雪色的衣袖纷飞,那人恍若九天玄女一样,站在一簇‘御袍黄’中,更衬得那绝美的容颜都染了明丽的色泽。
现在,她玉臂轻舒,那凤凰般的鸟儿就歇在她的臂上,她嫣然一笑,臂纵,身形动,鸟儿复腾空飞起时,伴着箫音又急又频地再起,径直率着那些鸟儿飞到言妍身旁。
那些蜜蜂被这鸟群一扰,终是顷刻间散去,不过须臾,便还回牡丹苑的静好。
除了言妍外的静好。
此时的她,发髻在挣扎间,零落散乱,粉面则被蜇了不少红红的小包,狼狈不堪。
风初初一直坐在藤椅上,即便蜜蜂狂乱时,都容色不惊,不避不退,现在她只拿眼色示意喜碧,喜碧忙吩咐两名宫女搀着言妍往元辉偏殿而去。
一旁,四名秀女却是神色各异。
风念念离言妍的距离最远,在‘赵粉’的辉映间,眉心颦起,脸色有些苍白。
范挽则是吓得奔近了太后,双手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绞着绶带,美丽的眼睛内,有些雾气萦绕。
安子墨仿似事不关己,除了刚刚请安行礼之外,只立在一株初萌了嫩枝的柳树下,却是离牡丹花不近的。
唯独胥雪漫清脆的声音打破这片寂静:
“想不到,汝嫣妹妹的箫,竟是吹得这么好。”
是的,吹箫的,正是汝嫣若。
现在,随着蜜蜂散去,胥雪漫语声起时,她收箫于手,雪裙翩翩间,佳人倾城倾国姿。
而那只似凤凰般的鸟儿又停在她轻抒的玉臂上,发出悦耳的鸣叫,一时间,百鸟环绕着汝嫣若,比蝶舞更见大气,恰似——
“百凤朝凤啊!”害怕稍稍好转的范挽忽然发出这一声。
这一声也是现场即便有人看出,都不会明说的话。
凤,是中宫皇后的象征。
所以,谁会说呢?
除了范挽。
甫出唇,她也意识到失了口,忙用袖子掩住菱唇。
却看到西陵夙薄唇扬起,方才,言妍的失态,他只淡淡地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一切。
此刻,他笑得随意,也笑得春 光 明 媚。
他缓缓向汝嫣若行去,伸出修掌,递给她,准确无误地唤出她的名字:
“汝嫣——若。”
作者题外话:色耗子,耗子很色滴。。。怪不得叫,耗子过街人人喊打,色出来的鸟……
第四章 牡丹缘(3)
蒹葭起身的时候,早有小宫女进殿,伺候她穿上尚服局送来的司寝服饰。
紫纱裙,碧纹履,绾月髻,额际贴上紫色的花钿,铜镜中的她,素雅淡然,承了昨晚一宿的‘君恩雨露’,今日,更见风姿绰约,明眸无双。
是的,后宫,只会知道,她是四位女官中,最早承得君恩的。
即便她媚主,即便今日,她痴缠着君王误了择选嫔妃的时辰。
可,她就是如今,这宫里,连海公公都会礼让有加的司寝。
源于,一个时辰前,西陵夙下榻时,并没有赐她一碗汤药,甚至没有让宫人惊扰她的安睡。
这,意味着,如果她够幸运的话,就能怀上他的子嗣。
榻上,那点点的落红。
昭示着,她成了帝王的女人。
唯有她知道,昨晚,他没有真正让她变成他的女人。
醒来的时候,她独自睡在榻上,心疼却已然消失。
似乎,从来没有疼过一样,也没有吐过血,连周身的不适,都没有。
昨晚发生的痛苦,若不是明黄褥子上,那点点‘落红’的存在,更像是她的梦魇。
而,他只半倚在轩窗前的凉榻上,见她醒了,仿似微微一笑。
直到晨曦微露,他才上得榻来,制造出一夜缱绻的假象。
她不知道,西陵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如,她不知道很多事一样。
她能做的,只是配合地去演绎完这份假象。
包括,在他下榻后,仍佯做沉睡并不起身。
这,是她必须做的。
否则,在今日新晋嫔妃入宫后,不凭着这一点圣恩浓眷的假象,她的境遇是可以预见的。
“司寝,好了呢,您真漂亮。”伺候她更衣的小宫女唤做千湄甜甜地道。
蒹葭并没有应上这句话,在绝大多数时候,她给人的印象就是清冷到不可接近。
但,这又何妨呢?
宫里,并不是越八面玲珑,越能周全的。
如今,她的声名早就‘败坏’了,再多加一条目中无人,未必会更坏。
只会少了很多麻烦。
以及挑衅。
“司寝,您是先用点吃的,还是——”
“不必了。”她一点都不饿,只是,朝外走时,被暖风一吹,心口却是有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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