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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42)



太后冷冷一笑:

“若不是你,哀家自然不会冤枉,但若是你真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哀家也一定不会轻饶!”

“太后,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嫔妾——”

“此事,太后定会禀公处置,来人,先请言容华娘娘到侧院歇息。”玉泠瞧得懂太后的眼神示意,发落道。

院内很是安静,安静中,分明有什么是暗流涌动的。

在这些涌动的静寂中,胥贵姬从诸妃中走出,福身行礼:

“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对帝嗣起了谋害之心。嫔妾愚见,意图不轨之人,纵然下了那活血之物,但也不会放在身上作为证据。”

“那么,依贵姬之见,这件事该如何查出这意图不轨之人呢?”

“嫔妾认为,不妨先缩小范围再查,岂不更有的放矢呢?试问,苏贵姬这一胎对谁最有影响,或许,那人就起了这不轨之心,也未可知。”胥贵姬言辞咄咄,自然都是指向静坐一旁的蒹葭。

是啊,今日在场的诸妃,唯有蒹葭怀了身孕,才得以端坐一旁,这份看上去的优渥,如今更成了胥贵姬言辞咄咄的指证。

倘若苏贵姬的帝嗣不保,那么,最有利的,也只有蒹葭。

“太后,不妨命人先从就近的宫殿搜起,说不定另有斩获呢?最善于心计的人,往往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谋害帝嗣,未必会一次成功,总归,是要留些后路的。”胥贵姬语峰一转,又道。

此刻,未待太后启唇,蒹葭款款站起,由喜碧扶着行到太后跟前:

“太后,胥贵姬所言不无道理,未央院离此最近,臣妾愿以身作则,先从嫔妾那开始搜起。”

“好,钦圣夫人果然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妾,深明大义得很呐。传哀家口谕,就从未央院开始搜起。”太后刻意说了‘最宠爱这’三个字,接着微微一笑,道,“你如今怀了身子,还是坐在这歇息,等她们来复命罢。喜碧跟过去,别翻乱了你主子的东西。”

“是。”喜碧应声,扶着蒹葭坐回一旁,带着尚宫局的女官往未央院而去。

空气里添了肃杀的气氛,谁,都不知道事态会怎样发展,但,属于宫闱的阴谋确永是不会止歇的。

第二卷 胭脂淡淡宫心计 第十章 凭君怜(4)

约莫半个时辰,尚宫局的女官回来复命时,呈上的,恰是一盒韶华堂的特制胭脂。

“启禀太后,根据奴婢的经验,这盒胭脂似乎有异,还请院判核查。”

太后命人召王院判核查,结果是这盒胭脂里含有分量甚重的附子粉,附子粉能在两日内慢慢沁入人的肌肤,从而被人体吸收,只需一次,便足以让胎儿不保。

“太后容禀!”突然,屋内匆匆走出苏贵姬的贴身宫女霞儿,她跪倒在太后跟前时,形容狼狈。

“何事?”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太后身旁的玉泠启唇问道。

“这盒胭脂,当日,在来行宫的途中,钦圣夫人——夫人——”霞儿好像鼓足了勇气,才下定决心,一字一句极其清晰地道,“给我家主子用过。”

“哦?”太后的眉尖一扬,睨了一眼蒹葭,蒹葭并没有惊惶失色,仅是颦紧了眉心。

“太后,您可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恰此时,奉命查验与宴器皿和残食的徐院判返回,递给了王院判一张便笺。

太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问:

“王院判,眼下,可是有两件物证,你怎么看呢?”

王院判自然知道,太后问的是什么,他摸了一把山羊胡须,才说:

“按着道理,言容华放置在丝履底部的红花粉,只有通过吃食用度之物让苏贵姬碰到,方能有堕胎的效果。但,徐院判并没有从这些吃食和器皿上查验到异常。”

顿了一顿,他先朝钦圣夫人微躬身:

“而从钦圣夫人处查得的胭脂,含有的附子粉确实能使人堕胎的。”

蒹葭依旧没有说话,反是胥贵姬道:

“王院判此言差矣,按着王院判这么说,任何怀了身孕的女子沾染到这胭脂就会小产,为何钦圣夫人无恙呢?嫔妾逾矩一问,今日夫人脸上的胭脂应该就是这款韶华堂特制的吧?嫔妾听闻,唯有这一色,是皇上特赐给了夫人,这普天下啊,也只有夫人有呢。”

这一语,表面上是替蒹葭报不平,实际呢?

倘若蒹葭承认用过胭脂,那么,为什么她也怀了身孕,却依旧安然无事呢?

倘若蒹葭不承认用过这胭脂,那么,谋害帝嗣的罪名,是她能担当得么?

承认,等于间接背弃了太后,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不承认,即便怀了这所谓的身孕,能侥幸得以活命,待她诞下子嗣后,这死罪自然是难免的。

这深宫,女人间的争斗,不会见硝烟,却是比男人在战场的厮杀更让人进退两难。

翱龙院,西陵夙把玩着一个简单的冰袋,所谓冰袋,就是在冰块的表面用轻薄的放水油纸包了,再塞进一个布袋中,如此,敷在额际,既不会被冻到,又能降低温度。

而眼前这个冰袋,虽然,醒来时,是太后替他敷上,可,冰袋上这些密密的针脚,他瞧得出来,并不是太后的女红。

是她么?

手微微握紧冰袋,里面刚撤去冰块,握在手上,竟是温暖的。

“皇上,不好了,岭南疾报——翔王——翔王——他——”

耳边传来邓公公大惊失色的声音。

【冷宫薄凉欢色】01

岭南,素有瘴乡之称,常年炎热,且多雨潮湿。

安太尉所率的大军抵达岭南重城归远没几日,军中大半将士就因瘴气,发热头痛、呕吐腹胀,幸得军医和当地的大夫,及时对症开方,才算抑制了军中的疫情蔓延。

而圣华公主集结的五十万大军业已突破坤军在天堑的防守,虽伤亡惨重,但终是逼临岭南边陲要城平洲,一鼓作气,发动猛烈的攻势,平洲守城将士不敌,以三百里快骑向安太尉告急。

安太尉本命辅国将军和隆王率右军先赴平洲解燃眉之急,但,翔王却请命,愿带左军先行前往平洲,虽这样做,有些不妥,可,安太尉思忖片刻,仍是准了翔王的请命。

毕竟,无论从战功,还是率军经验,翔王是远胜隆王的。

但,此去平洲,战况艰险,翔王的周全,也是安太尉务必确保的。是以,安太尉决定和翔王共率左军三十万去往平洲,着辅国将军及隆王率右军二十万驻守在归远。

永安三十六年六月十八,安太尉和翔王彻夜兼程,抵达平洲。

城内刚结束了一场攻守战,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淡淡的药草味。

翔王没有往营账暂做歇息,而是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在城外不远的姆勒山下,隐隐跳跃的营火处,是连绵的军营驻扎着,她,应该就在那里吧。

手不自禁地扶上城墙的边沿,砖瓦的棱角十分之硬,咯疼了掌心。可,究竟是掌心的疼痛,还是心,开始在隐隐作疼呢?

很快,他就亲眼见到了她。

然后,他明白,从抵达平洲的那一刻起,是他的心,在柔软疼痛。

这三年,他只当她已经不在了,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虽然,她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但,当那抹玄色驾驰在马上,当她脚踝的银铃漾进他的心底时,他知道,那就是她,圣华公主——奕翾。

然,他和她再次见面的场景,却是在短兵相接的时刻。

那是他抵达平洲的第二日,拂晓时分,圣华公主的军队便吹响了出战的号角,而他则率领三万精兵出城迎敌。

战鼓擂动,两军厮杀间,是血雨腥风,也是绝情残酷。

在这场战役中,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抹玄色的身影——

近了近了,在她驰着战马逼近他的那刻,在她举起手里银闪闪的长剑砍向他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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