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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92)



是的,今日之事,虽并非她所为,可她却成了倾讹的牺牲品。

而她不会去辨。亦算称了背后谋算这一事人一石二鸟的心。

“好一个无心之失,只是,哀家如何知道,你是无心,还是有心的呢?”风初初冷冷地说出这句话,并不去瞧一旁始终不发一言,但手却在龙袍下骤然握紧的西陵夙。

手握得真是紧呐,是心疼,还是痛恨呢?

不过,不管是哪样,都不重要。

重要的仅在于,接下来,那卑微采女的回答。

“回太后的话,嫔妾并非世家女子,位分卑微,若说嫔妾要使了心眼,害胥贵姬娘娘子嗣不保,似乎嫔妾没有必要去这么做,毕竟,像嫔妾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在宫中和胥贵姬娘娘相抗衡的,更何况,嫔妾早已不得圣心,自然亦不可能得到子嗣。”

这最后一句话,淡淡从她的樱唇里吐出,确是伤了谁的心呢?

“听上去,倒确实很有道理,若是有心,那便是死,若是无心,或许,哀家倒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命。”风初初徐徐说出这句话,转问西陵夙,“失的,毕竟是皇上的子嗣,不知皇上这一次,如何发落?”

随着太后这一问,西陵夙的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这抹弧度是蕴着最深的寒魄,他走近跪伏在地的奕茗,奕茗瞧到他的明黄色的龙靴时,稍稍朝后避了一避,这一避,终让他心底的某处柔软也开始变得坚硬起来:

“好一个无心,好一个位卑,好一个不得朕心。茗奴,你好,你很好!”这一句话,恁谁都听得出西陵夙的话语里蕴着极愠怒的口气,只是,恁谁或许都以为,西陵夙是心疼那个逝去的子嗣。

可,太后却是听得出来,如今的这番愠怒,仅是因为,西陵夙太过在意这名女子。

奕茗自然也听得出来,西陵夙的愠怒是因何而来。

不啻是她哪怕犯上这个罪名,都要离开他的身边。

不啻是她铤而走险,都要让他被迫不得不弃了她罢。

只是,演到了现在,谁都会累。而她不想去恨他,这样下去,她怕,没有等到他疏离她的那一日,她便已经恨上了他,那样的活法,她不要。

俩个人演变成如今的伤害局面,许是谁都负有责任,可,谁都没有办法去妥协。

因为,所有关于妥协的后路,通往的,不过是再次面对当年的不堪,到了那时,剩下的,还会有什么呢?

她不要!

“皇上,眼下是除夕,依哀家之见,此事不宜过于宣扬,否则,倒是扰了本来喜庆的日子,既然,茗采女承认是她所为,不管是否有心,在大正月里赐死嫔妃,也是不祥的事,不如,就废黜她的位分,打入冷宫便罢,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打入冷宫,这个处罚,相较于生生害了朕的子嗣,未免太轻了。”西陵夙发了狠地说出这一句,迫使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瞧地上跪伏的那一人。

“那,皇上要如何?”风初初颦了下眉,轻声问道。

“既然,正月里不宜行刑,下月,又是朕迎娶皇后的大喜日子,更不可枉开杀戒,那朕愿意等到五月,将这贱人斩杀!”

这一语说出,夹杂的,已然是凌然的恨意。

那恨意是那般地浓烈,只让太后都微微一惊。

而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

“处这贱人凌迟极刑,方消朕的心头之恨!”

这一语说出,她本以为,不会疼痛的,可,心,却在瞬间抽紧一样的疼痛。

是因为害怕就这样死去吗?

毕竟,眼见着,他必是要亲眼看到她死方罢休,而凌迟之刑不比其他的刑罚,却是一刀一刀剐到人断气为止,是任何药物都没有办法抵去的惩罚。

所以,她该害怕死吧,谁能面对死亡不害怕呢?

然,这或许,不过是她一个回避的借口,因为,她怕自己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好不容易得回的心,再次碎开的声音。

原来,她的心,始终只会为了一个人失,为了一个人碎。

而,这一刻,旁人能看到的,是她怔滞的跪在那,仿似吓晕了一般,没有开口求一声饶,只任由太监进来,甫要架起她时,她却是手臂一挣,自个站了起来,语音缓缓:

“嫔妾自己会走。”

没有抬头再去瞧一眼西陵夙,瞧了又如何?在越是难耐的时候,她反是越不敢去看西陵夙的神色,怕看到的,仅是让她更深的失望。

当一切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不怨任何人,是她自个,永远那么自以为是,生生地逼他下了这个狠心。

她怎么忘记了,他是那样的骄傲,骄傲到,不容许有一点的挫折呢?

既然,无法挽回,毁灭,是骄傲的人,唯一会做的选择。

“皇上,这——”风初初想要说些什么,而奕茗清楚,风初初看上去的求情,其实不过是个形式,为了体现风初初的宽仁罢了。

于一名采女,尤其还是像昔日钦圣夫人的采女死活,风初初不会在意的。

原来,她一早也看透了太后,可是,不管怎样,报恩的心理囚着她,只让她做不到豁达,相反,一直是迂腐的可以。

人一死是否就是超脱了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在这世上的牵绊,却不会因此能完全断去。

纵然,她的养父母若闻悉,不会再多疼痛,源于早在钦圣夫人薨逝的消息传出,就承受过这样的悲痛,但,她对养父母来说,彼时,除了不能尽孝跟前,却也因着那个身份,对他们并非是好的。

而,众人皆知,钦圣夫人是为了皇上才薨逝的,如此,他们在宫外的晚年也是能得到安享的,不会因她受到任何的斜坡。

所以,此刻,茗采女的死,并不会让他们再添伤怀。

可,其他呢?

若师父知道,她即将被凌迟处死,一定会为了她又做出什么事来吧?

她不要师父再为她付出更多了,离开未晞谷那日,是她自己的选择。

既然是为了了断这段孽缘,付出的是命的代价,也没有后悔的必要。

只是,事到如今,却还不得不顾虑着其他,不止师父,还有父皇。

“嫔妾,最后有一事求皇上。”在转身前,她微停了步子,轻轻说出这一句话。

“说。”这一个字,从他薄唇中吐出时,竟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急迫,她如果求他留下她这条命,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他想他或许——

只是,没有或许了:

“请皇上全嫔妾一个身后名,不要将处死臣妾一事昭告天下!”

纵然,师父在宫内或许有着暗线,可那些暗线,不啻是未晞谷的人,所以,除了受命于师父外,更多的,还会受命于香芒,香芒师叔是知道师父对她的在意,为了师父的身子着想,也定会暂时瞒过去,不让她师父痛苦难受的。

所以,仅要西陵夙不公告天下,不光师父,连她父皇,都会过很久才知道,她已然不在了吧。

毕竟,父皇知道她的近况,也是每月从师父派去的人那,方会知悉。

而时间,是消去伤痛的最好法子。

如此,考虑俱全,却独独忽略了那一人的心——

西陵夙唇边的笑弧顺着她这一语,竟似凝结在了唇角,再没有办法绽出一丝一毫,也没有办法敛去。

“朕不允!”

她的唇颤抖了一下,抿紧,然后在唇边绽出一抹凄美的弧度,却不再说一句话,仅回身,决然地朝殿门外走去。

殿外月朗星疏,冷宫的清冷,却是能更加辉映出彼时除夕的喧闹。

是啊,在四处都张灯结彩的帝宫,唯有一处,常年都是不会被这份喜庆的渲染,那就是冷宫。

至多在历任帝君薨逝的时候,这儿,才会象征性地悬挂上白色的灯笼,除此之外,常年有的,也仅是灰蒙蒙的陈旧灯笼,破落回廊相连的,是一间间年久失修的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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