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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54)



香芒的话说得十分直接,事实也是如此。

奕茗的神色是痛苦的,当年,她真的不该去用什么心蛊,源于,她总以为那心蛊用了,两心就能长久,却是忘记了,这种蛊极其霸道——是所有蛊中,只有用封蛊者的命才能破解的一种蛊。

而破解的法子,很简单,将那封蛊的琉璃坠毁去,则不仅噬去的是双方关于这段的记忆,同时便是蛊毒反噬施蛊人的性命。

她清楚地知道这份霸道,可彼时,她做不到不毁,也以为受了那一箭,自己终是会死,既然死,何必要留下这一切呢?

关于她和他一切,哪怕回忆,都像是个笑话。是她自己的一个笑话。

明明别人对她根本没有情,却可笑地用了心蛊,于是,那看似一点点的情意,都是心蛊的自欺欺人。

但,却在她毁去心蛊的同时,反是亏欠了师父一条命——纵然萧楠医术高明,竭尽全力保下她的命,保命的代价,恰是他自己代她身中蛊毒。

这,亦是这三年间,香芒吩咐赤砂、橙橘、银鱼三人炼制还生丹的缘故。

还生丹顾名思义,便是能还原一切,包括生命。所以,这七年间,靠着还生丹一重一重的炼制,暂时续下了萧楠的命。而在萧楠度血给她时,那部分被蛊毒噬去的记忆,亦还了过来。

只是,和还生丹并列密宗的另外两样,度血和普光护体却是将萧楠的身子摧垮到了极致,连还生丹都仅能续一年的命,此后,哪怕再炼还生丹都无济于事。

这些,本来,萧楠应该是准备瞒住她,可,这,又怎瞒得过呢?

哪怕,她刻意不去想,那白光是否是普光护体,可,在彼时触到萧楠的脉搏时,却终究察觉了,萧楠五脏肺腑的损坏。

其后,在洛州,觞帝召见她时,除去一些事之外,更是觞帝拜托她,无论怎样,好好陪着萧楠。因为,萧楠剩下的时间,许是已经不多了。

也在那时,她清楚了,这七年间,萧楠为她做的一切。

哪怕不在她的身边,已然默默的守护着她。

担心她回锦宫后,由于生母不在的关系,过得或许会不如意,甚至愿意答应觞帝三请出山,唯一的所求就是,让觞帝许她一世的幸福。

包括,当她最终,还是辗转入了坤宫,他都在那开始的数月中,不惜放下觞国的国务,悉心呵护着她。

这一切,哪怕觞帝不说,她都揣得了一二,只是觞帝说了,便更是证实。

如今,连觞帝都已然瞧出了萧楠的时日无多,她即便愿意相陪,又能陪萧楠多久呢?

还生丹,能还的只是外在毒物的损噬,对内里的修复终究是无效的。

所以,她试图从医典里能查到些许的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拼凑起来,或许,会有一线的生机。

可是,随着阁内的书册逐一被她翻遍,心里也越来越失落。

其实,早该知道,若真有什么法子,师叔香芒又怎会不记得呢?哪怕师父从来不愿意细读医书,香芒师叔终日守着藏书阁,自然是熟谙阁内诸书的。

她仍执意这么做,只是,存了一丝的侥幸,这丝侥幸,该是让她觉得好过一些,而并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的身子慢慢衰竭下去,却无能为力吧。

所以,既然香芒师叔这般提了,她何须隐藏呢?

“师叔,师父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希望能做点什么。不然——”

“不然,你就会内疚,是不是?”香芒的声音很是温柔,一如她的人也温柔得仿似那河流涓涓一般,“傻孩子,其实,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纵然经脉紊乱,五脏坏去,也未必是不可医,只是颇费点力气罢了,你在重看这些医典的时候,我也在重看,却是发现,密宗记载的其他法子,或许是能一试的,指不定,萧楠的情况便能有所转圜。但,你知道,一个人的心境如何,对身子的恢复,方是最关键的,我看得出来,萧楠的心啊,始终有一样东西是放不下,却也是能让他燃起斗志的。”

奕茗的手震了一下,香芒话里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毕竟,这一年,恁谁都瞧得出,萧楠哪怕面容仍是隐在面具后,哪怕五脏六腑逐渐坏去,终是浑身洋溢出喜悦的气息,这种气息,其实不该在这样一个体力明显不支的人身上出现,可,出现的同时,只怕正是她回来未晞谷,甘愿陪在他身旁的缘故。

纵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然,这时,她依旧害怕去听懂香芒的话。

因为,她始终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再去接受任何的感情,或者应该说,三年前的心蛊,耗尽了她所有关于感情的期待,三年后,哪怕心蛊最终解去,惟独,那心却是失了,再寻不回来。

心蛊,其实,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那便是失心蛊。

“奕茗,密宗记载的,一共是四样,这第四样就是双修。”香芒缓缓提出这句话,看到奕茗的脸色,却是一黯的。

双修的意味是阴阳共融,互补平衡,达到一种新的境界,若阴阳相合的一方是百毒不侵的身体,则更事半功倍。

而她就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从五岁那年开始,师父就悉心把她调理成这种体制,当然,这也是成为师父弟子必走的一个步骤。

除去心蛊残留的蛊毒,让她对那人下的**没有抗力外,她的身子抵得住世上最剧烈的毒药。

如今,倒是变成双修的一个基础。

“师叔,我——”

她不是不知道双修这种法子,但这种法子确是她避讳的。

说到底,她还是太自私了。

面对为她付出一切的师父,她还是自私到,对这种法子有着明显的抵触心理。

“好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哪怕这个法子不行,咱们总还是能想到其他的法子,这几日,我会继续研看医书的。对了,今晚是你师父的生日,你随我一起下厨去吧,你的厨艺,偷偷练了这么久,也该展示一下了。”香芒洞悉一切般说出这句话,只径直朝那厨房走去。

奕茗阖上医书,却能觉到,阖下的瞬间,仿似有什么东西,很重很重地压在她的心上,再是纾解不得。

这一日,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式,却也耗费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做完,她擅长做的是甜羹,其他的,也都是往日跟着香芒学的。

是的,未晞谷内人丁稀少,除了有专门守谷的童子外,没有专职伺候的仆人,众人的一切生活用度起居都是自食其力,如此一个远离尘世的逍遥所在,这样的日子,虽然并不闲适,不得不说,却是惬意的。

菜式摆在毗邻枫叶林的小溪旁,那是一条很清澈的小溪,在溪旁就地铺上竹席,将菜肴放在竹席上,倒也是颇有情调。

只这份情调,总归是有人赏的。

萧楠显然没有想到,奕茗还会记着他的生日。

事实也是,在过去的数十载中,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过这个生日,都是谷里的弟子记得,加上香芒每年都会为他准备一碗寿面,简单地去过。而这一晚,却是奕茗为他准备了寿面。

用极细的面条和五颜六色的蔬菜丝炒在一起,再淋上特制的佐料,看上去是令人食指大动的。

这样的美味菜式,配上的,还有小溪中漂浮的点点烛光,那些烛光原是用透明的荷花雕上点着的蜡烛,沿着洛溪放下去,因为小溪没有起伏的告诉,便随着风吹,蜿蜒地漂浮于溪水中,平添了几分雅致。

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布置,不需要再多的话语做为点缀,只静静地品着,就是一份感动。

溪水旁,只有奕茗陪着萧楠,其他诸人都很有默契地在接过寿面时,纷纷借故离开。

奕茗并不因为独处,有丝毫的扭捏。

扭捏是因为心里顾忌,才会放不开,而她的放不开,绝非是此刻。

现在,她巧笑嫣然地执起一白玉盏,盏里,是她特制的白露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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