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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3)



那一刻,或许是鬼迷心窍,或许是因缘注定,她起身,朝那殿内走去。

殿门虚掩着,莲足轻轻一带,也就开了。

那暗色的殿宇内,分明有一抹,淡淡的青衫现出。

他,长身玉立在彼处,手里执着一柄碧绿的玉箫,暖柔的音色,正是从那里溢出……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五章 若初见(5)

她,没有想到是他。

他,或许已知是她。

而他竟会独自出现在这样荒落的宫苑,显然并不是她最初以为的那一人。

她彼时的‘以为’,终让自个坐实了‘媚主’名号。

此刻,她不知道,在这张没有任何五官,也看不到任何表情的面具后,他的神色。

她只知道,当他映入她眼帘时,她的箫音竟是止住了。

接着,她朝后退了一退,仿似就要退出殿去。

可,来不及退了。

他身形微动,青影已然乍现在她的跟前。

他收了箫,霸道地钳制住她的手臂,不容她拒绝的,带她飞身跃上殿内的衡梁。

这横梁该是有月余没有清理过,落定身子时,微扬起的灰尘让她不仅呛了一下,但,她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手旋即捂上了她的唇。

他的手心,有淡淡的檀香味。

这种慈悲的味道在他手心出现时,是不相衬的。

更不相衬的,是现在他和她的姿势。

他就势将她压在横梁下,他垂下的发丝和她的青丝缠绕间,殿外,传来步履声,以及有物什跌到地上的声音。

随后,是女子的悠然启唇:

“挽容华,何故在此呢?”

恰是苏贵姬的声音。

接着,是范挽畏缩地道:

“嫔妾参见贵姬,嫔妾——嫔妾——”

“挽容华,你独自一人出现在这北隅偏僻之地,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让不明就里的人瞧到,还以为私会什么人呢。”苏贵姬这句话说得极为轻巧,蕴意却是重的。

“贵姬容禀,嫔妾绝没有存这样的心。”范挽的语音愈渐颤瑟。

“这心呐,不是你说没存,就没存的,我不过比你高了一个位分,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既然见到了,总不能不回上面,否则,万一传出去,变成是我包庇纵容,反添了我的不是。霞儿——”

随着苏贵姬这一声唤,蒹葭的身子一震。

苏贵姬突然到这,显见事出蹊跷,纵然现在置之不理,看上去是明哲保身的法子。

当然范挽也就再说不清。

一个女子在宫里,可以无宠,但,清名却是不能没有的。一旦失了清名,后果怎样,谁都清楚。

此时,唯有她能证明范挽的清名。

而她即便不下去,这事若传到上面,徐嬷嬷也会咬出她来,到那时,又逞论什么明哲保身呢?

所以,她一定要下去。

虽然横梁很高,但,总归是有下去的法子,她眼波流转间,主意拿定。

压着她的男子好似看穿了她想挣脱,竟是愈紧地钳住她,她眉心一颦,张开樱唇,对着他手心就咬去,这样的姿势,咬得着力点很分散,可,她下口是极重的,觉到齿间有血腥气时,男子骤然撤手,趁这空隙,她恢复自由的手,就势一伸,够到一旁垂落的帷幔,用力拉住帷幔,她的身子借着这力,就要荡下去。

正在这时,忽听到殿外传来略为粗哑的嗓音:

“苏贵姬,果然躲着人呢!"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五章 若初见(6)

难道已被察觉?

蒹葭微微一惊,但,殿内漆黑一片,加上,她抓住帷幔借力要去的地方正好有柱子相挡,断没有可能让殿外的人瞧见。

所以,这粗哑嗓子说的显然并非是她。

可,只这一惊,她的身形滞了一滞。

以往在家中,经常爬槐树放置陈年的茶叶,这种攀高落低的事,她算得上敏捷。

然,这份身手敏捷,因她忽略帷幔的陈旧,加上方才的一滞,旦听得‘哗’得一声,帷幔被扯开一条豁口,将断未断之际,她的身子够不到柱子,悬在了半空中。

横梁是挑高的,这么摔下去,不止是疼痛的问题,更无形中,会让人以为她也是那心虚藏匿的人。

而她本意只是顺着柱子爬下,趁人不备,从后殿窗出去,再绕到前面,倘若,那个面具男子也愿意放过她的话。

可现在呢?

她下意识抬起头,隔着那张面具,她仿佛能看到面具后的哂笑,现在,他朝她递出手,递出那只清晰印有她牙印的手。

如果她不想这样下去,唯一的选择,是主动覆上他的手。

他,等着她这么做。

殿外传来些许追逐的声响,在这片声响中,她反咬了一下樱唇,手终是在帷幔快要断裂,殿前传来疾奔的步伐声时,覆上他的手。

他的手心很冷,像冰块一样,带着沁入心脾的严寒。

她下意识的缩手,却被他拽紧,她纤巧的身子须臾便被他提了上去,随之,那本要垂落下去的帷幔被一股掌风一逼,瞬间纹丝不动。

此时,殿门处,踉跄摔爬进一人,那声响很大,及至,有更多细碎的步子迈进殿来。

“还往哪里逃?来人呐,快抓住这个太监!”

那粗哑嗓音口中躲着的人,是名太监?

从蒹葭现在的角度朝下望去,能清晰地看到,两名粗使太监已擒拿住一名慌张失措,被高高的殿宇门槛绊倒的太监。接着,苏贵姬身着粉色的纱裙,缓缓踱步进殿,她的身后,跟着怯懦的范挽。

“你是哪宫的太监,为何鬼鬼祟祟藏在花圃后?”苏贵姬语声咄咄。

那被擒住的太监一句话都不说,倒是押着他的那两名太监突然发力,一脚踹中他的膝盖,迫使他跪下的同时,那太监竟发出了罕见的呼疼声——是明显的男子声音。

所以,只代表了一个可能——

苏贵姬后退了几步,却并不惊惶,一旁,早有太监架起那人往内殿行去,不过片刻,复出来时,在苏贵姬的身旁低语了几句,苏贵姬冷冷一笑:

“看来,今日的人证是齐全了。来呀,将挽容华和假太监先押到审讯司,待我禀明太后,再做发落。”

苏贵姬吩咐出这一句,但听得范挽噗通一声,跪叩在地:

“贵姬明鉴,嫔妾来此,只为了研习吹箫,并没有做这等苟且之事!”

“哦?方才不说,这会子,倒是说了?若研习吹箫,又何至于独自来此,遣了乐师往华阳宫去,岂不方便?”

“贵姬若不信,待嫔妾传司寝一问便知。是司寝陪着嫔妾来此,嫔妾研习累了,倦睡了一会,想是司寝不愿打扰嫔妾歇息,往别处暂去,也未可知。”范挽这次倒是说得很顺。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五章 若初见(7)

范挽终是提及了她。

这也是实情。

范挽没有撒谎。

若她不下去,那么接下来,必然要撒谎的人,是她。

并且为了圆这样一个谎言,或许会不停地用另外的谎言去掩盖。

而她不喜欢这样。

他戴着密不透风的面具,没有任何五官和表情的面具,却仿似能窥透她心底的想法:

“想下去?”

很奇怪,她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陌生的声音,带着绵绵的磁性,让人只要听过一次,便是不会忘记。

这,更证明了,他不是西陵夙。

所以,她方才咬他那一口,不算什么逾矩。

尤其在彼时的水下,他那样对她——

一念至此,她更是不舒服起来,尤其现在,她的姿势颇是暧昧,等于压在他的身上。

哪怕,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反应,但,总归是令人不舒服的姿势。

“即便今日你能保她,以后呢?这么蠢的人,不适合生存在宫内。”他的语气极是轻飘,轻飘中,是置生命于不屑的冷漠,“并且这份担保,你该清楚,是以什么作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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