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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104)



天际随风飘起了细雨,濛濛洒洒地,俨然如细密的珠帘一样,他扶着她走下舱船,奕翾也早拢了稍厚的披风,等在两船的相连处。

在瞧到奕翾时,她不动声色地从他的相扶中欠身出来,朝奕翾按着规矩福身请安,奕翾微微一笑,只朝西陵夙走过去:

“皇上,天雨路滑,臣妾扶着您。”

顺势扶上西陵夙的臂端,而蒹葭仅是低垂螓首,神色莫辨。

邓公公一共安排了三部马车,奕翾扶着西陵夙,自然一起上了帝王的车辇,蒹葭只慢慢走在后面,由千湄扶着上了第三部车,当中空出了一部车,邓公公请示了云麾将军,也不拉开,依旧跟在西陵夙的车辇后,以备不时之需。

一路过去,风雨开始交加的官道上,虽不至泥泞不堪,却也是行得极不容易,很是颠簸。驾车的马夫不停地斥马,方在三更天前赶到俪景行宫。

行宫内因着圣驾到来,早有先行的宫人张罗起来,悬挂着明晃晃的灯笼,并铺了红红的毡毯。

奕翾扶着西陵夙下车辇时,宫门口除了恭候的宫人身影外,并不见对外宣称在此‘调理’凤体的太后,行宫管事的姑姑上前福身请安,道:

“太后这几日凤体违和,早早便歇下了,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西陵夙的薄唇边仍是勾起浅浅的弧度,只蒹葭甫下车,听到这一句话时,却是做不到淡然。

“送夫人回房休息。”西陵夙将蒹葭的神色尽收眼底,吩咐出这一句话。

蒹葭躬身行礼后,便由邓公公亲自引着,往行宫内另一处院落走去,而奕翾依然是陪着西陵夙随海公公歇往正院。

俪景行宫年久失修,哪怕是帝王专属的正院都带着一股子霉味,虽然海公公早吩咐宫人前来用龙涎香熏过,可,这味道确是掩不去的。

正院尚且如此,何况太后居住的听竹院,以及蒹葭暂且入住的湘水院。

只是,再怎样,面对大风骤雨,这行宫始终是要远远好于楼船。

一切忙碌停当,歇下时,已是快四更天,仅歇了一个时辰,便到了黎明初晓时分。

千湄伺候蒹葭起身时,却发现蒹葭的眼脸下有着明显的黑晕,显见是连夜赶路,使得没有歇好。

“娘娘,今日风还是挺大的,估计一时半会也启不了程,娘娘要不再歇会?”

蒹葭摇首,如今距离太后这么近,可,再近又如何呢?

太后是用了她吩咐司膳司送去的月饼小产,哪怕她如何解释,无疑都是徒劳的。

罢,罢,罢,不去多想,她用力摇了摇头,毕竟,事到如今,确实验证了她对人好,到头都落不得一个好。

真是个不祥的人。

“娘娘,您怎么了?”千湄瞧蒹葭猛然摇头,不由担心地问,“是不是吹了风,头疼得紧啊?”

蒹葭的脸微微涨红:

“没,只是觉得睡得头有些晕。”

“那奴婢先给娘娘传膳?外面风大,娘娘也别去膳殿用了。”千湄嘟起嘴,说出这句话。

这么说,显见是膳厅另有千湄都不想让她看到的场景吧。

她心下明白,只颔首。

细雨如网,将整座俪景行宫都笼了起来,而此时的膳殿,西陵夙早在上首坐了,奕翾陪坐在下首位置,纵是早膳,在这行宫倒也尽善尽美。

只是,席却未开,仿似还在等着什么人。

此刻,回廊上响起宫女细碎的脚步声,似是簇拥着一人前来,回廊的雕花栏处,可见,来的恰是一女子,还是一风姿无双的女子。

当今世上两大美人悉数出现在一座殿内,在以往来说,是可求而难遇的,然,如今,却真真是出现在了一座殿内,并且还是膳殿。

风初初只挽了一个最普通的环月髻,髻上只插上一根玉簪,着的是月白锦裙,从殿外行进时,若不是宫人齐声下跪,请安: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或许,奕翾只当她是被安置在行宫中的一介嫔妃。竟没有想到,她就是名闻天下的,和她起名的另一美人,坤朝最年轻的太后风初初。

是啊,若不是凤初初,谁能美得连她都稍稍惊了一惊呢?

缓缓起身,以最优美的姿态:

“臣妾参见太后。”

言辞是恭谨的,语音却带着倨傲。

“皇贵妃不必多礼。”风初初的眸光根本没有有一丝在奕翾身上驻留,仅是似睨非睨地瞧向西陵夙:

“若非这风儿留驾,皇上也不会驾临这寥落的行宫罢。”话里有话,只看谁人愿去听懂。

她的脸色纵是苍白的,没有多施脂粉,可这样子的她,却是西陵夙并不陌生的。

当年初见时,她便是梳这样的髻,着这样的裙子,只可惜,即便再相似当年,有些,却是回不去了。

西陵夙薄唇微扬,淡淡一笑:

“朕以为太后在宫外不过调养凤体数日,便会回去,岂料太后似对这行宫的寥落更情有独钟。”

“是吗?哀家在这住了这些日子,倒确是喜静。只是,待在这种地方久了,人却好似老了几岁罢了。”太后款款在西陵夙的另外一侧坐下,笑语盈盈,仿似全然没有发生过以前的种种,“皇上有心了,今日的早膳都是哀家以前爱用的。”

“那太后可要多用些才好啊,也不枉费了皇上的一番孝心。”奕翾也笑,刻意加重那个‘孝’字,并主动用银筷替太后布起菜来。

“皇上,钦圣夫人差了宫女来回话,今日早膳在苑里用了。”邓公公见西陵夙没有动筷,恰到好处地禀了一声。

西陵夙并没有说话,只让眉妩替他盛了一小碗汤,他早膳素来是不用粥的,这点,眉妩自然清楚,挑那刚熬好的燕窝西米羹舀了一碗,奉予西陵夙。

“皇上,以前你最爱用的是南翔小笼包,这里的小笼包,确是做得比帝都要好。”太后柔声说出这句话,只用眼神示意玉泠,将一只小笼包蘸了调料,用小碟盛了,放到西陵夙跟前。

以前?

是啊,以前他最爱用的,确实是这小笼包,因为这种点心吃起来是最简单的,哪怕拉练士兵在外,都能随身当干粮携带着,可后来呢?

他跟着军里的一名老火头兵,学会了荷叶鸡的做法,自那以后发现,并不是简单的东西,就越好,用心去做的东西,相反,才是最美味的,因为其中的过程。

可,这些,太后并不知道。

他也没有机会和她分享过一只他亲自做的荷叶鸡,况且,若搁以前,即便他亲自做了,想必太后也是不屑去尝的。

毕竟是粗陋的食物。

“臣妾怎么不知道皇上爱用这种包子?”奕翾在旁见西陵夙迟迟不动筷,相反拿起勺子去舀燕窝羹,不由笑意微微地问。

“朕小的时候,确觉得这小笼包味道是不错的。”西陵夙姿态优雅地用下一勺燕窝羹,虽然很甜,可,这份甜,却没有那一夜,她给他做的甜羹可口。

不知怎地,竟是忽然想起那平淡无奇的甜羹来,犹记得,里面加了一种东西,叫做芡实,是她家乡的果实。

一如她一般,虽没有刻意雕饰,只要品过,那味道终究是不同的。

“啊,想不到,太后连皇上小时候的爱好都是熟知呢,待太后回宫,臣妾可是要叨扰太后,好好和太后请教皇上昔日的喜好,即便,如今皇上君临天下后,喜好有所改变,可臣妾作为皇上的嫔妃,却仍是知道得愈多,愈好。”说罢,奕翾亲自夹了一只小笼包,蘸上酱料,用小碟盛了,放到太后跟前。

这一句话,分明暗讽了太后年老,也暗示了她才是西陵夙的妃子。

凭女人的第六感直觉,从太后暗藏锋芒,却又对西陵夙刻意提及旧事的言语里,她只敏锐地觉察出,太后和西陵夙的感情并不一般。

何况,作为太后,风初初确实年轻了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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