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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番外(16)



皇后的话又回响在脑海,我要保护这如诗如画的江山…..

马车骤然停下,一个不备,归晚身子一晃,手扶住车厢壁,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夫人,是前面有人打架,所以把路给堵了,过不去。”诚惶诚恐,话音里饱含无奈。

在京城的繁华地段闹事,什么人这么大胆?伸手掬起帘子,她往外望去。路上行人都在驻足观看,围成了一个圈,正好处在路中央,把道路堵住了。看到这样的情形,归晚也无法可施,只能吩咐车夫:“把车靠边点,等他们散了再走。”

一个人半躺在车内,闭目养神,归晚迷迷糊糊浅眠起来,正在朦胧中,萤妃的名字又传入耳中,眉头轻皱,怎么离开了皇宫,仍然听到这个名字,徐徐睁开眼,车外吵闹之声越来越响,即使是厚重的车帘也隔绝不了,依稀在争吵中传来萤妃的名字,归晚暗暗称奇。

再次撩起帘子,她问:“前面吵架的是什么人?”

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到问话,立刻回答说:“好象是国丈府和姚府的人在路上起了冲突,在这大闹。”

在宫中还没斗够,连亲属都要在外面争斗吗?归晚冷冷看着前方,那种无力的厌烦感再次涌上心头。

“夫人,”车夫看着归晚阴晴不定的脸色,有写担心,从没见过这样的夫人,“要不要叫他们让开,我们先过去?”

“不用,”脸上泛起一丝迷离的笑容,归晚黯然道,“我要看下去。”

车夫不吭声,退到一旁,越想越不妥当,跑到旁边的一家店铺,找到一个跑腿,塞了点银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跑腿忙忙点头,向着马车来时的方向,飞快地跑去。

吵架似乎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双方都不相让,眼看就要动手了。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归晚转头向后望去,一小队禁军快马飞驰而来,领头的居然是——楼澈。

面如冠玉,温润如同春风,含威不外露,说不出的气宇轩昂,神采夺人,无论是围观的人群,还是吵架的两府家丁,不约而同让开一条道。

归晚看着,她的丈夫果然手段高明,一半施恩,一半威吓,把两府同时吓退,无戏可看,围观的人很快散开,人流如潮,瞬时就消失大半。

骑马接近马车,楼澈眼里带着点忧虑,柔声问:“怎么了?怎么不回家?”

抬起头,露出笑容:“我想透透气,夫君大人怎么会来?”

看到她笑容里带着忧愁,心不在焉,楼澈心中一叹,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上,看她漆黑的发丝被风扬起,盘饶着丝带,楼澈伸手拢过她散落的头发,顺势把帘子一拉,转头吩咐:“回府。”说完,自己也跳上马车。

车厢内寒气笼罩,归晚脸色疲倦,闭上眼帘,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想面对楼澈。

楼澈凝视着归晚,看她一脸倦色,有些心疼,这个女子,他关怀着,宠着,宝贝着,不知不觉,成为习惯,特别喜欢看她自如的笑颜。刚才突然有人跑来报告说,她被拦在路上,他立刻赶来,看她现在隐隐带着忧愁,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她的眉,感到归晚一颤,头轻轻一偏,他的手指落空,楼澈有些错愕的收回手。

“归晚,”楼澈柔声轻唤,“发生什么事了?”

依然闭着眼,归晚声音清脆甜美:“夫君大人,什么事都没有,我今天有点累而已。”

突然觉得这声“夫君大人”饱含敷衍和讽刺,楼澈心一怔,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已经一把把归晚楼了过来,归晚一惊,张大眼,惊诧地对上楼澈的眼。

楼澈包住归晚略嫌冰冷的手,雅彦一笑:“天气这么冷,你还打开帘子,让他们让路不就行了。”话音里带着薄薄的责备。

抽出自己的手,归晚淡笑:“他们一个是皇后的娘家,一个是萤妃的亲属,我怎么敢…又怎么能?”

楼澈不以为许地笑着,拨过归晚的头发,声音依然很温柔:“为什么不能?”发现归晚穿着宫装,眉心一皱,“天寒地冻的,你不冷吗?”

归晚轻挪开身子,向着马车内靠一靠,没有回答。

楼澈沉默半饷,忽而说道:“南边刚进贡了两张罕见的极地雪狐皮,冬天最保暖,我让人给你做件衣服如何?”

归晚莞尔一笑:“不是应该给皇后和萤妃吗?”

楼澈面色温和,笑意不减:“皇后的那件已经不需要了。”

归晚定定地看着楼澈,像是头一次看到他似的,她的丈夫外表温如玉,内里却冰冷如霜。想起皇后一个人在宫中的凄然的情景,心里一酸,她问:“皇后的事,是你做的吗?”

楼澈楞住,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被归晚直白地提了出来,多少人背地里这么想,敢这么问出来的,没有。想起归晚最近和皇后走得比较近,忽然有点明白她今天的一反常态:“归晚,不要参与政治,这里面牵涉很多关系。”

“你知道皇后是无辜的,”归晚说,“你知道的,为了萤妃,你要乘这个机会除了皇后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了个女人,你要毁了后宫吗?”声音扬高,情绪略有些不稳。

“归晚……”楼澈抓住她的手臂,“你听我说…”

归晚不语,冷然等着他解释。楼澈无奈地一笑,缓缓道:“这件事并不如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件事间接和皇后有关系,后面还牵涉到家族问题和朝堂势力分布,你不要听信皇后一家之言。”

闻言,归晚脸色舒缓很多,轻问:“皇后牵涉到此事,会怎么样?”不等楼澈回答,她又道:“你不要伤害皇后好吗?放她一条生路,她毕竟是国母,当今大皇子的母亲啊。”

从没有见过归晚情感浮动如此之大,这个女子一直是那么淡然,现在却露出那么婉然的柔情,不忍拂逆她的请求,楼澈禁不住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应允了。

归晚心一宽,只要楼澈答应了,问题应该就没那么严重了。露出盈盈笑容:“夫君大人,谢谢你。”

又见到这种笑容,楼澈也笑了,如三月春风。

十三、乱祸之兆

天载二年春,“护国寺”一案终于了结,因此案查无实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流传此事跟皇后甚有牵连,皇上在案后大幅削减国丈方面的官员,因此朝堂议论纷纷,相反,萤妃的娘家势力得到巩固,就这样此消彼长之下,国丈府风光已经不复如旧。

“至少皇后宫的禁军已经撤出,后位也保住了,其他的就不能再奢求了。”纤纤玉指折下刚冒出新芽的柳枝,凑到鼻前,轻轻嗅,果然带有春意盎然的气息啊,归晚露出欣慰的淡笑,放下柳枝,转首问道:“没有发生其他事了吗?”

管家低着头,声音刻板没有起伏,像是背书似的汇报:“没有其他事了,这半月来外面议论最多的也就是‘护国寺’的案子。”

“外面传多了,传腻了,也就没事了。”归晚笑语,楼澈答应她的事果然做到了,皇后的地位保住了,后宫没有乱成一团糟。一切随着春天的到来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想到这,她更感到一种朝气蓬发的感觉。

“皇后呢,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管家沉稳地说道:“没有任何反应,后宫已经一切如常了。”

把柳枝插进花瓶里,随意拨弄两下,归晚放下了心中大石,半个月了,自从和皇后谈过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归晚勾起嘴边弧度,正想吩咐管家退下,忽然又感到哪里不对劲,细想一下,皇后的性格婉约,但是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是标准的外柔内刚,她说过会杀萤妃,难道现在会罢手吗?

不会,她一定是在等...等待最好的时机,想到这,皇后凄美的笑容似乎又重显眼前,不自觉得,手上加紧了力道,柳条应声而断,归晚倏地低头,看着新折的柳,如此的脆弱啊,眉一蹙,她转过身:“派人监视国丈府,一有不寻常的动静就告诉我。”现在异常的平静隐隐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不能不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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