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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6)



于我,又何尝不认命呢?

我听到三呼万岁的声音,应该是西周的帝王御驾亲自欢迎大军归京。

而我由于身处队伍的尾侧,此时被景王身边的一名亲信悄悄地引往镐京的一间民居。

那一晚,景王来到这看似不起眼的民居,交给我一样用蜜腊封住的白玉膏脂,嘱咐我涂于脸上,并且每次洁完面之后,都要重新涂上。

涂上这层膏脂后,我本来灿若桃李的粉脸蓦地变成毫无气色,甚至略带着些许苍黑的平凡容貌。

我淡然地接受他的安排,并没有惊讶,或许,女子无貌,在宫中,更加能够生存。

第二日,一名身着紫色宦官服的内侍将我带进宫中。

我不知道景王究竟要我做的是什么事,我只知道,在我离开时,那名内侍将一张写有我身世的纸郑重地交给我。

进宫前,依然要接受那一道,在我看来是屈辱象征的验身。

无论秀女或者宫女,都必须是处子之身。

但,即便是屈辱,又有什么关系呢?

国破后,我本就无家可归,倘若能以宫女之身一直到老,至少还能活着。

人,原来,就是这么卑微地为了活,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荣华,包括尊位。

我容色不惊地接受着入宫前的一切检查,直到老嬷嬷满意地点头。

直到,那名紫衣内侍带着我到内务府领了腰牌。

第四章 复进宫(2)

西周,承明十五年,我成为昭阳宫中的一名宫女。

昭阳宫,西周皇上寝宫。

直到那时,我才把他的名字记入了生命中——当今的西周天子,承明帝赢玄忆。

在南越时,对于西周的认识,我是浅尝辄止的,仅局限在一个国名上,如此而已。

至于谁为帝,谁为将,都是男人手中的乾坤之争,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此时,我却因这一念,彻底改变了人生。

平日里,我只负责打扫宫院,倒也十分清闲。

只是,我一直揣测不到,景王安排我到昭阳宫做宫女的用意何在。

他,始终是我看不透的人。

既如此,我乐得安然度过这短暂的,也是最风平浪静的一段日子。

第一次见到承明帝赢玄忆,恰逢我当早值,扫完宫院,就听外面有内侍尖利声音通传声。

正是他下朝回宫的时候。

他迈步走进宫中,有淡淡的香气随即萦绕我的鼻端。

我慌忙低下螓首,一瞥中,只看到旒冕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他大半的面庞,身着玄色龙十二章纹服,纁色围裳,昂然地从御辇中下来,径直往殿中行去。

这是他给我最初的印象,威仪,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仪,全然不似我曾经的夫君,南越君主青阳慎远。

帝王之尊,就该是如此的吧。

他登基那年,北溟就被纳入江山的版图。

十五年后,南越终于也归他所有。

他终于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

因着这点,彼时的我,对他甚至有着些许的景仰,而对于亡国之耻没有一丝的恨意,或许,我真的是浅薄如斯,为了生存,连恨,都可以忘记。

作者题外话:2009年的最后一更。新年快乐!迟到的一更!

第四章 复进宫(3)

西周后宫,没有独宠之人,皇后之下,三妃平分秋色。

中宫文哲皇后,为当朝丞相风念之女风薏。

宫内正一品三妃分别为宸妃上官雪,淑妃沐烟蕊,惠妃盛倩。

这些是我能记住名字的,因为是宫内最大的主子,做为昭阳宫的宫女,不仅要认脸,还得记下这些正经主子的样貌。

三妃之中,姿色最为出众的,是宸妃上官雪,初见她承恩的那晚,即便去了所有的钗环,远远望去,依然宛如天人。

她是妃位之尊,所以每次侍寝,不会由驮妃公公驮进后宫,而是有专用的肩辇,下辇后,一步一步迈进承恩殿。

可,她的圣宠,和其他两妃持平,并未见有过之处,每月,也至多一次的翻牌。

听同当差的宫女云纱说,本来,前朝三妃的位分应该是,贵妃,贤妃,德妃,但承明帝大婚之后,将三妃的位份彻改。

当中的因由无人能知。

只在三妃上,设皇贵妃一位,至今仍是悬空。

三妃之下的妃嫔数量也远远超过南越后宫。

原来,一个帝王并非俭于后宫,才能握住江山,譬如青阳慎远,专宠皇后一人,最后,还是落得国破的下场。

每晚,承明帝都会翻牌。

有时,恰逢当值,我站在宫门边,看着那些内侍将一个个妃嫔扛进那昭阳宫的承恩殿内,每晚的人,却都是不同的。

可,从未有过间断。

这位君王,即便英明,应该也是好女色之人吧。

如此这么想时,还是有些辛酸涌上心头,关于南越后宫中的两年间,我始终是名弃妃。

弃字,于我,终是心头的一抹难以言喻的伤痛。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大大们,元旦快乐!永远快乐!

第四章 复进宫(4)

我是住在昭阳宫后的西四所中,和云纱俩人一屋,在宫中,住的地方也算是好的。

但,真的做了宫女,尤其是西周的宫女,才知道,宫女也有着宫女的辛苦。

譬如睡觉,宫女睡觉不许仰面朝天,必须侧着身子,拳着腿,这种睡姿让我每晚睡得都不熟,日间起来,身子的几处地方也带着微微地酸乏。

穿着需极其朴素的,并且不允许描眉画鬓,除去正月能擦胭脂以外,平日仅能穿两色衣裳,春夏是绿色,秋冬是紫褐色,惟一能有新意的地方,便是袖口、领口、裤脚、鞋帮的绣花,可,仍需以雅淡为主。

如宝石玉器一样,由里往外透出润泽来,却不能像玻璃球一样,表面光滑刺眼。

这些,无疑都是怕抢了正经主子的风采。

和云纱去盛惠妃的福臻宫送皇上赏赐时,我曾亲眼看到,因底下宫女戴了一枝略为亮眼的珠花,便被盛惠妃罚跪在宫院前,后来听说,直到第四日,人奄奄一息时,才被宫里的内侍拖到暴室去。

一进暴室,进得去,便出不来,云纱轻轻告诉我,接着,噤声,眼底的眸光流转,带着几分清晰的惧色。

这后宫,除了帝王之尊,其实,有谁的命真是命呢?主子尚不知明日,何况,区区一名宫女,是死是活,在进宫那日,外面的人,就断了念想。

想到此,身上,还是有些许的寒意涌来,我借着倒水,遮去脸上瞬间的苍白。

幸好,昭阳宫的主子是承明帝,除了近身大宫女袭茹,月琳之外,主事的顺公公也不刁难下人,是以,在昭阳宫中当了月余的差,我的中规中矩,并未让自己受过任何惩处。

这一晚,云纱去打水未回,先前领我进宫的紫衣内侍突然来到屋中,进宫后,我才知道,他叫小德子,是承明帝跟前,内侍总管顺公公门下的得意弟子,在后宫,虽然资历不深,可,连皇后宫中的主事内侍季公公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但,我知道,他真正效力的主子,是景王。

见他来,我起身,微微福身行礼。

这是我进宫后,他第一次来找我,显然是景王有所吩咐。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紫色的锦盒,递于我:

“这是景王命奴才交给姑娘的,请姑娘按着上面所说的使用,必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第四章 复进宫(5)

我伸手接过,打开锦盒,有淡淡的香气袭来,似麝非兰,确是十分好闻。

盒内血红锦缎上,一字排开三颗腥红的药丸,

盒端的盖沿下,附着一张纸,上面仅写一句:

“将此药丸置于脐处,每隔一月换一颗。”

“姑娘,十日后,景王请姑娘,子时往倾霁宫一趟。”

“倾霁宫?”

纵然入宫为奴不过月余,但,甫进宫,掌事宫女袭茹曾把宫中规矩逐一知于我听,其中包含一条,倾霁宫为禁宫,擅入者,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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