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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63)



“你们先去青衿宫,本宫尚有事和皇上相商,稍后再往随听此事。”

惠妃喏声退下,莲妃微微一笑,眸底掠过一丝魄冷,亦随之走出殿外。

待殿门阖上,绯颜走近玄忆,凝定他:

“是不是东郡之事又起了变数?”

“皇贵妃似乎忘记后宫不该干涉政事。”他将眸华移向别处,并不去看她。

“忆,你不擅长演戏,真的。”她继续走近他,近到,她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并不平静,她柔柔地笑着,伸出手,勾住他的身子,语音渐低柔,“我知道,你为我好,不想我去管这件事,毕竟,出事的是澹台姮,若让她认出我是谁,于我未必是好的。”

她的小脸轻轻地在他的胸前摩挲着,手臂在他的背后绕成一个环,将他紧紧地拥住,这样拥着他,才能让她的心底,稍稍拂开连日来愈渐浓深的阴霾。

他的心底随着她的拥住再无法做到漠然。

原来,他想的,她一早就知道。

“忆,哪怕,你再用冷漠对我,再当着他人的面斥责我,我都不会介怀。一个把我放在心底的男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变的,所以,能骗过的,不过是旁人的眼睛。”她说出这些话,带着无比镇定,“并且,若我猜得没错,御驾亲征就是这几天了,是么?”

她,确实是最懂得他心思的女子。

正是这份懂得,让他放不下,却一定要放!

语音甫落,她亦不敢抬起眸华望向他,她怕在他的眼底,读到她最害怕的答案,所以,她选择,把螓首埋在他的怀里,继续道:

“忆,我,一定要随你一起出征,一定!”她扣住他,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这一句话,用最低的,接近喃喃的声音,却轻易地把他心底刻意伪装的坚硬粉碎。

对这样的她,他的心,再无法做到坚硬。

而柔情只会让她更加义无反顾,随他去两军对垒那般危险的地方。

可,难道真的坚硬冷漠地对她,在剩余的这几天,就是好的吗?

不管怎样,这几天,或许是他最该珍惜的日子了。

所以,他怎么能继续做到用疏远、淡漠,逼退她随军呢?

他的心里,有了另外的谋算,这份谋算,让他的手,终是揽住她的,象以往那样,他把下颔抵在她的髻端,语音低徊,却是愈深的柔软:

“婳婳,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傻一些会比较好。”

“呵呵,我再傻下去,刚刚,就非得继续和莲妃争执出高下不可了,是你那一声,“皇贵妃”泄露了你的心思,你若不唤,我倒的确可能继续这么傻下去也未可知。”

“呃?”他用鼻音发出这一字,带着让她心悸的尾音。

“你的眼神那么平静,你的声音却这样地严厉,真以为我傻到听不出端倪吗?”她抬起眸华,望进他的眼底,“忆,不管怎样,也不管什么原因,我真的不喜欢,你和莲妃那样地亲近,哪怕 ,你和她是兄妹之情,但,我真的不喜欢。”

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捏起她尖尖的下颔:

“澹台才人的事,就交由她去做罢。”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轻声:

“你知道,我不喜欢她。”

他带着宠溺地笑:

“我对她,不会有其他的感情,她的醋,你都要吃么?”

她皱了一皱琼鼻:

“这不是吃醋,清莲庵那次—— ”

“那次,是我让她照顾于你,她不会害你。”

“是么?”绯颜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转低眸华,再不多说一句关于纪嫣然的。

她不愿在这话题上,与他起任何的争执,本身,他们走到一起,就经历了太多坎坷磨难,哪怕,对人的看法存在分歧,若不去深究,其实也不会影响彼此的感情,不是吗?

当然,若是,那人别有用心,则另当别论。

“傻丫头。”

他抬起她的下颔,在她的唇际烙下只属于他的吻。

绯颜闭上眼眸,婉转地回吻着他。

可,心底,为什么不安越来越浓呢?

她更用力地环住他,惟有这样她的心才能稍稍安稳点吧。

摄政王府。

“禀王爷,鸿胪寺卿求见。”

下朝归来,摄政王独自一人,按着往日的习惯,站于书房的轩窗前,听得门口下人的通禀,他返身,走回案边道:

“带他到书房。”

下人喏声退下,摄政王的视线依旧转向轩窗外碧池里的清莲,今年的莲花,开得尤其繁盛,一眼望去,倒真是连着天际,嫣红一片。

只可惜,再无人与他共这一池清莲。

所有的念想,如今,也仅剩凭吊。

“微臣参见摄政王。”

鸿胪寺卿澹台谨的声音让他从短暂的失神里收回心绪。

“谨兄何必多礼?”

一个兄字,道出俩人的关系实属菲浅。

确实,从南越灭国前,他们的关系,就已菲浅了。

摄政王转身,望向澹台谨,澹台谨的面色并不算佳,眉宇间的惆怅,恁谁都瞧得出来。

“谨兄,坐。”

澹台谨随摄政王一并在一旁用树桩雕成的小凳上坐定,这本是临窗的一品茶处,就着略低的轩窗,恰可观一池的清莲。

案上摆着绝好的茶器,摄政王从青花瓷罐中拿起茶斗把白尖装入瓯杯,他意态甚是优雅,与朝堂之上威仪赫赫的摄政王判若俩人,而,澹台谨知道,这份优雅背后,是几多的乾坤,从他和摄政王打交道的那日开始,他就知道。

“谨兄,先品茶。”

摄政王缓缓说出这句话,提起紫砂壶,将水先低后高冲入瓯杯,复拿起瓯盖,轻轻地在瓯面上绕一圈把浮在瓯面上的泡沫刮起,随后,再提起水壶把瓯盖冲净。

“这种白尖是雨前番邦的贡品,偏是极之娇嫩,若泡不得法,便有隐约的腥气。”

摄政王看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澹台谨的眉心愈是蹙紧:

“王爷该知道微臣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他与摄政王,在称呼上依旧保持着距离,并不愿过多的亲呢。

因为,这份亲呢,他和他都明白,不过是表面的一种维系。

一种关于交换的维系。

“是本王命人去告知你的 ,本王自然知道,谨兄来此是为何事。”

摄政王中指夹住瓯杯的边沿,食指按在瓯盖的顶端,提起盖瓯,把茶水倒进面前的两盏琉璃杯中,复道:

“本王后来才知道,要泡这上好的白尖,先得学会用手背试水温,用盖子托住水使之沿边注入,这样,不仅不致会伤嫩叶,更能知其水温。谨兄,你可懂本王的意思?”

语音甫落,摄政王执起其中一盏琉璃杯递于澹台谨,澹台谨伸手接过时,眉心略舒,沉声道:

“王爷这次要什么条件,才能换得姮儿的平安无恙?”

“本王昔日答应谨兄的事,还没有完成,怎好再提要求呢?”

精致的琉璃杯里,那泛着热气的杯面,每一片白尖,都在慢慢地舒展惟独澹台谨的心,却是攫紧得没有办法自己,他的唇角微微抽了一下,一仰脖把盏内的茶汤悉数喝下,那握盏的手,却犹自颤抖着,无法遏制。

“我已失去一个女儿,姮儿,我再不能失去。”

澹台谨不再自称微臣,他的眼神里满是一种痛苦的神色。

是的,痛苦。

这份痛苦,整整压抑了他十七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救赎。

“哈哈,谨兄,失去的那个,对于你,始终是心底的一处伤痕,若非这道伤痕,你又岂会走上今日的这条路呢?”

“是,我走上今日的这条路,是我咎由自取,我没有想到,婳儿会再次进宫,更没有想到,最后竟死于那一场未央宫的大火之中!”

“那场火,自然是有人蓄意所为。”摄政王悠悠地道,轻抿一口盏内的清茶。

“你的意思—— ”

“谨兄该知道,如今东郡联合青阳慎远行不义之师,而在未央宫大火之前,谨兄又被所谓的顺命侯府惨案所牵连,难道,这其中的关联,谨兄还看不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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