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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会动用护卫帝王的滴血盟彻夜守在合欢殿外,仅为了护得她一人的周全。
这样的破矩,他都没有后悔。
所以,哪怕,他被太皇太后斥责,用治理江山的策略皆用于护得一名女子的身上。
这样的荒诞,他都没有否认。
这一次,为了护得她最安妥的周全,为了不再失去她,他愿意承受一切的指责。
可,刚刚,他明知是有人蓄意引他去看,他还是乱了方寸。
她,真的是他的软肋,作为帝王,最要不得的软肋。
他的手愈紧地扣住她,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一丝的哽意:
“是我的错,不该去见那人,可我并非是为了自个去见他……”
被他圈住的那瞬,她知道,她 ,让他难受了。
但,她的心,更加难受啊,
为什么,越是深爱,越是在不由自主时,互相折磨呢?
他对她的好,哪怕之前,她还患得患失,一次又一次言语乃至行动的剖白,难道还不够她看得真切吗?
今晚的她,却任由自己使着性子,是他的宠,让她越发没了章法吧,
她真的错了!
私见北归候,是为一错。
言语顶撞他,是为二错,
也惟有他,会这么容忍她。
她真的变了,在他的爱里她变得愈来愈不知道轻重。
这样的她,那里再有能让他爱的地方呢。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的手,不自禁地覆到他拥住她的手上,他反手把她的手,一并紧紧地握住。
“对不起,是我太在意了… ”
他说出这句话,怀里的身子, 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
“不,是我的错,今晚,我不该就这样去见北归候,”她接住他的话,今晚的事,应该是她道歉,是她的错啊,“我身上曾经中过毒,这点,我没有骗你,我今晚找他,就是担心,这残留的毒素,会影响……会影响……”
她的脸蓦地有一丝的红晕染上,她该怎么启齿呢,说,想替他生一个孩子,
“我信你!”他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她脸上的神情,告诉了他所要的答案,“但,我不希望你今后再单独去见其他任何男子,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不在意。”
他直白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耳根也随她一并红了起来。
“呃—— ”她一滞,一滞间,心里,彼时对他的气、对他的恼,随着这滞,悉数化为云淡风轻,她的声音愈轻 ,“我担心,会影响孩子,所以——”
余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他,已然明了。
他轻柔地转过她的身子,她的脸垂得更低,额发齐整地遮去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她还是青涩未褪的样子。
以往宫妃承恩后,皆会梳高髻时,把额发一并拢后,而她,除了高髻之外,这额发依旧低垂着,犹记起她,不喜他赠她的翠钿,恰也是因为那人罢,今晚,他在她面前唤那人“珍儿”,虽他有他的含义,听进她耳中,难免不生歧义。
所以刚刚的她,才会如此这般地冲撞于他,
只是,彼时的他,心里洇着醋意,又忽略了她这小小的身子里,那颗七窍玲珑心。
“若你的身子还未大好,咱们,先不急着要孩子。”他俯低身子,凝着她,“相信院正一定能将你的身子调理得当。”
她的脸上红晕未散,信口道:
“不,万一哪天,你又宠了别的“爱妃”,我身子纵然大好,岂非—— ”
他狠狠地钳紧她的手臂,她未待唤疼,他的唇堵住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带着惩罚的意味,他攫取只属于他的芬芳,她的眼眸对上他的,他愈紧地把她的身子嵌进自已的怀里,许久,他才放过她的樱唇,一字一句道:
“除了你之外,我再不会要任何人!”
是的他不会再要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她是他唯一的妻。
夫妻之间,是不会与任何翻牌的侍寝有关,
所以,他不许内务府制她的牌子,
即使太皇太后在今日的晚膳之上,再次提醒他要雨露均泽,否则,不仅不是宠她,更是把她逼进后宫的女子嫉妒的峰尖,
可他顾不得了,
他只要她,除了他之外,他没有办法履行一个帝王作为夫君的职责,
爱上她之前,或许他能不违背泽施六宫的庭训,毕竟,在那十多年中,翻牌对于他来说,更多的,只是履行一种身为帝王该履行的义无反顾,和每日批阅折子,并无多大的区别,
但,爱上她之后,他的心就满满地被她占着,他再不允许,自己的心, 容得下其余的女子,更不允许,自己的身子,背叛自己的心,
他的心,惟有她,和那一人,驻进过,
那一人,终于,自己把自己推出了他的心。
对她,如今的他只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失望。
“呃 —— ”
又是一个单音节字,她的思绪随他的这句话,陷入一片空白,她的脸却显出更深的红,她没有避开他灼热的眸华,任他望进她的眸底。
“忆,我怕,连老天爷会嫉妒,你对我这么好,所以,它不会让我幸福太久。”
她低低的说出这句话,心底,百转千回。
有所得,定有所失,
她要得到孩子,这种幸福就必然中止,
但,她该怎么去告诉他呢?
以他对她的深情,他宁愿不要孩子,都会要她永远陪着他吧,
她该怎样回报他的深情?
或许,也惟有这个孩子,
他,越是在意她,她越将成为他的弱点,
她不要成为别人可以胁持他的弱点,
所以,若用她,换这个孩子,一切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无论男孩女孩,都会把她的幸福无限地延续,这种幸福,连上苍,都再不能嫉妒,
“傻丫头,你忘记,昨日我们的血融,连老天,都被感动过吗?”
他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清澈的眸底,一字一句地道,
她的脸上,漾开一抹笑容,她不要他知道,这一切。
这件事,让她独自去面对,就好。
“忆,赐给我一个孩子,好么?”
她的脸晕红着,接近喃喃地说出这句话,随着她的喃喃,他松开她的小脸,打横,把她抱起,
她的手,轻轻地勾住他的肩他抱着她,大步边出殿内,
这里,既然被奕鸣占着床榻,她心里明白,他会带她去别处,
殿外,躬立着一众宫人,
玄忆只抱着她,径直步到昭阳主殿,顺公公侯于一旁,本想开口阻住,然,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不出来,他瞧得懂主子的心意。
嫔妃承恩,即便是皇后,都必须要在承恩殿,但,眼下,主子明显,并不把皇贵妃仅仅当一名嫔妃,
心底的担忧愈深,可,他阻止不了任何事的发生,
他躬身退到一旁,昭阳主殿的明黄色帐幔一层一层,随着玄忆的步子经过,悉数被放下。
芙蓉帐暖,帝泽雨露。
这一晚,他只要了她一次,看到她手腕因他的缘故,复渗出的点点殷红,虽早已干洇,又让他,生出愧疚。
她执意不让他传院正,仅在他温柔的索取后,静静地蜷睡于他的臂弯,
他拥着她,睡得并不深沉,半夜时常惊醒,觉到,臂弯中,还有着那人几时,方懈下一口气。
她睡得,很恬静,就着帘帐外的鲛烛,凝着熟睡的她。这一辈子,他都看不够,也爱不够!
直到,晨曦微露,他终于重重抒出一口气。
帘外,有顺公公急急步进殿来的声音:
“万岁爷,有禀!”
“说,”
吐出这一字,他觉到怀里的人,稍稍动了一下,
“北郡出现疫情,北归候今晨执着通关碟牌已出镐京。”
“嗯,”
顺公公见帘内的声音不置可否遂,躬身请安后,退下。
冥霄,离开了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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