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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238)



“皇贵妃娘娘,可是要奴婢伺候?”

殿外,又传来宫女殷殷的声音。

“不,一会就好。”

她颦了眉,心底,不禁有些失落,毕竟,那上面存留的,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呀。

掀开锦被,她穿好衣裙,这才传殿外候着的宫女进来,一共三人,为首的正是以前伺候过她的医女佟儿。

佟儿手中托着鎏金的锦盘,上面放着一袭绯色的宫裙。

“皇贵妃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司衣坊昨夜连夜赶制的服饰,请皇贵妃娘娘更衣。”

绯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如今,她终于可以穿上这样的颜色,并不是因为,到了这个位份。仅是,她的心底,慢慢漾开关于他对她的又一次好的动容。

真傻。

他对她的好,岂止这一点点呢?

再动容,但,她并不能换。

绯,本为中宫的服饰,依着宫内的规矩,初次侍寝,她理该向执掌凤印者请安,如今,自然是去长乐宫定省。

若穿这颜色,少不得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换一套其他颜色的裙衫吗?”她问。

“这 —— ”佟儿有些许犹豫,但,立刻悟了绯颜的意思,忙道,“皇贵妃娘娘稍候,奴婢这就给您换一套去。”

司衣坊确是送来其他几色的宫装,虽皇上嘱咐先穿这套,暂且换上一换,也无不可。

这一换,梳洗停当,已是辰时过了一刻,眼见着请安的时辰耽误了不少,长乐宫离昭阳宫亦不算近,即便用肩辇赶了过去,待到宫时,诸妃也早集于殿内。

绯颜匆匆地步进殿内,为了掩饰昨晚欢爱的痕迹,她特意,选了一套衣襟领稍盖过颈部的纱裙,这么一赶,不由香汗涔涔。

甫进殿,其余诸妃皆站起,按规行礼:

“嫔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罢。”

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参拜,终是有些不适应,甚至于,她都不习惯学以往那些高位后妃抬起纤纤手,得体的示意免礼。而是,有些笨抽地挥了挥衣袖,更象是要拂袖走人的样子。

讪讪地收手,端坐于正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慈爱地唤道:

“是颜儿啊,过来陪哀家一道坐吧。”

太皇太后未因她的迟到有任何的关罪之意,这一声慈爱的唤声,让她觉得到周围有犀利的目光射向她,但她没有时间去分辨这些犀利的目光来自于谁,只一步一步行至太皇太后跟前,福身行礼,旋即半蹲在周朝最尊贵女子跟前的脚凳之上,低垂螓首。

她今日的装扮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的话茬,可,蹲在脚凳之上,心底,仍有着些许的忐忑。

太皇太后轻抚她的额发,赞道:

“这孩子,额发生得如此高,果真是有福之人。”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皇贵妃福泽醇厚,方能伴驾皇上啊。”诸妃沉默间,秦昭仪应声道,打破彼时的尴尬。

“呵呵,哀家亦是这么认为的。”太皇太后话语里蕴了笑意,复对殿内诸妃道,“今日哀家有些倦了,尔等先跪安罢,都别陪老婆子耗着,怪没趣味的。”

殿下,一众嫔妃忙恭敬地跪安声齐起,来这定省本身就让她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反惹得太皇太后有了计较,这对于无宠无子的大部分嫔妃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形。

况且,今日,恁谁都偷偷瞥了一眼,传闻中以圣女之身,被册为皇贵妃,又新承恩泽的皇贵妃的芳容,只这一瞥,心下都了然清明,以这女子的绝色姿容,在如今的后宫来说,当真是无人能媲及,这样的美艳,连她们做女子的,都想多看两眼,也难怪,会把皇上迷得神晕神晕,全然没了自制。

可,她们再嫉妒、再不甘,又能怎样呢?

毕竟,这女子不仅得了圣恩,更是太皇太后亲下的册封懿旨。

所以,不如退下,免得心里憋着。

绯颜才要起身,一并跪安,听得太皇太后,淡淡地道:

“颜儿暂且留下。”

虽有一丝的诧惊,但,她唯有继续蹲坐在脚凳上。

空气里拂来幽馨的兰花香气,她低下螓首,并不敢抬起眸华,望向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然,依旧尊贵如斯的太皇太后。

心里,还有有着诧惊后,带来的忐忑。

待到一众嫔妃的丝履声消失在殿外,殿门复合拢,遮去旭日斜射进殿内的光晖时,她的心,一并归于宁静。

宁静,或许是面对太皇太后,最好的心境吧。

“抬起头来。”太皇太后淡淡地道。

她缓缓抬起螓首,眸华却仍低徊着,并不与太皇太后眸内闪过的那一抹犀利对上。

“难怪皇上会宠你,确实倾国倾城。”她道出这一句话,听不出丝毫的褒贬。

她知道,能让她的孙儿以命相护的女子,绝对并非这容貌的可取,或许还有其他,但,现在,当她看到这名女子的容貌,心底,还是有着深浓的担忧。

红颜祸水,这话,一直不会假。

昔日颠覆周朝的两名女子哪一名,不是倾国之容呢?

“不过是嫔妾承蒙皇上错爱。”绯颜复低下螓首,说出这一句宫廷必修词里的套话。

“错爱?哀家既然下这道册封懿旨,难道就为应一场错爱?”

绯颜轻咬一下自己的唇,真是傻得可以,怎么套话,都会说错呢?

“回太皇太后的话,嫔妾的意思是—— ”

“罢了,不必再说,哀家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是哀家下的懿旨,哀家不希望看到你在哀家这儿,仍这么拘谨。”

“嫔妾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她略缩了下螓首,这里可是长乐宫,怎许她这般的说呢。

话语即出,却是收不回的。

“不习惯?颜儿的意思是,对这皇贵妃的位份不太习惯么?”

绯颜轻轻点了下颔首,既然在这位太皇太后面前,一切所想都无所遁形,她再隐瞒不是自讨没趣?

她确实对这个位份不习惯,或者说,她对这高位的后妃,本就缺少习惯。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源于记忆里那两年的阴暗所导致的不适,或许,只是潜意识里,她不希望,玄忆和她之间的维系,仅仅是这个吧。

哪怕没有高位份,只要能陪着他,她不会介意。

相反,如今的高位,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太皇太后的凤眸里,含了些许笑意,这个女子,倒还算是纯涩,也不枉她下了那道懿旨。

记忆里,曾经也有一位女子这般地纯涩,但彼时,她因着她姓安陵, 一再地容不得她,最终,间接导致了如今,儿子离她远去,母子亲情嘎然而止。

若再重来一次,该有多好呢?

但,任何事,都不会因人的主观意愿再重来,她唯一能做的,仅是让她剩下的这名嫡孙,不要再步其父的后程,如此罢了。

“颜儿,既册你为皇贵妃,哪怕你再不习惯,都要用最短的时间去适应,纵然这个位份,看似高高在上,可,记着一句话,后宫中,站得愈高,跌下来,就会愈重,尤其,象你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哀家能体味得到,你的心境,必不会如世家女子一样的坦然,但,只要你能照着哀家的意思去做,好好地伺候皇上,哀家就是你最好的倚傍。你可听清楚了?”

有些话,她必须这样直接地告诉她,毕竟,一位后妃单独待在长乐宫与太皇太后待的时间太长,对她,未必是好的。

这宫里,到处都是盯着人的眼 能吞噬人的心计啊。

“嫔妾明白,还请太皇太后提点一二。”

绯颜的心,有一丝的凉意沁入,她有些不安,可再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更艰难的地方是过不去的坎呢?

“苏暖,端来吧。”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终是吩咐道,人老了,果然,心,也开始柔软。

一旁的近身女官躬身退下 不一会,就从殿外端进一黑漆木的托盘,托盘里赫然置着一水晶盏,盏内,有浓郁的草药气息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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