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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能陪你的时间,就剩这么些,你还赶朕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轻声,但他一定听得清楚明白, “我不合得你离宫,但,这份合不得,放在百姓安秦,和你的龙体维康间,我必须只能舍得。我虽然有着小性子,这些,却还是分得清的,我要的,是和忆长长远远在一起,不止是这片刻的相守,我要得很贪婪吧。”
我努力的让自己绽开无忧无虑的笑靥,而这份笑后,骤然涌起的忐忑却是那么地深。
可,我不会让他看到我的忐忑。
“姬姬,这一个月,朕没有翻其他嫔妃的牌。”他接近低语在我的耳边道。
我知道,他的这些事,一直留意他的我,岂会不知,只是从他口里亲自说出来,更带了另一种意思,那就是,他为了我,或许,真的可以做到,尽量减少雨露均泽。
包括对莲妃的宠爱,应该都只是表面上的。
对一个帝王而言,能做到这些,已经不易,我该满足“我明白。所以,我会一直等到你可以告诉我那些解释的时候。即便在这之前,被你故意冷落,我都不会再怨。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在这之前,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我抬起脸,凝视着他,他的脸,真好看啊。
更让我心动的,是他眼底那些不再掩饰的深浓的情意。
“那朕去了。”他的手上拿起刚才我剪的窗花,道,“这个,给朕吧,让朕带到行宫,每日看着,就当士画士画陪着朕。”
他原来一直把这个拙劣的窗花拿在手上啊。这个方才在他口中参差不齐的手工。
其实,他是喜欢的。
真好。
恰在此时,突然,殿外传来一个几近紧张到惊呼的声音,把这份的静好生生地打破。
我略颦眉,难道宫里又出了什么事么?
走到殿前,亲自把殿门打开,外面,莫矜不知何时已从太医院回来。正询问那惊呼声的来源:
“怎么回事?贵妃娘娘方去了帝子居,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那惊呼的声音正是从刚刚来殿内禀报宸妃病情的嬷嬷口里发出,她的身子抖得比在林蓁面前更为厉害,话语里也满是惊吓,见着我推开殿门,站在殿前,并不回莫矜,扑地朝我跪了过来:
“婕妤娘娘,我家主子不好!”
“怎么回事?”我下台阶,一手扶起她,她的身子却是重重地跪在地,我一时竟也扶不起她。
“方才——”她努力咽了口唾沫,低垂着脸,不敢望向我,努力让打战的口齿稍稍清晰, “奴婢伺候宸妃娘娘喝下太医开的汤药,宸妃娘娘——娘娘,她,她竟然见了大红!婕好娘娘,我叫了当值的太医过去,那太医说,他说——”
“他说了什么?”
我隐隐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而此时,玄忆也已步出殿来。
“他说宸妃娘娘这胎是保不住了!恐是性命都堪虞!”
我听得玄忆低沉地冷笑一声,心知不妙。
“太医方替宸妃娘娘把过脉,若是喜脉,怎会不知,用错药呢?你这奴才回的什么话!”
我喝斥她,玄忆站在我的身后,我能觉到他身上的寒凌之气是那么地重。
“娘娘容禀,王太医并未替宸妃娘娘把脉,宸妃娘娘不让啊,所以王太医只开了一些寻常调理胃经的方子!哪知一剂下去,竟然,生生地见了大红!”
又是王太医
我稳了心神,冷声道:
“贵妃娘娘现去了帝子居,本宫先随你去看宸妃娘娘究竟如何了。”
“多谢娘娘。”嬷嬷这才抬起头来,却见玄忆站于我身后,忙骇得复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去了。”玄忆并不免她的礼,语音更见寒冷魄人。
“皇上。”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宸妃自去年小产,身子调理完后,一直没有承恩,那,今日这无意被太医开的调理胃经的汤药堕下的孩子,显而易见,并非是玄忆的。
宸妃年前被禁后,已然失势,近身的宫女中旦几存着心思的,必是不会尽心这嬷嬷显见以前并非近身伺候的,今日见了这些,大惊失色也是情有可原的,怕只是宸妃如今见了大红,早昏于榻上,否则,又怎会让这嬷嬷回这些话呢?
“你且先回宫去,本宫稍后就来。”我吩咐道。
“是,是,奴婢这就回宫伺候着去。”这嬷嬷忙一叠声地应着,接近滚爬地往宫外奔去。
“皇上——”我深吸一口气,该怎样说呢?这事,真的难以启唇。
“果真是好的,宫里出了这等事,若非朕在此,恐怕还不知被瞒到何时。”
他的语意里透着狠冽。
也难怪他会这般,这些事,若搁在寻常百姓家,都是容不得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
他的骄傲,威仪无疑都受了明显的挑衅。
若在宫里传开,天知道,又是怎样的纷争。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此时,这里除了我、呆愣在一旁的莫矜之外,玄忆近身伺候的小卓子之外、只有几个粗使的宫女伺立在宫门处,倒并无再多的人。
可,宸妃那里,恐怕除了这嬷嬷外,知道的人,已然不少。
“卓子,传朕口谕——”
“皇上——”我再次唤道,我的心,竟然还不能做到坚硬如冰。
他稍稍滞了一下,甫启唇,依旧声音凌厉:
“宸妃交予贵妃审问,查明缘由后,按宫规发落,至于鸾鸣宫其余诸人,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奴才晓得!”
J、卓子的脸色有片刻的发白,但旋即恢复常态,诺声而去。
“皇上,臣妾不请之请——”我跪叩于地,我知道,他话里的意味是什么,鸾鸣宫闺宫那十几条性命,顷刻后就将不复存在。而宸妃,万一,她是被人冤枉的呢?
宸妃势败,难免不会有人趁机做这些赶尽杀绝的谋算,毕竟,昔日,她不仅是三妃之一,更是得圣宠犹胜其余二妃的一宫主位。
这宫里,多的不是锦上添花,却是落井下石。
既然杀尽闺宫那十几条性命,不过是为了堵住攸攸众口,那么,若宸妃此次见大红,若并非是堕下胎儿所致,岂不是,妄害了一众的性命吗?
“你若要替她求情,朕是不会准的。”他的声音稍稍有所缓和, “起来说话罢。”
“臣妾并非要替任何人求情,只是臣妾以为,此事,尚须判罚分明,万一那娉嬷眼老眼花,回话有误,皇上这般断下,岂非有失英明?”
他扶我我起身,我:陋着胆子说出这句话,他瞧着我轻轻摇了一下头,道:“你既觉得是误,朕知道,若不准你去,你定是心里会梗着。也罢,在你姐姐回宫审问此事之前,朕由得你去亲眼瞧一下。卓子,陪婕好娘娘往鸾鸣宫。”
“臣妾谢皇上。”
我微福身,才要过去,他复牵看我的手,道:
“多加小心。”
“嗯.臣妾明白。”
可,他仍不放下我的手:
“朕离宫的半月,多加小-心!”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轻到连我,都是凝神瞧着他,才辨出这句话来。
我点了下颔首:
“我会的,你也是。”这句话,我同样说很轻,所以,我不用那些尊称,用他喜欢的称谓缓缓道。
但,再缓,都不过须臾,便说完了。
他的手松开我的手臂,我最后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我瞧见他,站在午后的暖阳下,周身仿佛笼了一层光晕,这样的他,是我所熟悉的他,多想再看他一眼,可,我必须要尽快去鸾鸣宫,以防事情又有更多的变化,毅然转身,离开。
小卓子扶着我刚进鸾鸣宫,便见几名禁军已将宫门守住。小卓子人未到前玄忆的吩咐,看来已是先到。
我知道,待我瞧过宸妃后,证明嬷嬷所言非虚后,这宫里的下人,就该上路了。
宫女、内侍的命,在禁宫里,是最虚无的,全仰仗着主子的荣衰,一点都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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