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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149)



“姬,本王不能亲送你入宫,自己小心!”

他还是不肯唤我小妹,执意地仅用他的称谓法,唤出那一字‘掘’。

这一句嘱托说得很淡,意思也很淡,但,却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一并沉重起来。

深吸一口气,释出这份沉重,我绽出灿烂的笑靥,望着他,轻声:“姐夫,我和姐姐会等你凯旋归来!”

他也笑了,不过这笑,仅让他的出征添了一种更为悲怆的味道:“等本王归来——”

“妾身会等。”景王妃接过这句话,接得也是极其地自然,而我,只能低下螓首,不再去望他。

车帘子复被放下,车轱辘艰过去,终是,离得远了,俨然,有一首离歌在心中回旋起来,分离的滋味,其实,不仅仅是单一的,若有很多种掺杂在一起,就会连自己都辨不清个中到底是那种味道更甚。

不辨也好,与君别,华年锦瑟,旦知归。

景王妃不再说一句话,她的手也不再紧捏着衣襟,而是松了开来,有些无力地垂在袄袖边,指尖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地,只映着那手腕纤细地,沁出青色的脉络来。

却是一种凄婉的纤细。

我不再去看她,闭上献努车停,就该到太尉府了,我,也将从那里,被迎进宫中。

车子甫进正门,便有喜娘将一方红喜帕盖于我的额前,另有两名嬷嬷搀扶我下得车来。

膈着那红望出去,太尉府中,四处都弥漫着绝对的红,府内每处柱子都高高悬起红色的灯笼,灯笼间又以红纱慢为饰,一切的布置,都好象民间百姓家嫁娶女儿一样,只是,仍有所不同的,是除了一色的红之外,正厅内,摆放的嚣皿皆为纯金所制,这是百姓家所不可得的,也惟有周朝的权贵显赫方能用如此奢华来行嫁送之礼。

四周,皆是熙熙攘擦之人,除了府内仆佣外,从衣着可见,都是达官贵人人群中,太尉身看深赭色品级官服,迎上前来:

“小姬.一路可还好?”

“爹爹,有二姐照顾,一切都好。”我按礼答着。

一旁早有那谄媚讨好之声响起:

“林大人,今日贵府三小姐,又得皇上青睐,甫入宫,就被册以婕妤,又赐以帝名为封号,可见,三小姐日后所得的隆宠必是不会逊于大小姐的。”

“那是自然,如今,大小姐才因诞下龙嗣被册为贵妃,三小姐再入宫,林大人,林家的千金,可真是我们周朝最显贵的女子!”

“按冯大人这么说,三小姐日后不逊于大小姐,那岂不是,林大人府中要出俩个贵妃不成?”

“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朝本无贵妃这一位份,却单单为了大小姐再次册出,难道,众位大人还看不出,圣意所向吗?”

“自然圣意皆向着林府的小姐,林大人,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的提携!”

在这些声音里,我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林蓁已涎下子嗣,并从珍妃一举跳过三妃,册为责妃?

三妃之上,本该是皇贵妃,如今,玄忆独为她加了一阶的位份,可见,他对她,始终是放不下的。

即便,她再让他失望,却还是帝王心里最早的那一处挚爱,血气不禁微微上涌,我努力拍,制自己的心绪。

我身有寒毒,断不能让血气上涌,万一压制不住,今日本应属于我的喜,反成了悲。

“小惜,先带你妹妹上楼,时辰快到了,眼瞅着,宫里,就该下辇来接,一切要尽快;隹备才是。”林太尉的声音越过那些谄言,吩咐道。

道:

“女儿知道,爹爹放心。”景王妃绕到我的跟前,一手从嬷嬷手中搀过我“小姝.跟姐姐先上楼罢。”

“各位同僚,今日老夫嫁女之喜,承蒙各位赏脸,待送嫁后,务必不醉不归才是啊。”

身后,是林太尉的敷衍之语,除此之外,一切的声音皆陷进浑沌中,我再听不得,也听不进,一步一步走上那台阶,心绪,终于在踏上最上一层台阶时,方平息下来。

迎面便是拾掇一新的喜房,喜房内,帐舞培龙,帘飞彩凤,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虽有数名嬷嬷,’r装侍立,却?悄然无声,静可闻心。

景王妃扶我在妆台前坐下,取下红喜帕,甫洁面,早有梳头嬷嬷上得前来手执象牙梳,将我如缎的青丝悉数放下,边梳边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多子又多寿,这话,让我的心还是咯了一下,眉心颦了一颦,一旁另一嬷嬷忙问:

“可是梳疼小姐了?”

我轻摇螓首,只是我自己的心,又做了怪。

多子,我真的可得吗?

一定可以的,景王答应过的,他不会食言

那梳头嬷嬷见状,以为我是不悦的,梳得愈发小心:“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结同心佩。”

永结同心佩,这话着实是念到了我的心里,将方才那句的阴晦拂去不少,心里一念起,自有了计较,微微笑着:

“嬷嬷梳得甚好。”

“伺候小姐千金贵体,老奴自当是尽心,这也是宫里头吩咐下来的安排,一切都要照着民间的习俗来办,却又不能失了太尉府的尊荣。”

是宫里头的吩咐?

忽念起,那日逛街市,我看到寻常百姓家的迎亲队伍,曾随感而发说了句‘真美’,原来,他是上心的。

脸上终是不能做到平静,轻抿着嘴复浅笑了一下,一旁的嬷嬷讨喜地道:“老奴看小姐的额发生得好,梳了这么多的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额发呢,小姐果然是大责之人。”

“赏。”景王妃笑着在一旁道,一时,满屋子都陡然说开讨喜的话,自是少不得赏钱,在这一片祥和喜气里,我总算按看宫里赐下的锦衣金饰,妆扮得焕然一新,瞧着镜中的自己,竟是真真认不出来。

我喜欢浓妆,果然,浓妆亦是最配我的。

梳望仙九裳髻,髻左右按看正三品位份,插两支华光澄澄的金步摇,缀七彩旒苏垂下,髻顶端是一只用锤鲽掐丝芍药花蕊。耳坠上金累丝青金石珍珠结长长坠至肩胛,末端缀看的红珊瑚坠愈利’得肤若凝脂,洁滑似玉。

原先九嫔之首方可用两支金步摇,这一例是宫里赏下,着实是破例的。

芙蓉色金绣云肩鸾风霞帔,臂上挽着轻盈薄透的绯色纱绡,用纯金馕珍珠羊脂玉跳脱盘拢固定。一袭同色略深的珠翠蹙金裙,裙上用翠乌之羽粘绣成蝶栖芍药,每凤均饰猫限石一颗和珍珠三十颗,与腰间所系刻丝泥金银如意绶带莲耀生辉。

这身华裳做得也极是尽善尽美,尤其甚和我的身形,竟无一丝的不贴和。可见.这用心之处。

司衣坊的用心,自然,是得了他的吩咐。

心底,满满地,都盈了蜜意地甜。

妆扮齐整,吉时也已到,脸上复盖红红的喜帕,由众人簇拥着往大厅走去,方到大厅内,便有十来个内侍,喘吁吁一径从府外奔近来拍着手儿,并按着顺序站立于前进主道的两侧,一对红衣内侍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紧随其后走来,复垂手面西站住。

接着,两队龙旌凤婴,雉羽夔头按看仪仗缓缓前来,手执销金提炉的宫女后是八个内侍抬看一顶金顶金黄绣风版舆。

“皇上待妹妹果真是不同的,这是正一品妃位方用的仪仗呢。”景王妃在身侧徐徐启唇,我隔着稍稍透明的喜帕,望向眼前的一切,仿佛看到,那一袭明黄的身影,温暖地笑着,向我递出手来……

第廿七章 囍

林太尉躬身上前,竟是按礼微拜:

“缺好娘娘,多加珍重!”

他这句叮咛说得并不和方才敷衍同僚那样无心,甚至,他低垂的脸在这一刻亦没有多少喜出望外,反而蕴着一些——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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