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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男女有别,可,此时此地,或许,这是唯一能让我们活命的法子。
我并非随便的女子,甚至对着名节,有着接近固执的坚持,但,也不会在危难时分仍拘泥传统的礼节,将自己或别人因此推进绝境。
下意识地将眸华移到他的脸上,在这一刻,我甚至还是希望他是玄忆,这样的话.
他仍戴着银制的面具,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应该是在熟睡,但唾得却极不安稳。
为什么他的身上这么烫呢?纵然习武的男子,应该比我一介女流更能御寒可他如今滚烫接近灼热的体温实是不正常的。
我试图椎了一下他,他的身子很沉很沉,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嗳……”我轻声唤他,他的呼吸粗重,是那面具遮挡的原因吗?伸起还能活动的手,我试图把他的面具拿下,也就在这瞬间,他的手蓦地握住我的手腕,我再动不得分毫。
他握我手腕的力度不重,力度恰好,仅不让我去摘他的面具:“别动。”
他的声音很低沉,在他握住我手腕的刹那,熟悉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不过只说得一句话,他又把我的手腕松开,复沉沉地睡去。
他病了吧?
我记得他曾被青阳慎远砍伤过后背,如果没有伤药,又不包扎,定是会感染的,而受伤的部位,显然是他自己所无法够到的位置。
所以,无论是否有伤药,连最基本的包扎估计他都没有办法进行。
下意识地,我的手绕到他的背部,虽然这样做,该算是男女授受不轻,可我不能眼峥峥地看他生病都坐视不理。
手,轻轻地触到那道伤口,果然是没有包扎,而指尖的触觉让我更为震惊这般地深,是我未料到的。
青阳慎远的下手,太狠太狠!
他低低吟痛了一声,我忙缩回指尖,怎么办,指尖的湿润粘腻告诉我,伤口或许还在流血,这样下去,他会死!
而我能看着他死吗?
不论他是谁,既然救了我,我做不到冷漠。
思绪甫定,我的手抓到最上层的衣服,然后身子弓起,借了些力,双手另握住他的手臂,才要把他从我身上侧卧开去,他却低吟一声后,再次开口:“别动。”
“你必须立刻包扎伤口。”
“不必。”
他说话极其简洁,这种简洁让我的熟悉感愈深,他究竟是谁?为什么隐隐在此时,我会联想到另一个人呢?
除了-“乙之外的,另一个人。
我不再容得他坚持,我不想陪着一个死人,因为就目前来看,恐怕,我们身处的是悬崖的底部,靠我一个人,显然是根本没有办法上去的。
等待上面下人来救援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从青阳慎远之前的字里行间,这个戴着银制面具的男子应该是朝延的人,这次他所带来的突袭者,如果不出意外都应该已经死于青阳慎远的精兵围缴下。
依青阳慎远的个性,此次没有等到所谓的滴血盟,或许会有所失望,但不会影响他今后的步骤,这些步骤中的先决条件,无疑是远离镐京,我昏迷加上四日的路程,应该不会使青阳慎远离镐京有多远,这个距离目前对的他来说,仍是危险的。因为即便他能倚仗成功的部署缴灭一次追兵,并不代表,每次他的部署都会成功,尤其在目前看来,他选择复国最必然的途径是招兵买马。这也使得他不会在逃亡的路上做更大的牺牲。
而我对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弃字,至于银制面具的男子,纵然他会有着好奇,但在悬崖上那一剑劈下,就说明,他希望他死!
所以,我们跌落悬崖,于青阳慎远来说,无疑是最让他省心的一种方式。
纵然,朝廷可能还会派人下来,如果悬崖顶部血腥杀戮的现场得以保留,那么,朝廷再派的人找到悬崖底下,或许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救一名小小的采女,和歼灭叛逃的青阳慎远之间,究竟孰更重要呢?
答案.显而易见。
玄忆,首先是周朝的君主,其次,才是我,墨瞳的夫君除了自救之外,应该,再无人能救我们。
而我若要离开这里,多一个帮手,无疑是最正确的抉择。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你也不能死。”简单的说出这句话,我的手用力把他的身子从我身上推至侧卧。
他身上的温暖离开我身体的刹那,我还是觉到寒冷原来离自己这么近。
然后,我手一收,一件盖在他背上最上层的外衣已被拿至手中,尚未干却的手感,让我的鼻子骤然一酸,原来,他并不仅仅用这些衣服盖住自己,让我们得以有一个与寒冷隔绝的狭小空间,恰是,这些衣物该是着过水,所以,他在用自己的体温把这些湿水的衣物一并在烘干。
这个意外的发现,终是让我不能不动容,但,我的动作并不能因此缓下来,我复拿了一件中衣胡乱穿到身上,然后微侧身,把自己几近槛褛的内衣干脆悉数扯下,甫做完这一切,我才;隹备把内衣撕成更长的条子,他猛地按住我的手:“不,留着御寒!”
“人若死了,再御寒有何用?”我不由分说,快速把这些内衣撕成的条子连接起来,微俯身,在撕威的条子中找出稍干净一点的布,替他细细擦去伤口的污渍,从伤处残留的一些水草的叶子看来,我们或许是堕入水中,因此,可能稍缓解了坠崖的冲力,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后,我浑身顿觉陷入了冰寒交加中。
那么,也是他再次救了我,其后的一切,我只是陷于一片黑暗,没有丝毫的印象,如果不是他,我该葬身在水中也未可知。
心里这么想时,替他擦拭伤口的手还是滞了一下,亲眼目睹伤口之深,和指尖所感,终究是不同的,这么深的伤,他是怎么撵到现在的呢?即便是到了此刻,血似乎仍没有减缓流逝的速度。
我必须赶快替他包扎起来,阻止血从他身体继续流失。
强定心神,我忍着心里极度的不适,用一块长布条先按住伤口,然后迅速把剩余的布条连接起来,再把这一整条长布条从他的肩上经底边扯到胸前打结,再:悍右角拉到肩部与顶角打结。这样,应该会比较的牢固,伤口的流血情况是否能好转,我真的不能确定,我也仅是凭着想象,这样去包扎。
而显然,我并不是一个擅长处理伤口的女子,完成这看似简单的包扎,还需要他不时的欠身配合,即便如此,甚至在我拉过长条准备打结时,他仍因被我触痛伤口,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是照看我的想象把伤口包扎完毕,他侧卧在旁,因着面具的阻膈,我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是否更加的痛苦,仅能从他紧握威拳的手中,去想象他此刻正忍受着的痛楚,必定是很难熬的。
略偏螓首,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并不算深的山洞,洞口隐约透出光亮,不过却是那么地暗淡,在彼时我初醒时,俨然那么地光亮,该是陷入黑暗的时间过长所导致的视觉错感吧。
我移了一下身子,发现包扎完伤口的他,却开始不停地哆嗦,我试着把所有稍干的衣物都拢到他的身上,可,还是没有用,他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越来越冰冷,这种冰冷,或许靠衣物的温暖是有限的。
我的体温纵然可以帮到他一时,可,我却觉得这山洞的温度似乎也在逐渐的降低,难道是快入夜了吗?
我从那堆零乱的衣物中随便挑出一件略厚的穿上,他该是看到我踉跄地站起身子,手朝我挥了一下,还是无力地垂下。
“你休息一下,我去找找有没有伯,寒的东西。”
我的脚步有些虚浮,甚至每挪一步,都会觉得那么地辛苦,但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倒下,或许俩个人都将命丧在此,所以,在没有倒下前,我要用我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等到他逐渐?恢复,一切,都将会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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