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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沐淑妃脸色发白,并不顾那溢出的鲜血,只定定地凝着玄忆,那眼眸中分明是一缕再不遮掩的幽怨:
“皇上……您……您……”那话却再说不出来,仅唤了两声您后,她眼晴一闭,径直栽进烟儿相扶的怀中。
我的心,也在瞬间被砸了一下,因着她的晕去,因着那些话,我不能做到不动容,可,我回转望向玄忆的脸时,他的脸上,连一丝的波澜都巫努仿佛,眼前晕过去的,不过是一个连陌路人都不是的女子。
他只扶着我,将如炬的目光投于皇后,薄唇冷冷地扬起一道酷冷的弧度:“皇后,不要屡次触及朕的底限!”
“皇上,您的底限就是哪怕您身边这位墨采女犯下再大的过失,都不容人去罚,对吗?”皇后望了一眼晕阆过去的淑妃,含着悲痛地道。
“皇上!”我不顾他的相扶,挣离他温暖的手心,径直跪拜于地,“今日之事,或许只是一个误会,请皇上传太医救淑妃娘娘要紧!她并没有为难嫔妾,反是一直为嫔妾所开脱罪责。”
“罪责?你若有何罪也只有朕可定。”玄忆俯视着我,语意里满是对皇后的不屑,“先起来说话,地上这么凉,仔细受了寒!”
“请皇上先传太医!”我并不起来,复跪请。
“何必如此惺惺做态呢?是要传太医,传了太医,自然就知道墨采女用了什么药导致二皇子至今昏迷不醒!”
惺惺做态?为什么又是这个词,我要怎么做,才能算是真呢?
我只为沐淑妃求这恩旨,因为她方才也为我所求过,我素是恩怨分明的人,所以,皇后,你再逼我,我真怕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我并非那心怀慧悲的人,不如做些什么,也不枉担了这虚名罢。
“院正何在!”皇后骤然高声问道,那院正自然是在内殿替二皇子诊治啊不过是为了显示所谓的中宫威仪。
我不屑地皱了一下鼻子,这个表情又落进玄忆的眼中,因为,他不顾帝王之尊,在我皱着鼻子之际,竟当着这么多人,俯低身,睨着我,柔声:“真不起来?”
天啊,我为什么每次做这么蠡的动作都要被他看到呢?
他伸手递于我,丝毫不理会一旁的皇后,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他牢牢的一收,十指相缠间,我轻盈盈从地上站起。
而院正大人,正满头不知是因为急,还是小跑导致的汗,从内殿转了出来。
殿里纵是笼了银碳,可还不至于会起汗,所以,他该是急。
不知道奕鸣的病情怎样,突然昏倒,加上连这院正焦急的表情似乎都无把握一样。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他行礼时,手中正捧着那个景泰蓝瓶子。
玄忆望了一眼那个瓶子,眉尖一挑,却并不多言,可他这个神情还是同样落在我的眼里,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院正,可有所发现?这瓶药是否与皇子昏倒有关?”
“回娘娘的话,微臣并两位院判经一再仔细的辨认,这瓶的药丸该是由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甘草等几味中药合成制成,并非是毒药,仅是主治脾胃虚寒、气血瘀滞之药。”
“你可辨认仔细了?”皇后的声音显是有着惊讶,而她的惊讶又怎比得上我的惊讶呢?
因为我确定的是,当内侍进来时,云纱不可能有时间把手中的药瓶调包,我服下的也定是这瓶中的药丸,入口味道甘甜,与以往并无异常,虽然每回药丸颜色会有不同,入口的感觉却是都大同小异的,那么也就是说,除去云纱每次都故意或者无意拿错药,景王一直给我服用的解药其实不过是调理肠胃的药!
“皇后,究竟你在查什么?为什么朕只觉得今日之事纯属无中生有呢?”
“皇上,现下您的二皇子正昏迷不醒于殿内,臣妾力查这谋害皇子之人,也算是无中生有吗?”
“愿闻其详。”玄忆说出这四字,殿内赫然升起一种连碳火都无法驱散的寒意迫人。
“院正,你先替淑妃娘娘诊治。”皇后吩咐着, “烟儿,先扶淑妃至暖阁。
一干人等喏声退下,殿内,除了玄忆、皇后的近身宫女,内侍之外,再无其余杂人。
皇后凝着玄忆,目光又扫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我,唇启时,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臣妾因淑妃哮症复发,一连几日未曾定省,于是,今日过宫探望淑妃,未料甫经未央宫,便见皇上和奕鸣一同出来,若并非臣妾偶遇,恐怕臣妾也不会这么快知道,奕鸣之前去过未央宫,也使得皇上听了顺公公的急禀,去往御书房后,奕鸣跟随臣妾甫进旖泠宫,便头冒冷汗,昏米不醒时,所以,臣妾传了墨采女来此询问关于奕鸣在未央宫可有什么异常,抑或是吃了什么导致昏倒也未可知,但高公公传了墨采女过宫时,一并奉上一瓶药丸,说恰好从采女的近身宫女手中得来。是以,臣妾才怀疑墨采女心怀叵测,方命院正大人辨认摇丸,未想竟是调理胃经之药。”
这其实本是不会发生的误会,不过皆是她的一再不容才如此。
我明白,玄忆定然也明白。
“原是如此,前朝今日不让朕安心,皇后统领的后宫,亦是不让朕省心!皇后,你既为中宫之主,该做的,是以德服人,而并非整日由着自己的猜忌,导致闺宫不安!若再如此行事,朕可以立你,也可以废你!”
他发狠地说出这句话,我惊愕莫名间,皇后陡然跪叩于地:“皇上,臣妾与您十五栽结发夫谱努想不到,今日竟还是比不上您的新宠,臣妾知道,珍妃是您心坎上的人,无论犯下再大的过错,都可以转囝,今日,臣妾更明白,哪-怕容貌似她之人,也是您所珍视宠极的,臣妾明白了,臣妾明白了!皇上,如此,您寒的,是六宫其他后妃的心啊!”
“皇后,您的大又之言,可真是得风相的嫡传,朕方听罢风相的诲言,回到这后宫,皇后又要与朕晓之大又,原来,朕不过是个昏庸之人,却是连这些,都看得没你们明白。”
“皇上明白吗?若明白,您的二皇子此刻正昏迷不醒,您却一点都不曾紧张,反是紧张墨采女是否被臣妾所错贵,皇上,内殿昏迷的毕竟是您的二皇子啊!”
“朕果真是失道了,是以,寡助,对吗?皇后接下来要说的,是不是寡助之至,亲戚畔之?”玄忆以极其悠缓的语调说出这一句话,皇后的脸色还是变了一变。
恁谁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皇后劝谏的话,分明因着玄忆的这一句,实是犯了忤逆犯上之罪。
“皇上,臣妾——”
“不用说了,你愈说,愈让朕烦!”玄忆冷冷说完这句话,道,“顺子,传朕旨意,皇后执管后宫不善,屡起无事之非,即日起,自省于凤仪宫,凤印暂交惠妃、宸妃二人代执,并珍妃,同协理六宫之事。”
这一道谕旨,语意轻浅间,恰是免了皇后的主管六宫之权,又在三妃之外把珍妃的权一并提了上去!
倘若不是珍妃即将林盆,我想,这代执风印的怕只是珍妃一人吧,玄忆不过是在等,等她诞下麟儿,这空悬十五年的皇贵妃之位,怕就是她的,到那时,执管六宫,更是顺理威章。
他要的,原来是这个
许他最爱的女子,六宫至高的地位,虽然,这个地位晚了两年,却还是如期而至。
我看到皇后瘫软在地,即便上了妆的脸此刻也惨淡无色。
势败,哪怕曾经尊贵如她,也不过这样吧。
那么我呢?我的未来,是否也不过是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盛极必衰
我不要盛极,只这样淡淡地与他相牵,是否,能到永远呢?若有所思地低下螓首,他的五指与我的相叩,是那么地紧密。
我相信,现在,我们的心,除了些许对过去的隐瞒,也是这么紧地蕴贴在一起的。
“是,万岁爷!”顺公公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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