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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绯色的轻纱从天而降,徐徐落于她的脸上。
她的眼睛,被一并地遮起。
能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绯色。
身体残留的最后一分力气,就这么被她消耗怠尽。
可,即便不能喊,不能动,她还能听。
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幸中的悲哀。
她听到,一个脚步声越走越近,终于,近到,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粒子,倘若她能动,哪怕能动一下,该有多好!
喊不出,动不了。
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
形同一具尸体。
比尸体更多的,不过是一口气。
除了这口气之外,她全身的温度也不会比尸体高多少。
无奈地发现,她已经连唇都张不了,仅能保持紧紧抿起的状态。
脚步声走到她的跟前,确切地说,她觉到柔软榻的那端一沉时,眼前的那一片红中,有清晰的黑色阴影映现在,因着这层阴影,红若血,更为浓艳。
男子的身子,重重地压到她的身上。
很重。很重。
她的鼻端,满满是磬香萦绕,再无其他的气息,连那呼吸都觉察不到。
男子的身体,比她鲜活,她能觉到,他叫嚣的欲望正抵触在她的下体。
冰冷的肌肤,触到这种灼热的坚挺时,她听到绫罗被撕裂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内响起,心底的某一处,也骤然随着这些声音,一并地破裂。
肌肤上的凉意是刻骨的。
源于,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只是,她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能!
眼前,晃过西蔺姈的死,虽然,她不曾亲眼目睹,可彼时,她其实在心底,是为那个女子不值的。
因为,做为男子,可以三妻四妄,凭什么,做为女子,只能三从四德呢?
可,即便之前她再怎样不屑,今日,她只意识到,做为女子,真可悲,一如她。也开始视这贞洁为最重要的东西。
她想并紧双腿,然,她仅这么想,下身猛地一凉,她知道,连最后一层防线,都已失去。
红的绝对。黑的压抑。
幻化成她眼前唯一的景象。
幸好,压在她身上男子的身体,是着了衫袍的,这让她稍稍安心,但,这份安心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她就觉到那身体稍欠身起来,随后,那身体更为灼热地逼压了上来。
那身体,已褪去身上的衫袍,同样地,一丝不挂。
空气里的香气愈来愈浓,让她的心口发酸,沽沽涌上的,还有涩意,最涩的苦。
轩辕聿!
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
他现在还在后殿吗?
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之前怎样。
哪怕她心底因妩心的一席话,对他终有疑惑,在妩心的别有用心之外,点醒她的疑惑。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期望,他能出现!
这一次,她不逞强,她只希望,他能出现。
出现在这里。
制止这场羞辱的发生。
聿,救我……救我!
她在心底,反复默吟着这句话,
可,这层希望,不过在默吟了三声后,旋即就转成了绝望。
她身上的男子一手钳住她的腰,把她拉向他,随后,另一只手,分开她的双腿,紧接着双手圈住她的腰,一个沉身,猛然挺入她的体内。
在他破体而入的一刹那,她身体一切反映完全僵住,包括呼吸。
接着,一阵锐疼攫住她所有的思维!
那种锐疼,让她眸底涩苦的液体就要流下。但,被她生生地逼了回去。
无法咬紧牙齿,如果能,她想,或许她会咬舌。
也无法把脸更为仰起,如果能,她想,她或许会选择去撞一切可撞的东西。
被他侵入之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来势汹汹地席卷她每一处神经,四肢百骸也随之一并痛了起来。
她像活活被串在竹签上的鱼一样拼命想张嘴,然,发不出声音,不能抗拒。
痛楚在身体里激荡,她的手贴在那柔软的榻褥上,却抓不住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身上沁出了冷汗,她的身子开始痉挛,这种痉挛从手开始,逐渐蔓延到她的全身各处,即便这样一来,她身上的人,并未停止他的侵占,他每一次深入就如一只凶猛野兽咬到她最柔弱之处,而他的越来越猛烈的律动让她看不到尽头,或者说,哪怕能看到的,也惟有绝望。
在她身上肆意的人,似乎仅是单纯发泄着欲望,没有触及她身上任何一处,他们的交合处。不过是人类最愿意的那种本能。
所以,她是否更有理由相信,这一切,是一个局!
而她,或许即将成为巽、夜两国的罪人。
眼前,有些迷离,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这种肆虐,想躬缩,却被那男子紧紧扣着,躲闪不得。
其实,他若不扣着她,她也动不了。
没有力气,一点力气都没有。
仅能眼睁睁地看着蒙在她脸上的绯红,喉口涌起一阵的腥甜。
进宫后,假若说对帝王临幸,在司寝教导后,她没有幻想过,那一定是假的。
纵然,这在最初,对她而言的,不过是一种义务,但,她也会想象着,当女子最美好的一切,都让她唯一的夫君拥有时,那种感觉,会是甜蜜的吧。
哪怕会痛,至少,有一点点的甜蜜,来抵消这份疼痛。
哪怕不关乎爱,应该也是甜蜜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幻灭了!
如果,昨晚,她不那么坚持她要的爱,是否,他就会要了她呢?
那样,会不会,他就不会独自去后殿,而不带着她?
是不是,也就不会让人有机可趁,设下这个局?
她其实清楚,他的眼底,在彼时,有些许的冰霜聚起,也是缘于她说了那些话才有的。
可,即便这样,他待她仍是极好的。旋龙谷,这短短数十个时辰,他对她的好。无微不至!
只是,如今,她这朵夕颜花,注定在明日第一道曙光到来之前,阒然零落。
她闭起眼睛,眸底,那些液体,早就不知所踪,似乎蒸发在空气里,也或许,早就失去流的必要。
她不需要用眼泪去凭吊失去的贞洁。
因为,没有必要。
哪怕流了,对已经发生的事,起不到任何作用,仅是,让她身上掠夺她贞操的男子更加激起欲望吧?
容嬷嬷说过,女子的眼泪很珍贵,除了对自己心爱的人,可以流之外,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保存。
好。保存。
哪怕没有了一切,她还有眼泪。
属于心底的眼泪,可以容自己保存的。
但是,为什么啊?!
她不懂男人们的乾坤。
他们手中的所谓乾坤,却赔上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只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成为帝王后妃的女子吗?
那么,最好,在这一切之后,那个设局的人杀了她。
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她可以死,但在为贞洁死之前,她要还自己一个公道,还王府一个颜面。
却不会担这罪国祸水的骂名!
她身上的人依旧在释放他的狂野。没有停下他的动作。
只是单纯重复着侵占和掠占。
她任他予取予夺。
而,那种撕裂的感觉渐渐将她麻木,最后,随着心底,嘣地一声,什么东西断裂了。
她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再没有任何的知觉。
所有的疼痛都一并的消失。
她就躺在最柔软的榻上,一切感觉,渐渐远离的同时,思绪,也恍惚地再没有了。
什么。
都没有了……
意识消失前,眼前的那份血红,是最后的映象……
再次醒来,她眼前仍覆着那红色的轻纱。
浑身,是酸软的疼痛,还有,下体撕裂的疼痛,依旧明显。
如果,没有这些疼痛,她可以把发生的一切,当做一个噩梦。
梦,做过,再可怕,都能随时间的流逝,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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