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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无论过多少年,或许,只有生命的尽头他才能彻底忘却!
他再没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也找不懂任何借口来克制自己的情绪。
手拔出佩剑,径直刺向银啻苍。
这是他的目的,就是用银啻苍的血来祭奠他心中那一份关于爱凭吊。
银啻苍看到他的剑刺去,可,竟然没有躲闪。也没有拔出佩刀迎向他。
自然,银啻苍也没有把他该死的手从那女子身上移开!
哪怕不躲闪,按着道理,银啻苍亦该做殊死一搏,用佩刀和他进行最后的决战。
其实,他这一剑不过虚晃,并没有用十分的力。
只要银啻苍伤到他,无论任何人伤及龙体。
这样,他就有了绝好的理由将银啻苍治死!
但,事情的发展,未必都会在他的所料之中。
哪怕没有用十分的力,那女子骤然身子移动,转身间,他的剑,不偏不倚地,刺进那女子的喉口。
刹那,鲜血涌出,他的心,终于觉到什么是最深的折磨。
那张脸,干净无瑕,眸底,即便含着千年冰霜,依旧清澈无比。
正是他的夕夕!
不容他逃避的事实!
而现在,他却把这虚晃的剑刺进她的喉口!
虽然不深,毕竟是伤到了她!
他该死的冲动,该死的谋算,让自己亲手做出这件事。
他看到,银啻苍终于持刀向他刺来,他没有去闪躲,或者说,他忘记了闪躲。
可,哪怕她受了伤,都用手死死地止住那把刺向他的刀刃。
这一阻,她的手心,渗出更多的血来。
但,这些流出的血,受到伤,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银啻苍。
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若银啻苍伤了他,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治他死罪。
他看到,银啻苍终于放下那柄刀,又将她搂住。
这一次,他失去控制地用力拽紧她的手,他看到,银啻苍的眼底,是不假掩饰对他的恨,但,这些恨,随着怀里女子的晕阙,只是撤开手,由得他抱住她。
他清楚地知道,那些恨,不仅仅是他灭了斟国的恨。
更多的,或许还源于--
即便如此,又怎样呢?
现在,以后,将来,只要她活着,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他失去了她两个月,整整两个月!
曾经以为,是彻底的失去。
无数次他只能够在梦里抱住她,只能在梦里感受她的温暖。
还好,不过只是两个域!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再次能够真实地抱住她时,会是在这个情况下。
他迅速封了她的穴道,这样,她喉口的血不会留得那么快,即便伤口不算深,他都不要见到她多流一点的血。
他说过,不要她在受伤。
然,她却因他的冲动,在再次重逢的刹那,受伤。
他抱着她,在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种喜悦,是攻进斟国的腹心都比不上的!
当巽国的铁蹄踏破斟国坚固的城池,他有的,不过是血洗斟国的痛恨。
源于,是斟帝让他失去了她。
一个女子的清名,或许对她很重要,但对他,并不是重要到那样难以承受。
纵然,心底,还是会有难耐。
可,比起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份难耐,不过彰显出另外一层意味,那就是不管怎样,他能接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失去她。
失去她,他会立地成魔,心魔让他迷失本性,孤注一掷地发动这场灭国的战役。
哪怕他深知,这一役最好的结果是损兵折将去换来胜利。
换来的,是国内的百姓因征收重额的军需导致民声哀怨。
但,他依旧不会后悔。
他心爱的女子,他不容忍任何人侮辱,更何况,因这份侮辱,导致她的轻生。
而,现在,他拥住了她。
她还活着!
只这一刻,他欣喜到无以复加,连月来因征战带来的身心疲累,都随着这份欣喜系数得到了缓解。
他抱住她,进入,士兵早准备好的歇息宫殿。
他尽量摒去所有的杂念,仅任由欣喜将他的心萦绕。
悉心替她处理好喉部的伤口,他的手,才想抚到她憔悴的脸上,但,看到那些少数民族的银质头饰,只能生生地收回了手。
她,真的是苗水族新任族长吗?
伊汐,他早该想到,是她。
这个事实,同样不容回避。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以这个身份出现,不过,如果风长老真的是银啻苍,那就很好解释了。
所以,会有苗水族和斟国的联盟。
她没有死,其实,已昭告了一个他不愿去面对的事实。
或许,她爱上的,是银啻苍。
犹记得,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历历在耳。
她那么骄傲地拒绝了他的示爱,难倒,真的会因一夜的占有,就爱上银啻苍吗?
他不愿再去多想这个问题,每次多想一次,他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住情绪。
这个女子,轻而易举地能左右他的情绪。
对于帝王来说,实是大忌。
然,他的目光避开那些发饰,往下移去,看到她手心那些纵横的划伤时,还是不能做到平静。
她真的很在乎银啻苍,在乎道这种地步吗?!
他避开那些伤痕,握住她的手腕,甫握起,才要替她上药,他的手却僵硬在半空中。
她的脉相有一些奇怪,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滞怔,在这怪异的滞怔后,细如连珠的滑脉,清晰地从他的指腹滚过。
她,有了身孕!
两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有了身孕!
他能觉到自己握住她手腕的手,第一次,会瑟瑟地颤抖。
他的手,即便在十岁那年,亲手射杀一头大熊时,都没有这么发抖过。
除了,寒毒发作,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在清醒状态下发生任何的颤抖。
而现在,他看得到,那种颤抖,是来自于他无法控制地部分。
可,现在,他同样无法漠视的,是她手心的伤痕,一道道地划在她的手心,却仿佛刻进她的心里。
是的,她为了那个男人受的伤,刻进他的心里。
原来,今天,他彻头彻尾,做了一个最大的笑话。
自以为能替她手刃侮辱她的人,到头,她却死而复生,嫁于那人。
而且,明显,银啻苍对她是有感情的。
或许,一切由始至终,是他的自作多情。
她,倾心的本就是那人吧!
他用极快的速度替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旋即起身。
听的,殿外,有近身禁军都领的禀报:
“皇上,吴宫突被数万精兵团团围住!”
闻听这一言,他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从苏莞那一段,遭遇苗水族兵引愍河之水倒灌右翼军开始,他就知道,,苗水一定有一名让他很期待的军师,起初,他一直以为是风长老,然,现在看来,既然银啻苍是风长老,那这苗水的军师,根本就是他们的族长,伊汐。
不,是纳兰夕颜。
在他的心里,她,永远只会是纳兰夕颜,只会属于他的醉妃。
哪怕她的腹中,有其他男子的骨肉,他都不会再放过她!
放过她一时,他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有爱的勇气。
身为帝王,他能得到很多,可,真正,让他想去得到的,譬如,爱,却一直是可求而难遇的。
既然,他终于碰到了让他动情的女子,他就不会再放手。
他转眸,语音冰冷地吩咐下一句话:
“既然,是请君入瓮,那么,我们就金蝉脱壳。”
“皇上,您的意思?”
“不必正面冲突。寻欢殿下,有一处密道,若朕料得没错,该是通往苗水王庭的通道,速从那边撤离。这里,就留给这些不速之客吧。”
寻欢殿中,即便发生了太多让他措手不及的意外,床榻后的那处暗道,他仍是没有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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