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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嫁给将军后(30)
作者:半山雨 阅读记录
这日裴闻璟走了不久,月媞也醒过来,起身穿衣梳妆,简单用了早饭,左右她闲人一个,坐在花厅里看起书来。
之前军营里看过的那本舆图被裴闻璟带了回来,还有曾经行军途中写过手记,月媞不知不觉看入了神,门房来报江家小姐来了,才抽身出来,有几分惊讶。
自从上次收到那封信后,直至方才那一刻都不知道江倚宁要回来的消息,收了桌上的书,赶忙将人请进来。
叫人重新沏了热茶,江倚宁去淮阳县去了将近一月,信中一言两言道不明白,还是当面说着要清楚一点。
一坐下,江倚宁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开口第一句话便让月媞吃惊。
“陆子怀死了。”
她的表哥,陆家宠在心尖尖上的儿子,死了。
月媞疑惑道:“怎么突然死了?”
刚在沁南经历了裴伯父的葬礼,提起这个字难免有些敏感。
“花柳病死的,在淮阳待久了总也让我找着了端倪,没想到他是花楼常客,去年就得了花柳病,年初见面时本来都快好了,舅舅想让他收心,给他张罗婚事,不知怎的就把注意打到了我头上。”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会有更适合她的词了,弄清真相前她都从未想过舅舅舅母竟是这样的人。
“奈何他守不住自己那根东西,寻欢作乐仍不收敛,结果又发了病,来势汹涌,还说是思我成疾,真是笑话。”
江倚宁嗤了一声,继续道:“后来又提了婚事,其实是想让我嫁过去冲喜。”
“不是亲甥女吗,何至做到这个地步?”月媞扼腕,她这个外人都觉得这做法有点过于荒谬了。
“甥女算什么,为了宝贝儿子,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之前陆子怀玩过了,活活将人家姑娘捂死,陆家使了不少银子,又到处找关系,才将此事压下去。”
陆家不如江家官高,但淮阳不是京城,在地方上也算有点权力。
冤死的姑娘没有父母,根就在花楼里,跟了陆子怀好几年,一下死了,陆家打点好一切,这人也相当于没在这世上存在过。
“不过你夫君派来的人还有几分本事。”江倚宁笑着道。
没想到她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月媞还记得那个叫贺兰川的人,上次她在信里还提过,也笑道:“他做什么了?”
江倚宁语气比刚才欢快道:“他把陆子怀那些腌臜事全查了出来又公之于众,让陆家在淮阳街头热闹了好一阵,走到街上头都抬不起来。
陆家父母受不了这番势头,双双病倒。陆子怀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没撑几日,一命呜呼就去了。”
说着说着,她也不再称舅舅舅母了,她没有这样坑害自家小辈的亲戚。
“真相大白后,跟我没什么关系,昨日连夜赶回来,今日来找你了。”
月媞给她摇摇扇子,又把糕点往她面前推:“多吃点好好歇歇。”
陆家虽是她娘母家,但她更是尚书之女,江淙之听了陆家干的好事也是气得不行,后院之事向来是她娘一手打理,他很少过问,这次却让自家闺女只身涉险,回府直斥她糊涂。
弄清了来龙去脉,知道江倚宁也没出什么事,月媞也安心下来。
刚回京,她娘也管不着她,中午吃过午饭,两人久未见,玩到天色不早了江倚宁才回府。
江夫人心中郁结,从小到大她与兄长关系一直亲厚,后来各自成家,距离远了,也丝毫没影响兄妹情谊,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江倚宁站在门外,屋里昏暗没有点灯,随身伺候的婢子也不在,回来时听下人说夫人在这坐了一天,连着两顿的饮食都没用。
尽管此事是她不对,但也还是自己阿娘,去了一趟月媞那儿心情也还不错,江倚宁叹了一声抬步走进屋内。
停在八仙桌前,看了一眼,杯中七分茶水满,没有丝毫热气。
到了跟前又有些后悔,她做不出一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定了几息,调转了脚步准备出去。
“倚宁。”江夫人突然开口叫了她,神情恍惚,像是才意识到她的到来。
“是阿娘不对。”
从女儿回来起,便没有再与自己说过一句话,当初逼她去淮阳,是不是还怨着自己?
丈夫与女儿都不站在自己身边,从前那个温和的兄长好像也变了,她不知要怎么做,好像迷路在山林中,满是迷茫。
江倚宁不说话,让她更慌了。
“倚宁……阿娘错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便嫁给尚书,江淙之也没要求她要时常出去走动,与那些贵夫人保持来往,她被当作娇花悉心养了这么多年,女儿都大了,也还是经不得风波。
江倚宁道:“要是再来一次,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看她一瞬间愣住的样子,江倚宁就知不该问出这个话。
“算了,记得用膳。”丢下这句话,没管江夫人的挽留,她直接出门回了自己的院子。
婢子进来摆了餐食,她心不在焉,想着女儿的话又还是吃了一些。
第26章
一直到七月里,军营的事才处理地差不多,贺兰川从武场上下来,刚与那些小兵仔子练了一番,身上还是汗湿的。这几日他努力得很,省得总有人说他游手好闲。
拿脱下来的外衫抹了脸上的汗,在裴闻璟的帐子外停住,作出一副很是疲倦的样子,扬声问道:“将军可在里面?”
“进来。”
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裴闻璟的声音,他没顾守卫的眼神,连忙掀了帐门进去,看见裴闻璟正坐在书案前,专心批着文书,他进来连一个眼神也没给。
贺兰川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反应,试探道:“将军晚饭可用了?”
军中都是统一供食,眼下还不到晚饭时间,裴闻璟也没有什么例外的,头也不抬道:“没有。”
贺兰川当然知道没有,铺垫着东扯西扯说了几句,见裴闻璟终于不耐烦了,才将自己来意说明:“将军,您看我忙了这么些日子,今日能不能放我早些回去?”
裴闻璟扫了他一眼,贺兰川立马站正,眼神飘到一边心虚地没敢与他对视。
他道今日如此守礼,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可以。”裴闻璟道。
“将军准了?”他有点不敢相信,将军一直没正眼看他,莫非不知道他问的什么?
这些日子事多,裴闻璟经常忙地很晚才走,虽没要求他们这些手下夜值,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看将军何时走,他们再何时走。今日他还想更早些下值,心中发虚不敢走,决定保险一点来请示一下。
“你留这儿也没什么用。”裴闻璟翻了一页,提笔写了什么,随口说着。
贺兰川默,是他有求于人,不能与将军起冲突,要顺着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放轻语气:“是是是,属下没用,将军最有用,所以属下就先告退了,将军继续。”
裴闻璟皱眉往另一边侧了侧,贺兰川行完礼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莫名从将军脸上读出了嫌弃。
“……”
贺兰川终于出了门,帐中安静下来,裴闻璟把一叠一叠的文书归好类,有些先前已经看过,还是有一部分人并不赞同“销兵”,但圣旨已下,故而都不敢在明面上提,要是传出去可是违背圣意的罪名,也只敢往裴闻璟这儿诉几句。
其中有些担心并非毫无道理,疆土之上刚刚安定,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将军?”
裴闻璟闻声看过去,贺兰川从门口伸了半个身子进来。
“将军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他都走了,冒着挨骂的风险又折返回来。
裴闻璟不懂他什么意思,不是很想回复,一脸静默。
贺兰川生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将军不知道?”
七月里有什么重要的事?裴闻璟敛眉:“你卖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