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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失势皇孙后(96)
作者:狐狸毒唯 阅读记录
苏承宗的母亲早亡,萧氏嫁进苏家就不必侍奉婆母,因此苏云乔从未见过婆媳之间的相处模式。
她对婆媳关系的认知还停留在旁人的抱怨里、话本子的故事中,好似在那些道听途说的故事里,婆母总会摆足了架子给媳妇立规矩,媳妇总要忍气吞声。
王秀宁从宫里迁到平王府,至今为止还从未找过她的麻烦。就连最基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还特意嘱咐她不必日日请安。
办完英哲太子的丧事以后,她连府里的事务都不插手,每日将自己关在知岁园里,只让二福一个人陪着。
苏云乔是落了清闲,心里却免不了为婆母担忧。之前几次去幽宫请安,她能看出婆母与英哲太子感情至深,她只怕婆母受不住骤然丧夫的打击,整日不见人更加郁郁悲戚……
李长羲刚刚失去父亲,这会儿还没走出悲痛。那天他坐在月下失魂落魄地说自己没有爹了,他明明没有落泪,苏云乔却觉得他脆弱得快要碎了。
李长羲从小被皇帝束在御前,与父母相处的时间甚少,或许他一直在等自己长大回到父母身边尽孝,刺客那一刀捅破了他的期愿。
苏云乔想着,李长羲已经够苦了,她万不能让母亲再出什么事情。
知岁园静谧冷清,园子周围新开的桃花勉强为这里增添了些许生气。二福守在书房门外,看见苏云乔过来,欠身行了一礼。
苏云乔道:“我来给母亲请安,烦请二福姑姑替我通报一声。”
“世子妃稍候。”二福转身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回应,才推门进去。
二福很快就出来了,将苏云乔请进书房中。
王秀宁平日闲暇也读书,却不是嗜书之人。这间书房是临时改的,书柜里罗列着从幽宫运出来的书籍,大多都是英哲太子的遗物,许多书页里还留着故人的笔记。
苏云乔一进门就被墙上的画像吸引了目光,那是英哲太子的画像。她该庆幸的是,窗边橱柜上摆着一只花瓶,里边插着新折的桃花。可见婆母固然思念亡夫,却不至于对生活心灰意冷。
“云乔来了,坐吧。”王秀宁手里捧着一卷杂书,神色平和。
苏云乔坐在了婆母身旁,犹豫了一瞬,从白檀手里取过一张拜帖放在桌上,“母亲,今日朝阳姑母派人送来拜帖,说是明日带着景公子过来。”
“来就来吧,这平王府里你是主母,不必这样小心翼翼地请示我。”王秀宁说着放下了书籍,“话说回来,大丧百日内不宜嫁娶,眼看着景绍与耿氏好事将近,又要耽搁了。”
苏云乔道:“景公子与耿姑娘情投意合,再等三个月也等得起。相比起景公子的婚事,姑母更担心母亲您啊。”
王秀宁轻笑:“我与元晟相伴近三十年,他猝然离去,我自然不习惯。只是你们也太小心了,我还不至于为此轻生。”
苏云乔被猜中了心事,脸上一热,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我只怕母亲整日闷在房中愈发孤独,其实我与世子商量过,想寻个天气好的日子与母亲去城外庄子上住两日,赶着春日的尾巴踏青赏赏景。”
王秀宁欣然道:“只要是你们安排的,便一切都好。”
见婆母没有拒绝,也没有她想得那么情绪低落,苏云乔放下心来。
白檀不知何时出去过,此刻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在主子身旁小声说:“世子殿下回来了。”
苏云乔顺势问王秀宁:“母亲今日与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王秀宁招手示意二福进来收拾桌上的书籍,随即和苏云乔一起去了前院。李长羲见母亲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心里安心不少,挽住苏云乔的手,递去感激的眼神。
李长羲主动说起前朝的事情:“不出所料,北国人刚回去就动了歪心思,连日兴风作浪骚扰大晟边城,用不了多久,北边又要打仗了。”
王秀宁道:“朝廷内政动荡,宰辅之位空悬,国库吃紧,将才也青黄不接,此时可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北国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急于趁火打劫啊。”李长羲无奈道。
说到底,陛下就不该办这万国宴,万国来朝听起来是彰显大晟强盛昌隆,可如今的朝廷哪里经得起招摇?一场万国宴办得劳民伤财,还让外邦人得以窥探晟朝内政。
苏云乔问:“两国若是开战,陛下还会让宁王领兵吗?”
“萧贵妃受景王牵连被降为婕妤,失了掌管后宫之权。宁王急于立功为母妃复宠,昨日便在早朝上请命出征了。”李长羲说着,话锋一变:“然而经宫变一事,陛下也看出他有勇无谋了,恐怕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从去年凯旋归来当街打人,到苏承宗寿宴后推齐国公世子落水,再到洛城第一楼里与使臣大打出手。苏云乔对宁王有勇无谋的秉性也算深有体会了。
她有些费解:“那宁王去年究竟是怎么取胜的?”
“去年宁王手里有四十万大军,北国只有不足十万兵马,兵力如此悬殊,想败都难。”李长羲道,“除此之外,去年宁王身边还有萧国公嫡长孙做军师,那可是萧氏这一辈里才学最高、智谋最深的少年郎。如今萧氏全族受挫,陛下不会容许萧氏子弟再入军营。”
苏云乔心中微动,李长羲平时甚少在家里说起前朝的事情,今日忽然说得这么详尽清晰,难道……她薄唇轻启,试探着问:“郎君要上前线?”
第72章
苏云乔这话问出口, 立刻从李长羲眼中看到了纠结的神色。王秀宁闻言也放下了筷子,目光灼灼投向他去。
“如果有机会,我想争一回。”李长羲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王秀宁道:“你有心争取军功傍身, 这想法倒是没错。然而战场上刀剑无眼,现在这个关头,你实在不易冒险。”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李长羲道,“抛开安危不谈, 陛下年事已高,萧氏、宁王还有三皇叔都在京城,我若离开洛都, 是该担心京中风云又起。”
王秀宁叹了口气,道:“你什么都明白,还想去冒险?”
李长羲沉默地垂下眼眸, 良久才道:“再说吧。”
夜幕降临, 王府庭院里点起了灯笼。二福陪着王秀宁回知岁园去了,苏云乔瞧着李长羲站在月下, 踏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去。
“我不懂军政大事, 也不如母亲明辨事理。可我听说历来一国之君都是执掌大局坐镇后方的, 郎君想一展才能实现抱负,难道非要亲临阵前不可?”
李长羲轻握住她的手, 拇指在她手腕处摩挲着:“我也没说一定要去。”
苏云乔凝望着他, 说:“如果今日的朝廷局势平静,我相信以郎君的能力一定能凯旋而归。但今日的京城暗流汹涌, 三皇叔虽然被削爵圈禁, 但他的党羽仍遍布在各州府之中。阵前敌军的明枪易躲, 身后包藏祸心者的暗箭难防。我是自私的,我就是不愿整日提心吊胆地守着王府, 生怕哪一天听到北边传来噩耗。”
“我答应你,不想了。”李长羲缴械投降,无奈地露出一抹笑:“那娘子替我把把关,我若举荐尉迟纶如何?”
苏云乔回忆了好一会儿,不大确定地问:“河西节度使尉迟纶?”
“正是。”
李长羲道:“先帝在世时,尉迟家勇将辈出,只可惜他们与先帝皇长子李承嗣结了姻亲,自陛下登基以来备受冷落。四十年过去了,李承嗣的子孙都死绝了,陛下总不至于还对尉迟家心存忌惮。”
苏云乔对前朝的夺嫡之争没什么了解,她对尉迟纶有印象还是因为谢氏。当时她听见淑月郡主提起过,谢星洋的兄长与河西节度使连襟。
她依稀记得英哲太子发丧时,尉迟纶人不能进京,倒是派人送了追悼的信文。当时内容差不多的书信太多,她都放在一起交给婆母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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